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未名村,两人原路返回,落地宁州市时,已是夜半时分。
机场到达大厅里,陈煜明与岑忧已经等候多时。
衿秋和蓝阑实在困得不行,只好将装着苍山生魂的瓷罐给了岑忧。
陈煜明先是将她们送回了衿秋家,再与岑忧一道去了医院。
衿秋一回家,只是简单的冲了个澡,一沾床就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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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阑洗漱之后,刚准备睡觉,就收到了一条信息。
【在小区东门边的烧烤摊等我,我有事要跟你说,不要告诉衿秋。】
她看过之后虽然满腹疑惑,但不多时,还是踏着夜色出了门。
凌晨时分,小区里的住户都陷入沉睡,只余路灯明亮,在寂静的夜里伫立。
小区外的烧烤摊却又是另一方天地,许多年轻人在喝着酒吹着牛,老板娘在热情地招呼着新来的客人,老板站在烧烤炉前,被炭火熏红了眼睛。
蓝阑走过去,跟老板打了个招呼。
老板憨笑着回应,见只有蓝阑一人,有些疑惑:“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小秋睡了,我等那小子呢。”蓝阑说完,目光锁定了一个角落里的位置,指着那里说:“来一份爆炒花甲,一份水煮花生,两瓶啤酒。”
“好嘞。”
蓝阑坐下没一会,花生和啤酒就被送上了桌。
她尝了几粒花生,独坐在夜色里,显得有些寂寥。
所幸岑忧并没有让她等太久,在花甲上桌的同时,他也迈着悠闲地步子出现在了蓝阑视线里。
“什么事?”
岑忧慢悠悠地在蓝阑对面坐下,给自己添了杯酒,就听蓝阑的声音响起。
他轻笑了声,将杯中的啤酒仰头喝尽了才沉声开口:“未名村的情况你们应该都了解了吧?”
蓝阑觉得岑忧这话说的奇怪,他这话不是想要知道未名村的情况,更像是想要知道她们是否将未名村的情况了解彻底。
一种设想在蓝阑的心头绽开,她眯了眯眼睛,目光带着审视。
“是你?”
蓝阑的话虽然是反问,但语气却充斥着笃定。
岑忧轻哼了一声,跟聪明的人聊天就是轻松,若是换了衿秋,说不一定还要费多少的口舌。
“我第一次发现他们的踪迹,是在大约十年前。他们进入了我的地盘,由于我安身的那座山被开发成景区,他们只好再寻去处。最后他们安身在了未名村。”
“我一直在暗处观察他们,想知道他们做这些事情的目的。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守了三年,终于被我窥得一点痕迹。”
“那块绝煞地的院子里,起初种满了阴植,他们一月收割一次,送出去。每月都会换回一些丹药,将它们放进养鬼的陶罐里。”
“我猜这个被他们称为‘阴丹’的东西,就是鬼魂的养料,是用什么做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四年前,我突然发现与他们接头的人,有魔族的气息。那时又正值衿秋恢复神识,我担心他们会对衿秋不利,只好先破了他们的阵法,去寻找衿秋。”
“阵法突然被破坏,他们起了警惕心,所有人分散逃离。我一个人分身乏术,他们的行迹就这么断了。”
在岑忧说话之初,蓝阑还悠然自得地夹起一个花甲放到嘴边,现下话音已落,她夹着花甲的手依旧悬在空中,没有放下。
她对这些话消化得很快,片刻间许多的疑惑全都堆在她的脑子里面,有些转不过来。
“你既然担心衿秋会受到伤害,那你为什么不做得彻底一些?你在我们面前展现出来的能力,远不及你真实实力的一半吧,甚至于更多。”
“你为什么单让我出来,告诉我这一切?”
岑忧选择性忽略了蓝阑的第一个问题,不答反问:“你知道衿秋的师姐吗?”
“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她有个师姐,好像是为了救她,出了事。”
岑忧点点头,“她师姐就是被魔族之人杀害的。”
岑忧说完这句话,手掌在桌下无意识地攥紧了些,好半晌才听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觉得让衿秋知道了未名村的事情与魔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会怎么做?”
“放下刚开始愿意学习的心,在人海茫茫之中寻找仇人,还是急于求成,走上你曾经差点走上的道路?”
“不管是哪一个选择,都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结果。”
蓝阑给自己空了的酒杯续上了啤酒,连着好几杯啤酒下肚,试探性地问了声:“你的话还没有说完,对不对?”
岑忧闻言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蓝阑的敏锐度竟然这样高,他嘴角牵起一抹笑意,“衿秋到底是走了什么样的狗屎运,能遇见你这样一个朋友。”
蓝阑剜了岑忧一眼,有些不满岑忧话题的大转弯,“快说,别吊胃口。”
岑忧啧啧嘴,不急不缓地继续说:
“我怀疑在陈煜明公司布下阵法的人,就是当年藏在未名村的邪修。”
“我让陈煜明帮我查了大楼管理处,近些时间的职工流动情况,想要印证我的想法。很巧,其中就有一个人,我在未名村见过。”
“那个人在今年六月入职,成了大楼的一名保安。工作不到一个月,推说家里老母亲病逝,辞职了。”
蓝阑这一晚惊讶了许多次,到这时已经变得波澜不惊。
她想起了桌上还没怎么动过的爆炒花甲,接连吃了好一些,才慢悠悠开口询问岑忧:“你想让我干什么?”
“你给我留些。”岑忧从筷筒里抽出一双一次性筷子,连忙撕开包装,在蓝阑的防守范围里进行攻击。
没有讨到好的岑忧,将筷子一扔,没好气地吐槽:“什么人,还护食。”
“你说不说?”
“第一个事,阵法肯定不能留,不过破阵会留下破阵之人的气息。有好有坏,这件事完成之后,功德不会低。我想到时候让衿秋去做。只是如果这样,那衿秋接下来的学习就需要加快速度,且我们需要守着她寸步不离了。”
“这个没问题,”蓝阑吐出一个被她嗦进嘴里的花甲壳,“继续。”
“第二个事,我把这个人的信息发给你。辛苦一下蓝家,帮忙找找这些人的踪迹。”
“报酬谁付呢?”
岑忧一句话哽在喉咙里,指着地面:“找你们蓝家守护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