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注意到,当贾管事在宫尚角下令,调查他的家属和亲眷时,他的神情出现一瞬间的紧张。
然而,随后他又仿佛是想起了什么,神情立刻恢复了原本颓丧的模样。
众人也都意识到,贾管事的家属和亲眷,是他最容易妥协和交代的关键所在。
宫尚角下令将贾管事押入地牢,严加审讯,务必让他交代清楚,是谁在幕后指使他调换药材,以及幕后之人还让他执行了哪些任务。
宫尚角还特意嘱咐,加强地牢的守卫,以免幕后黑手发现阴谋败露,杀人灭口。
等到一系列任务妥善地安排下去后,宫尚角又提议,派人将沈随心先送回女客院落。
宫尚角则要带着宫远徵,立刻前往长老院,向长老们汇报清楚贾管事罪孽深重的罪行。
同时,宫尚角向宫远徵和沈随心说明计划,要求让宫远徵向长老们主动承担下御下不严、失察之罪。
他也会一并请求长老们派出黄玉侍卫,全程参与对贾管事的调查和审讯,以防止宫子羽不相信他们的调查结果。
他们的时间紧迫,不但要破解幕后黑手的提前布局,还要避免让宫子羽认为,贾管事是他们在推卸责任时,推出去的替死鬼。
沈随心和宫远徵也都意识到事关重大,不能拖延,于是两人顺从地同意了宫尚角的计划。
几人在角宫门口分别,沈随心带着莲心回女客院落,而宫远徵则要跟随宫尚角,前往长老院拜见长老们。
宫尚角看着宫远徵一直目送沈随心离开,一时间感慨万分:“我原本以为远徵弟弟和沈小姐之间,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他拍着宫远徵的肩膀叮嘱到:“然而如今我看到了,沈小姐也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回报你,我真为远徵弟弟感到由衷的高兴。沈小姐她很好,你可要好好珍惜!”
宫远徵微笑着回应:“我比哥哥更明白她的好,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沈随心带着莲心,在两名侍卫的护送下,安全返回女客院落。
沈随心刚踏入后院,便发现形单影只的云为衫,独自一人站在二楼处的廊檐下,凝望着门口的方向。
沈随心无法判断,云为衫是在筹划如何逃离宫门,还是在自信满满地笃定,身份验证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从而让她继续安然无恙地在宫门潜伏。
沈随心并未理会云为衫的存在,径直绕过她的身边。毕竟,她们之间并无太多关联,不是吗?
在接下来的一天里,宫远徵事务繁忙得不可开交,只能在清晨早起时和夜晚休息前,抽空来女客院落与沈随心见面。
沈随心看着宫远徵眼下的青黑,越发严重起来,终于心软地答应了他。
一旦身份验证的消息传回宫门,她就搬去徵宫居住,让宫远徵不必再饱受相隔两处的相思之苦。
宫远徵计谋得逞,欢呼雀跃,立即决定将自己隔壁的房间安排给沈随心居住。
他还豁出面子,撒娇着央求沈随心提前亲自去徵宫布置房间。
宫远徵迫不及待的神情,让沈随心忍不住地笑出声来,她最终还是无奈地顺从了宫远徵的意愿。
隔天清晨,宫远徵来到女客院落与沈随心会面,又一次催促她赶紧去徵宫布置。
他还对莲心千叮咛万嘱咐,让莲心先将一部分沈随心的行李一同送往徵宫,而且务必在房间布置完毕后,才能允许沈随心返回女客院落。
莲心积极地执行宫远徵的嘱托,她拉着月荷一同协助沈随心布置房间。
直到沈随心将房间布置完毕,并在徵宫吃过晚饭后,莲心才与沈随心一起往回走。
暮色渐浓,角宫庭院沉浸在阴影之中,显得一片寂静又毫无生机。这座肃穆沉默的殿宇,在夕阳的映衬下,更显出几分庄重和神秘。
宫远徵轻轻地快步走进宫尚角的书房。
书房内依旧昏暗,也没有点亮灯烛,但宫远徵依然驾轻就熟地走到宫尚角身边。
宫尚角的书桌正前方设有一方浓黑的墨池,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在池中激起阵阵涟漪。
宫尚角此刻正安静地端坐在书案后,微动的波纹并未引起他任何的关注。
宫远徵见他如此专注,忍不住询问:“哥哥,你在看什么?”
宫尚角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信鸽已经提前将两位新娘身份的调查结果,送回来了。”
宫远徵急忙追问到:“那传回来的消息,和哥哥预想中一样吗?”
宫尚角波澜不惊,眼神深邃如同暗夜中的冷泉,不急不躁的回答:“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宫尚角并未向宫远徵过多解释,宫远徵也对宫尚角的判断深信不疑,不再追问,而是跟着宫尚角一同出门。
随着夜幕降临,庭院中的阴影越发浓重,整个山谷也渐渐陷入了黑暗。
在这寂静的夜晚,只有微风拂过的树叶声,和乌鸦的叫声,随着夜色渐浓,鸟兽的踪影已难以辨认。
月光从云层中穿透而出,洒在女客院落的屋顶和庭院中,给这座建筑带来些许飘忽莫测的氛围。
沈随心自从回来后到现在快有一个时辰了,却并未等到宫远徵的出现。
她正为此感到疑惑之际,门外传来了陌生的脚步声。
一名侍女敲门通报:“沈小姐,长老们通传,请您前往执刃殿。”
沈随心出门,听到那侍女又敲响隔壁云为衫的房门,又是一样的说辞,让云为衫也一同前往执刃殿。
云为衫不解询问:“此时已入夜,长老们如此急切地传唤,究竟有何紧急之事?”
侍女微微一笑,回答道:“听说是两位小姐的身份信息,已经提前被信鸽送回山谷里了。”
云为衫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沈随心却是并不在意云为衫的反应,径直跟着侍女前行。
沈随心和云为衫一前一后步入执刃大殿时,立刻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诡异氛围。
宫尚角目光扫过两人的脸,眼神停留在云为衫身上,冰冷得如同锋利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