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雪感激的望着她的眼睛，眼眶也湿湿的。
“小雪。”朗思逸平静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不介意的话，可以讲一下你和董又又的事情吗。”
陈小雪回过神来，抿了抿眼角的泪水：“不介意的，今天来主要就是讲这件事，是我跑题了。”
朗思逸摆了摆手，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我和董又又，是在我大四毕业的时候认识的。当时我在A市传媒大学读书，自认为还是小有能力，意气风发的准备进入工作生活。当时的导师给我和我的一些同学介绍了一个有可能进入A市电视台的机会，这个机会也就是董又又，当时能得到机会的我很幸福，完全不知道这就是我踏入深渊的开始。”
“导师带着我们和董又又组织了一个饭局，我刚见到他的时候对他印象很好，他在那个饭局上谦和又健谈，是我非常仰慕的样子，饭局的时候，他表示可以给我们进入电视台实习的机会，我们这些女孩子都和他加了联系方式，我以为，我离我的梦想越来越近了。”
“那天饭局结束后，董又又主动提出要送我回家，当时的我真的太单纯了，以为他是觉得我能力好，所以对我欣赏有加，便很喜悦的同意了。”
“我坐在他的车上，一开始气氛很好，一切都很正常，他给我分享了一些自己入行时候的经验，我当时觉得他真的是一个很真诚很好的人，于是与他聊天的时候也放松了警惕，和他聊了一些自己大学时候的事情，他问我有没有谈过恋爱，我说没有。但是当时聊的太开心，也没有觉得他提起这个有什么不对。”
“后来车开到路程一半的时候，他忽然问我要不要去他家坐坐，这时我才意识到又一些不对劲，但是担心是自己想多，就很委婉的拒绝了，也许就是我那样的态度，让他以为我是在欲拒还迎吧。”
“他把车开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忽然停了下来，我环顾四周，天太黑了，又没有路灯，我根本就看不出来这是哪里，这时我开始害怕了，我问他这是哪里，他没有理会，就说见到我之后觉得很喜欢我，觉得我很漂亮很纯洁，然后就问我可不可以亲我。”
“我终于确定了他的意图，便直接拒绝了他，表示我要下车，可是当我拉车门的同时他迅速地将车门反锁了，我整个人直接被困在了车里，他冲着我很阴森的笑了一下，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笑容，前一个小时我还那么信赖敬重的前辈，突然将我困在一个偏远的地方，对我讲出那么下流的话，露出那么猥琐又凶狠的表情，我当时又急又怕，问他你想干什么。”
“他缓缓爬在我耳边，用那种很恶心的腔调说了一句，你太嫩了，好想睡你，接着就贴着我开始吻我的脖子，我当时连男孩子的手都没有牵过，真的被狠狠吓到了，我下意识用全身的力气推开他，重重的扇了他一巴掌。”
“他愣住似的捂住自己的脸，我看着他猩红的眼睛，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大，我知道自己要完蛋了，便哆哆嗦嗦的开始掏自己的手机。可是我太怕了，手抖的连手机都拿不出来，已经被他重重一掌扇了回去，他的力气好大，我当时就觉得意识几乎丧失了一半。”
“下一秒，他便开始撕扯我的衣服，吻我，我和他的力量完全不在一个等级，就那样肆意被他摆弄，直到全身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毫无还手之力的被他玷污，他一点都不考虑我的感受，报复式的用力，我只觉得自己的下半身撕裂般的疼痛，他骂我像个尸体，可我的眼泪已经快要流到干涸。”
“结束之后，他点了一根烟，告诉我明天就可以去电视台实习，并且威胁我如果将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以后会断了我在这个行业所有的工作机会，他告诉我很多女孩子都是靠这个途径进入电视台的，后来她们也光鲜亮丽事业良好，可我觉得她们光鲜亮丽外表下的心可能已经死掉了。”
“那你第一次被他强……奸之后，没有去医院保留证据吗？”说到这里，朗思逸小心翼翼提问道。
陈小雪依然低头用力地抠着雪白的手指，迟缓的开口道：“我当时觉得是件很耻辱的事情，根本不敢去医院。”
“身边有人知道吗？”
“没有，不想告诉，我觉得是我人生的耻辱点。”
成漫漫听到她这么说，一阵窒息感涌上心头。
不是她的错误，却被她当作自己的耻辱，然后用数年的时间来忏悔这一切。
“后来呢。”朗思逸开口，声音沉重而温柔。
“后来他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把我送回了家，让我第二天就去电台工作。我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反抗，我真的很恨当时的我自己，那么懦弱，导致错失了报案的最佳机会……”
朗思逸的嘴巴张了一张，想要告诉她董又又在司法机关的坚实背景，但思考过后还是没有讲出来。
“回家之后我就打算去死了，我觉得自己已经烂透了，也已经受不了那样的屈辱。准备跳楼的时候忽然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她问我吃了什么饭，今天还开不开心。我忽然又舍不得了，我家是很普通的家庭，爸爸妈妈供我读A传大很不容易很不容易，如果我就这么死掉了，他们可能也活不下去了吧。”
“我在天台上待了很久，被冷风吹到浑身刺痛，终于决定继续我的人生。”
“我去买了紧急避孕药，回到房间吃下之后，开始努力让自己忘掉今天发生的事情，为明天的实习做准备。第二天去电视台实习，董又又理所应当的成为了我的直接带教，我和他接触的机会更多了，他还是那样，在别人面前温柔又开朗，可是只要和我单独在一起就要费尽心思的对我进行骚扰，反抗没用，泪流干了也没用，因为要为了爸爸妈妈活着。是的，当时已经对生活丧失所有希望，对自己也没有期待，反正已经是个废人了，我唯一的念头就是为了爸爸妈妈活着。”
“后来的一年里，董又又对我进行了五十次以上的强奸，我的精神已经完完全全的受到摧残了，同时也确诊了重度抑郁，工作我再也没办法做下去了，就辞掉了，那时候我活的太痛苦了，病痛和心理的折磨已经让我非人，我连为了爸爸妈妈活着的念头都要攥不住了，于是我选择了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