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梦,天明。
张氏率先叫醒林氏,两人悄摸摸到蔺宁怀门口,“瞧瞧,昨晚我可听得真真的,常华进去就没再出来。”
“你们在说啥?”
张氏和林氏差点叫出来,还好秦阿奶赶忙把两人嘴堵了。
“娘,你吓死我们了。”
“你们守在人家门口干啥?”
“常华没出来。”
“啊?真的啊!太好了,蔺先生一个人也太寡了,常华这孩子心眼不错,这下也算有了归宿。”
“娘,快走,他们好像起来了。”
一早,大家聚在一起吃饭,桌上气氛怪怪。
饭后,常华找上秦阿奶,说了昨晚的事。
“孩子,他可有强迫你?”
常华红了脸,“没有,我愿意的,我们昨晚都很清醒。”
秦阿奶松了口气,“那就好。既如此,合该把你们的事办了,咱没有三书六礼,但该有的礼数还得有。老大媳妇,你和老二媳妇去扯块红布,要好的,咱给常华做嫁衣,蔺先生那边让你们阿爹去说。”
秦家人执行力很快,把常华藏在屋里,也不让她和蔺宁怀见面,专心待嫁。
嫁衣做好的时候,常华热泪盈眶。
秦阿奶抱着常华,“孩子,我们庄户人家,自然比不上你的家世
,做的不好你千万别嫌弃。”
常华抱着阿奶哭,“没有,怎么会呢,我已经是二十一的老姑娘了,要是娘亲在,我肯定已经嫁人,您和我娘一样,如果不是你们和他,我一定活不下去的,是大家给了我勇气。”
阿奶帮常华擦了眼泪,“大喜的日子可不兴哭。”
林氏也道,“对啊,你跟咱们亲妹子一样,可别哭了,还要上妆呢。”
秦阿奶又拿出银票,私下给常华,权当是嫁妆,出嫁前,张氏林氏一人塞给常华一只镯子,两张银子。
常华小心的将二百两银票放好,这应该是秦家一半的家产了吧。
“爹娘,女儿如今有归宿了,女儿也定会为你们报仇。”
洞房花烛夜,欢喜黎明时。
秦家人本来说要回去,但宇文谨推辞,眼见着快到正月十五,正好留下看看别国的十五。
很快,到了正月十五,宇文谨带着大家去羌国边境小城闹元宵。
秦武瞧不过眼,“还没我们金漠好呢!”
林氏扯扯秦武的袖子,“别吵,我们本来就是沾了宇文家的光,你事咋恁多?”
秦武嘟哝,“本来就是,还不兴说了。”
林氏一个眼刀飞过来,秦武闭上嘴。
大家欢欢乐乐的
完了几天,万物回春,年后的天气渐暖,正要启程,圆宝收到一封信。
信上只有四个字,“有难,速来。”
唐老怪拿过信一看,“这不钱疖子吗?”
“唐爷爷,你怎么知道?”
“他那破字老夫还能不知?”
蔺宁怀怕有诈,把信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出来个什么名堂。
袁致青也道:“按钱疖子那牛脾气,不应该求救啊。”
几个人来来回回又把信看了好几遍,直到秦司雨发现信纸背后边缘有掐痕,隐约是个哨子的形状。
“一定是大哥哥他们,这个哨子是圆宝之前给咱们做的。”
圆宝慎重道:“先生,你先和阿奶他们回金漠,我们去元江找钱叔他们。”
秦阿奶对圆宝他们突然离开很意外,抱着圆宝不想撒手,圆宝拍着阿奶的后背,“阿奶,我们是去接大哥哥他们,到时候我们一起回来。”
秦阿奶心里总觉得有事发生,可是见圆宝他们三缄其口,也没多问,“圆宝,这是阿奶求的护身符,你一定要早些回来,阿奶等你们。”
圆宝取出几颗种子,“阿奶,这是一些果树种子,你带回去种上,我们回来要吃。”
秦阿奶收了种子,连连点头,
“交给阿奶,阿奶种出来的水果肯定又大又甜。”
有了这件事打岔,秦阿奶紧张的心也放松多了。
两相分别,圆宝几个踏上了南下的路。
一路沿金河而下,起初他们走的陆路,一月后,冰雪解冻,宇文邺租了一艘船,几人干脆走水路。
春光和煦迷人,越往南天气越暖,船上的人早脱了棉衣,站在船头,享受春风拂面。
圆宝脚尖轻点,飞到桅杆上,江河风景尽收眼底,两岸风光迅速后退。
宇文邺望着圆宝,“圆宝,这可是咱元国境内最长的河。”
圆宝点点头。
又是半月,终于到了金河和元江的交汇处。
几人一路打听,得知他们还离钱疖子远呢。
这天,唐老怪几个上岸买吃食,只余圆宝和秦司雨在船舱。
两个正在舱里说话,忽然听见外面的打斗声,两人探头看去,外面一艘华船,遭了强盗。
秦司雨把圆宝拽回去,“早就听说这一代没人管,水匪多,还真有啊!我们这小破船,他们应该看不上吧。”
圆宝握着秦司雨的手,“四姐姐放心,咱这船人家且看不上呢。咱们躲起来不要出去,一会唐爷爷他们就回来了。”
两个小姑娘藏在船舱里,
外面打杀的声音还没有停歇。
“头儿,人好像不在,那还有一艘船,我们要不要上去看看?”
“那破船上面应该没人,你们过去看看也行。”
秦司雨双手颤抖不停,透过窗缝,惊惧的望着外面,“圆宝,他们过来了,怎么办?”
“不就是水贼流寇,怕他们不成?”
“可是他们有几十人啊!”
忽然,外面传来一道凄厉的声音,“你们住手,对方给了你们多少钱,我双倍给你们!”
“康大姑娘,终于舍得现身了,要不老子还得一间一间搜呢。不过你这个要求嘛,恕难从命,我们要保护顾客的隐私。”
“你们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应该滚回去,我是丞相家嫡长女,你们不要命了敢动我。”
“呵,梁国谁人不知康大姑娘是个没人要的老姑娘,连你爹娘都不管你,你还恐吓我们。”
往秦司雨这边的人折返回去,秦司雨松了口气,“他们这像是卖凶杀人。”
“四姐姐,那位夫人是为了救我们才故意现身的。那会我们在船舱外面,夫人应该是看见了我们。”
秦司雨深受震撼,“那她为什么啊?”
“她不想因为她连累我们。四姐姐,这个人,我们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