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01.
木叶。慰灵碑。
雨。
卡卡西和阿斯玛站在慰灵碑前, 两人都在吸烟, 阿斯玛吸得更快一些, 他都抽完了，卡卡西还留下半根。
慰灵碑最下方是最新刻上的名字，志村团藏。
名不副实。
不过说起来最名不副实的应该是宇智波带土才对。
“我先走了。”阿斯玛说道, “火影大人说了待会儿集合, 你别再迟到了。”
“嗯。”卡卡西说道, “我再待一会儿。”
阴暗的天空和这沉郁的气氛搭配得正好，灰青色的天空, 越是接近天际边缘颜色越浅淡，但却被深邃的群山所吞噬了最洁净的部分, 而头顶那方的颜色已经接近了暗灰色。
雨落在卡卡西的身上, 他看起来稍微有些狼狈, 也多了几分颓废的帅气。
日子真漫长啊，他慢悠悠地想到。啊, 他才三十岁呢, 怎么就感觉自己经历了好多好多事情呢。
卡卡西坐在了地上，看着慰灵碑上面的名字，有很多很多熟悉的名字。
然后他说道, “出来吧。”
宇智波带土的身影从树上出现。
宇智波带土其实常常去木叶，他大多数时候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仇恨什么的其实早就没了, 到后来带土其实也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无法达到他最初的目的了——创造一个新的世界, 大家都活着的世界。
但是他已经无法回头了，毕竟为了“让所有人都活着”, 他已经杀死了太多人。那时候他会想，他是对的吗？是错的吗？如果他是错的的话那么出来一个人打败他告诉他是错的啊。
但是打败宇智波带土的却是他自己，或者说，他再次输给了自己的感情。
其实卡卡西也是如此。
如果是遇到鸣人前的卡卡西，估计会对带土、晓组织和日向宁次完全无法容忍吧。
“其实我们早该谈谈了。”卡卡西说道，“带土。”
“旗木卡卡西。”带土叫了卡卡西的名字，声音低沉。
有些事是应该被了结的。
02.
雨之国。暴雨。
干柿鬼鲛和宇智波鼬在山谷里停下，干柿鬼鲛还扛着五尾人柱力汉，对五尾的回收工作进行得很顺利，当时汉正在和队友在外执行任务，然后鬼鲛扛着大刀便直接砍了过来，嘴里还喊着：“留下名来！五尾！”
他的三个队友在听到干柿鬼鲛的话后便犹豫着，看起来不想出手了。
对方显然是冲着尾兽来的，而且看起来非常强大，再加上他们和汉的关系并不好，一直也挺忌惮他体内的怪物的。于是大家在心理安慰自己，没事，汉很强的，所以他们不用出手。换句话说如果对方能够击倒汉的话他们就更不用出手了，因为他们比汉弱得多。
然后他们就看到汉□□柿鬼鲛劈成了两半，鲜血啊内脏啊稀里哗啦流了一地。
——这当然是宇智波鼬的幻术。
不过那三人被吓破了胆，直接跑掉了。
这是鸣人的意思，鸣人想着拉拢人柱力，所以在之前的会上就布置说让汉在岩隐村假死。
那三人惊恐地逃跑时，真正的汉其实被束缚着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的同伴抛弃了他。
“我好像应该替你感到悲伤。”干柿鬼鲛在他旁边说道。
汉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说道：“他们做了正确而理智的选择，在这个时候是应该逃跑的。”
“正确而理智的选择？”宇智波鼬轻哼了声，“正确的选择是在鬼鲛现身的时候，你们四个人应该一起攻击鬼鲛。”
汉无法辩解。
“理智的选择？”鬼鲛学着鼬的话继续说道：“理智的选择是看到背负重要任务的忍者沦为敌人俘虏时，应该杀掉他，以防他泄露村子的机密，或者反被利用。”
嗯……这方面鬼鲛当然是行家了。
“或者尊敬村子里的尾兽人柱力，因为他们为村子付出了一切。”旁边的鼬继续说道。
汉闭上眼，冷静地问道：“你们究竟是谁？”
“晓。”干柿鬼鲛说道，“也许你听过我们首领的名字。”
“九尾人柱力，四代火影之子，波风鸣人。”鼬缓慢地说道。
汉：“……哦。”
干柿鬼鲛：“……”
宇智波鼬：“……”
干柿鬼鲛把宇智波鼬拉到一边去，窃窃私语：“按理说如果由鸣人这么说的话对方肯定意动啊，为啥咱俩说他没反应？”
宇智波鼬也皱起了眉，“果然还是不行吗？”
他想了几秒后，走到汉面前，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晓组织很期待你的加入。”
干柿鬼鲛：……鼬先生你怎么了鼬先生你正常点啊！
汉：“……”汉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嗯……似乎是之前幻术对他的神经摧残过头了。”宇智波鼬说道。
干柿鬼鲛露出了微妙的表情来……不过他本身长得就很微妙，所以随便露出点表情就都很微妙了。
所以说嘴遁是个技术活。
而此时他们带着昏迷的汉已经回到了雨之国边界，这个时节的这里其实下雨是比较少的，不过全年也就这半个月了。
“居然还在下雨啊，在这个地方的这种时节一直下雨还真够奇怪的。”干柿鬼鲛说道。
鼬没说话，他仰头看着天空。
“这样会淋到雨的喔。”干柿鬼鲛说道。
宇智波鼬没有说话，雨落在他的身上，他全身都湿透了，雨水顺着他的头发，衣袍上淌了下来。
“您一向比较冷酷，但很多时候我并不知道您在想什么。”鬼鲛看着他的背影说道，“但总感觉，自从佐助来到了组织后，您就在迷惘。”
“迷惘吗？”宇智波鼬自言自语道。
“既然没有目标的话那么就尽快确定新的目标，毕竟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可是会死掉的，鼬先生。”干柿鬼鲛说道。
宇智波鼬闭上眼，下一秒他背后就和长了眼睛似的侧身躲开鬼鲛悄无声息的一击，而后他用手里剑架住了鬼鲛的下一击，黑眸平静，“就凭你么？”
“我只是在提醒鼬先生而已，”干柿鬼鲛说道，“我可不希望我尊敬的人变成我不喜欢的样子……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宁可亲手杀掉您。”
“无趣的理由。”宇智波鼬说道，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也有些沙哑，他的身形和干柿鬼鲛比起来真的是有些单薄，但就是这样一个单薄的男人，看起来轻而易举地用手里剑挡住了干柿鬼鲛的几次斩击。
但要知道，宇智波鼬最强的还不是体术。
“别自以为你了解我，干柿鬼鲛。”宇智波鼬缓慢地说道，声音似冰。
与此同时，写轮眼开启了。
雨越下越大，打雷了。
泛滥成灾的查克拉尽情撕扯着雨幕，而下一秒，天地间所有雨水却突然停滞了下来。
有人从远处走来，一步，一步。
雨水开始动了，但是它落下的轨迹很慢很慢，和来者的脚步重合了。
来的是两个人，宇智波佐助和宇智波带土。
“怎么，是在内讧么。”宇智波佐助已经开启了轮回眼，那些雨水宛若有生命似的开始变幻，交融在一起成为水流缠绕住了干柿鬼鲛举起鲛肌的手和宇智波鼬握着手里剑的左手。
“你们还真不把我和鸣人放在眼里呢。”宇智波带土淡淡地说道。
宇智波鼬将手上的雨水震碎，而后收回了手里剑，“没有。仅仅是同伴之间的切磋而已。”
“希望如此。”佐助说道，“不然我可要不开心了。……好了，既然回收了五尾，那么就别浪费时间了，回基地吧。[南斗]以及……”他顿了下，既没有说“朱雀”，也没有说“宇智波鼬”，而是淡淡叫道：“尼桑。”
宇智波鼬露出了明显意外的表情，他迟疑了几秒后才说道，“好。”
带土在先前告诉了卡卡西所有的事情，从他受伤被绝所救，再到看到他杀掉野原琳，再之后想要创造新的世界。在和卡卡西告别后他又找到了佐助，事无巨细的告诉了佐助他对和宇智波斑对宇智波家族做的所有事情。
而佐助也几乎彻底地放下了对鼬的心结。
而晓基地里，鸣人操控着天道水门走到他面前，而后天道水门抱住了鸣人的身体说道：“你做的是对的，加油，儿子。”
外面的雨更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