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枫家门口，刚才的那位阿姨一脸姨母笑，“小枫啊，好好照顾你女朋友啊。”
素云已羞红了脸，“阿姨我……”刚要解释就被别人抢了话。
“谢谢阿姨，我会的。”
沈枫拉起素云就进了门。
“你干嘛默认我是你女朋友？”
“什么默认，本来就是嘛。”
素云红了脸，扭过去不理他，沈枫扳过她的肩，“好好休息，明天见。”说完，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晚上，素云做了一个甜甜的梦，梦里，她和沈枫手拉着手走在开满鲜花的公园里，两人开心地笑着唱着。
第二天早晨，素云早早醒来，她想给沈枫做一顿早饭，给他个惊喜。
来到厨房，发现跟自己家的烧饭炉子一点也不一样。
大伯家的和妈妈家的都是蜂窝煤炉子，沈枫家的蜂窝煤炉子在哪呢？根本找不到。
正一头雾水时，门口有人敲门。
是沈枫，他怕素云不开门，一边敲一边喊素云名字。
打开门，沈枫已经买好了早餐，是油条和豆浆，素云最喜欢的。
在学校里，她不舍得经常吃这个，一个礼拜奢侈一次。
“哇，我最喜欢这个了！”
拿起一根油条就往嘴里送。
“小馋猫，洗手了没？”
沈枫宠溺地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素云嘻嘻地笑着，“你也赶紧吃。”拿起一根递到了沈枫手里。
吃完早饭，沈枫把素云送到了车站。
不知为什么，素云一想到要离开沈枫，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怎么了，情绪这么低落？”
沈枫看她一路上低着头不说话。
“不想回家。”
依旧低着头，声音也很小很小。
“那就别回了。”
沈枫当然也不愿她回家。
可放假了就得回家，素云叹了口气。
最后，还是坐上了回家的公共汽车。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汽车停在了素云家的村口。
铁根看见有车停下，赶紧迎了上去。
他听说素云放假了，天天来村口等着。
“素云……”
刚下车，就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寻着声音望去，是铁根。
“你怎么在这？”
看到铁根，她有些意外，语气里夹杂着反感。
“我、我、我接你……”
铁根看着面前的素云开始结巴起来。
“不用了铁根哥，你回去吧。”
素云提起自己的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独留他在路边发愣。
“姐，你回来了！”
“素笙……”
往前没走几步的素云看到弟弟在路边玩耍，十几岁的素笙长得快和姐姐一样高了，小伙子白白净净的，俊得很。
姐弟俩一见面，高兴地拉着手又蹦又跳的，铁根看到此情景，觉得没自己什么事了，怏怏地回家了。
撂下行李，跟大伯打了招呼，素笙就拉着姐姐看妈妈去了。
——
“素云还没放假吗？”
妈妈看铁根闷闷不乐地回了家，便觉着是没接到他的未婚妻。
“放了。”
“放了你咋还不开心？”
“她不用我接。”
铁根低着头，表情很伤心，他等了她那么久，谁知她却不买他的账。
“你这媳妇早晚得跟别人跑喽。”
妈妈这话让铁根本就不安的心更不安，这么些年来，素云从未好好跟他说过话，每次见面，都是对他不冷不热的。
“过几天我去找一下素云大伯，商量一下把事给你俩办了，不能再拖了。”
铁根爸爸在旁边开了口。
“那丫头片子一门心思想上学，恐怕她不会同意。”
铁根妈一边做着手里的活计一边嘟囔着。
“不行就撤了吧，她不稀罕咱铁根，咱还不稀罕她呢，一看就不是过日子的人。”
她越说越来劲，也没看到儿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都别说了，我就稀罕素云，别的我都不要！”
铁根这倔脾气上来了，说完这句话摔门子走了。
老两口面面相觑，望着儿子的背影叹了口气。
“谁让你说那话的？”
铁根爸埋怨起老婆来。
晚上，铁根爸拿了瓶好酒去了素云大伯家。
老哥俩就着一盘花生米喝了起来，几杯酒下肚，这话就多了起来。
大伯答应铁根爸凑着素云在家，把俩孩子的事给办了。
两人聊得正高兴时，素云进了家。
“来，素云，我正跟你公公商量你和铁根的婚事呢。”
大伯招呼她过去坐下。
一听到“婚事”两个字，素云的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她从小就想摆脱可总又摆不脱的命。
“大伯，李叔，我和铁根哥是不可能的，再说了我还在上学。”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那不争气的眼泪还是涌出了眼眶。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跟你一样大的哪个还在外面疯跑？”
大伯早就希望她结婚生子，自己也可以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了。
奈何素云是个不省心的，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一步一步地离家越来越远，她的心飞得也越来越高。
“今天我把话撂这了，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借着几杯酒，当着铁根爸的面，大伯的态度异常强硬。
素云哭着跑出了家门，在世俗面前，她觉得自己好渺小。
——
村边有一条河，现在虽是冬季，但温度高，没有结冰，河水哗哗地流着，看样子，水应该很深。
素云想着，如果自己跳下去，是不是就挣脱了这该死的命运？
但，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正想着，背后忽然跑过来一个人。
“素云，你不要做傻事！”
是铁根。
他刚才远远看见素云从家中哭着跑了出来，一路跟着，来到了河边。
“你们为什么都逼我？”
素云看见铁根，心里的怒火开始往上涌，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会面临被逼婚的境地。
“我、我就是想跟你、跟你好好过日子。”
铁根不明白，素云为什么不同意跟自己结婚？
“李铁根，我们不可能的，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你为什么不明白？”
素云此时想起了沈枫，她觉得她对沈枫的那种感觉才是男女之情。
两个人最后还是不欢而散，铁根执意要送素云回家。
素云看拗不过他，那就随意吧。
没有回大伯家，想起刚才的情景，她不想回去。
去哪呢？偌大的村子，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好朋友小桃放假没有回来，去同学家玩去了，妈妈那她也不想去，去了也是劝自己嫁给铁根好好过日子之类的话。
素云前面走着，铁根在后面远远跟着，她不让他送，但他不放心。
素云的邻居王婶儿在街上不知瞎溜达啥呢，看见他俩一前一后，便开始打趣起来，“呀，你们小两口这是干啥呢？咋离那么远呢，还害羞啊？”
“王婶，你不要胡说！”
素云很讨厌她，每次见她都是一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为了赶紧逃离王婶的阴阳怪气，素云赶紧跑回了大伯家。
“铁根啊，素云是不是不愿嫁给你？”
看见铁根一副霜打的茄子似的表情，王婶就知道情况不妙。
见铁根点头，王婶儿眼珠子一转，“我给你想了个好主意，保证让你那小媳妇死心塌地地跟着你。”
对着铁根的耳朵嘀咕了几句，铁根听后连连摆手说不行。
对着铁根的耳朵嘀咕了几句，铁根听后连连摆手说不行。
“傻子啊你，只要生米煮成熟饭，保证她跑不了。”
王婶儿那一对三角眼眯成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