后世的顾川曾经想过无数次当年到底是谁怂恿自己上的台。
只是时间过于久远模糊，觉得是有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在脑海里徘徊，就是看不清面孔。
如今这副面孔就清晰的站在自己面前。
呵呵，好的很，真是好的很！
看顾川笑的如此开心，李沐以为是顾川的小心思被自己说中了，不禁得意的继续勾引：“怎么样？考不考虑一下？”
“李老兄你那么高看在下，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顾川冷笑着看着他。
李沐没有听出顾川话里的怪味儿，两眼一亮：“那好！就这么定了！准备唱哪一首？《狼》吗？”
“什么歌我还没想好，但我有一个条件。”顾川心想这逼陷阱下的真瓷实。
“什么条件？”
“给我准备一把吉他。”
李沐一愣，疑惑的看着顾川，心想没听说你会弹吉他啊。
顾川看出了他的心思，就补充了一句：“没事，我也不咋会弹，拿着装个逼。”
李沐松了一口气，心想顾川你真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彻底啊，自己选的，莫怪他人。
“行，没问题，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就这么说定了！”顾川嘴角邪笑着点点头。
......
......
回到宿舍看时间还早，顾川拿了昨晚画好的两张效果图，还有批改了的那张平面去给南芳。
让江流联系了南芳宿舍那边，自己就下楼到女生宿舍楼下等着了。
过了一会儿没见南芳下来，却是许曼下楼来了。
见到顾川拿着图纸，便拿出五十块钱来，递给顾川。
呃......
“南芳呢？”
“她感冒了，不太舒服，不想下楼，就让我来替她拿。”
“哦，没事，我是想着她这个平面其实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我帮她批改了一下，并多画了一张效果图，本来想当面给她说明的呢。”顾川举举手里的图。
“嗯？需要加钱是吗？”许曼扶了扶眼镜。
“那倒不是，买一送一，这张效果图免费的。”顾川觉得有点尴尬。
“哦，好的，那谢谢了。”许曼面无表情的接过图纸，转身就上楼了。
顾川只觉得头上有一只乌鸦飞过。
自己精心谋划的与两千亿富婆的一次温馨见面，就这么黄了。
尬的一匹。
顾川觉得老脸微微有些一红，转头正准备离开，略一沉思，又去了校诊所。
买了一盒感冒颗粒，再回到女生宿舍楼下，跟宿管阿姨说了一声，让她给南芳宿舍打电话，说有人找许曼，请她下来一下。
没两分钟，仍是一脸冷漠的许曼下了楼，见又是顾川，便疑惑的问：“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刚听你说南芳感冒了，就去买了一盒感冒颗粒，下午还有评讲会，怕她身体不好耽误了。”
“哦，那我替她谢谢了。”说罢接过药上楼了。
乌鸦再一次从头顶飞过。
我尼玛富婆都是这么冷酷的吗？
难怪这俩人平日里跟谁都聊不来，这尼玛谁受得了！
暖男计失败，顾川瞬间觉得自己有一点像舔狗。
后世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暖男排在狗后面。
顾川现在觉得自己狗都不如。
只能夹着尾巴嘤嘤的回了男生宿舍。
......
......
下午的学期作业点评会两点开始，顾川早早的就来了教室。
不是为了表现积极，而是跟那三个二货一起来的话，四个黑衣人走一排忒特么丢人。
还容易被校方误认为男宿舍成立了什么新的社会组织。
若是路上再跟他们一起被校安委会的人抓了去审讯岂不万事凉凉？
觉得自己来的够早，没想到教室里还有更早的人。
教室最后排的角落里，一个瘦弱的身影正蜷腿坐在椅子上，膝盖顶着课桌，看着一本书。
南芳？
顾川心里掠过一丝惊讶，她也准备来呲老毛子一脸的？
想到自己给她改的那幅平面，和两张精心绘制的效果图。
顾川嘴角漾起了一抹满意的微笑。
“南芳，感冒好点了吗？”
顾川走上前关切的问。
“谢谢你的药，好多了。”看在药的份上，南芳还是勉强客气的挤出了一丝微笑。
说罢就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那就好，那就好。”顾川讪讪的笑笑，尴尬的转身走开。
转身的那一刻，顾川用眼角瞄了一下南芳手中那书的封面。
《悟空传》？
是本好书，顾川也读过了，难得的深度好文。
原来南芳喜欢网络文学，不错，这个跟自己很像，说不定未来可以做为深入交流的突破口。
想到这里顾川舔了一下口水。
走到教室的另一个角落，找个凳子坐下，顾川环视一周，开始回忆这个曾经是自己梦魇的教室。
那年自己是最后一个上台演讲的，由于作业是临时赶出来的，而且汇报准备的并不充分。
所以顾川从一开始汇报就事故不断。
先是PPT封面忘记打名字了，然后自己脑子抽风还给PPT做了背景音乐准备烘托气氛。
结果忘记了教室里音响的垃圾效果，整个声音断断续续，且刺耳不已。
另外他还加入了大量的动态效果，本来是计划用来耍帅的，结果文件过大，导致死机，还重启了一次。
等顾川满头大汗且结结巴巴的汇报完，小事故现场就变成了大型社死现场。
老毛子当场就彻底炸了。
当时骂的什么顾川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猪”字不绝于耳。
那时的顾川人完全是懵的，大脑一片空白，看到的一切画面仿佛都成了慢动作。
只记得老毛子像一个咆哮的雄狮，满头满身的毛都在随身飘扬，在窗子里透进来的阳光下熠熠发光。
身边的同学们都不敢说话，但顾川能感觉到大家的目光都在看着他。
嘲笑、可怜、轻蔑、厌恶、得意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同情。
这个画面顾川记了一辈子，成了日后多少次午夜梦回时的汗源。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顾川发现同学们已经陆陆续续的到了。
转过头再看南芳，发现她仍在聚精会神的看着《悟空传》。
仿佛全世界都与她无关。
顾川微笑，转过头看看那三尺讲台。
心里默念着：“从哪里丢掉的，老子就从哪里加倍的捡回来。”
老毛子，你给我等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