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就建在长街尽头,古旧的大门紧闭着,门前两个狮子已经残缺不全 其中一只甚至失去了前爪。
林齐看看失去前爪的狮子,想到自己在葬龙村爷爷的古籍中曾经看到过,石狮子这种东西一般是不会损坏的。
只有发生过一些特别的“灾害”后,为了挡灾才会碎裂,如今这两只石狮子裂成这样,让林齐的心有些不安。
林齐四处看看,决定翻墙进入祠堂。
祠堂的外墙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砖墙上留下了不少坑洞,攀爬上去倒是并不费力,林齐很快就通过后面墙上一个合适的发力点成功爬上围墙。
进入祠堂后,林齐很快就注意到,祠堂中摆放的物品十分凌乱,像是刚刚完成一场仪式,然后被人破坏之后的样子。
林齐穿梭在无数纸扎人和各种器具中间,看着面前的青砖墙,忽的有种阴冷的感觉直冲脑门。
他感觉此地不宜久留,快速调查一番后,终于在祠堂内的正殿中找到了线索,只见正殿虽然被人打扫过几次,但还是能在各种边角缝隙中看到暗红色的痕迹。
是血。
看到这里,林齐瞬间打起精神,已知第一时间来的小队全军覆没,那么这批新鲜的血迹就很有可能是第一支小队留下的。
正当林齐准备进一步检查地面的时候,他敏锐的听见祠堂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有人来了,想到这里,林齐不再犹豫,四下环顾一圈后,躲在了大殿横梁上。
“这下成梁上君子了。”林齐心里吐槽一句。
借着晨曦,林齐看到两个黑色的人影闪进大殿,同时伴随着苍老的声音:
“张村长,我这一觉醒来发现咱们镇被浓雾包裹起来了啊,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早晨的雾,可眼下没有一点消散的迹象。”
“你说这……是不是触怒了什么……”
另一个尖细的声音立刻反驳道:
“哼,没胆子你就别跟着干!老祖宗传下来的神龛,拜了这么些年屁用都没有。”
“这新神一拜,一上身,你不感觉自己全身都像是脱胎换骨?”
另一个人沉默片刻,开口继续说道: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这两天村里不安生的事情确实越来越多了。”
“昨晚咱们还搞死了那几个身上也带东西的……我怕……”
尖细的声音带上了些许恼怒:
“呵…当初你跟我一起搞的时候不怕?现在怕了?”
“不就是几个孤魂野鬼?跟你身上的东西比可是天差地别。”
“今天咱们再把村民召集起来,再搞一次送神仪式。”
“就说把昨晚那些个误闯祠堂的年轻人的灵魂给送走,免得他们继续在镇里惹事。”
另一个人点点头:
“那我们还拜不拜神龛?”
“村里那群老不死的东西最喜欢这一套,弄吧,不弄怕是不受他们支持。”
林齐在房梁上偷听着二人的对话,其中一人好像是整个镇的镇长,说话语气就比另一个人的地位要高许多。
“对了,张镇长,今早眼线们发现镇上又来生面孔了。”
“什么生面孔?看看他懂不懂事,不走的话就把他留下来吧,正好多一个血食更好。”
“刚才眼线们看到他了,但是他躲进巷子里跑了,我们会抓住他的”旁边的人汇报着。
脚下,被人唤作镇长的人走到了林齐的视觉盲区。
“去查查那个生面孔是什么……算了,找个机会把他弄死得了。”
林齐看着墙上倒映出来的影子,从一个人形突然暴涨,发丝舞动,声音也彻底扭曲,发出野兽般的呼吸:
“血食!血食!啊!”头上的发丝似乎插入了某个物体,脚底镇长变成的怪物舒爽地低声嘶吼。
墙上的影子正经的舞动着,似乎还有血液滴落。
镇长身边的人颤声开口:
“镇长,你不是说,他会让我们变成神吗?”
“我好害怕现在的你。”
“你害怕什么?”影子中的怪物转过身体。
“你什么意思?”
伴随着地板爆裂的声音,血液甚至溅到林齐所在的横梁旁边。
林齐瞬间头皮一炸,脚下的横梁发出一声脆响,林齐不再犹豫,瞬间在横梁上极速行走起来,只是一闪就从横梁跳下原路离开。
“什么东西!”
怪物艰难的转过身子,眼前哪还有第二个人,只留下一地碎尸和血迹。
林齐穿行在暗巷中,心底一阵震惊:
“那个人也绝对不是普通人,听他的语气也是被那个神改造过,但被那个镇长一砸直接砸成了碎尸。”
……
林齐抹抹脸上溅到的血迹,唾骂一句:
“特么的,这次祠堂之旅,还真是收获满满。”
“首先,小队里的人大概率被他们所杀死。其次,东阳镇内的鬼可能已经被人为收服,收服方法不明。”
“所以现在东阳镇事件应该是由有诡异傍身的人类所引起。”
林齐一边在东阳镇内快速穿梭,一边在脑海中不断思考路线。
除此之外,林齐还有一个疑惑,但他却说不明白,在横梁上偷听两人对话时,林齐曾远远地观察过两人的外貌,有些无法言语的违和,林齐却一时间说不上来。
抛开想的这些无用的东西,林齐从房顶跳下来,看着这个家里豪华的装潢,林齐很清楚这里大概率是镇长的家。
环视一圈之后,林齐发现了一个问题。
在村口那个老人的口中,每家每户都会请一个神龛来放到家里祭拜。
但眼下林齐搜查了好几圈,也没找到这个家里的神龛。
来不及思考,远处吵嚷的声音渐渐近了,林齐从后门偷偷溜出去,随后直奔一开始的老太太家里。
老太太对如此狼狈返回的林齐并没感到多少惊讶,反而是很平常的接待了林齐,在林齐简短的说明了情况之后,老太太让林齐躲在已经空掉的水缸里。
很快,镇长一行人就赶来了,身后还带着一大批身强力壮的中年人。
老太太一个人躺在躺椅上,眼睛也不睁得问向镇长:
“张利,带这么多人来?有什么事要找我这个老太婆?”
镇长并没有对老婆婆直呼他名字的事感到生气,反而很正常的向老婆婆解释道:
“霞婆婆,刚才我跟张书记在祠堂发现一个小偷,我们两个招呼上村里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这不就是来堵他了吗?”张镇长笑着解释道。
“怎么?你小子觉得我家里藏小偷了?”老婆婆极其浑浊的声音里带着愠怒。
“那不是…就是看到小偷最后消失的方向是您家的方向,来提醒您千万要注意身体,别哪一天被……”
听到这里,老人冷哼一句:
“哼,怎么滴,现在就开始咒我死了?我还没到你气两句就伸腿的程度。”
林齐在缸里偷偷听着两人的对话。
听起来,老人似乎与镇长有过节,镇长虽然表面尊重老人,但言语里不客气的成分却越来越多。
“我希望霞婆婆检查检查自己家里,有没有丢什么东西,或者说多了什么东西。”镇长看似温和的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老太太的声音带上了些不耐烦:
“张利我告诉你,我家里没有你说的小偷,我身体也硬朗着呢,我杵在门口连个人都看不见?别把我当一个死人!”
说罢,老人竟用嘲弄的语气对张镇长说道:
“有本事的你就自己进来找找!”
张镇长居然就真的没进来,只在门外喊了几句,最后对着霞婆婆说道:
“后天祠堂会再来一次送魂仪式,希望到时候霞婆婆能到场。”
躺在躺椅上的霞婆婆只是点点头,并不作声,镇长等人站在院门口也不前进一步,看到霞婆婆的姿态,直接选择离开。
被人叫做霞婆婆的老人看镇长等人确确实实已经走远了,于是走到水缸边,把林齐叫出来。
“出来吧小子,那群该死的东西已经走远了,他们不敢进我这个死老太婆的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