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千山与五位长老坐在大殿内,透过十面玄光镜将比试台上的情况尽收眼底。
三长老赵融骇然道:“薛权这小子,修为又长进了不少,再过几载,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了。苏苏,你怎么不把他收做徒弟,让掌门白白得了个便宜。”
殷苏苏笑道:“薛权是挺好的,但是我两个徒弟更好。”
殷千山哼道:“她只会误人子弟,哪晓得做师父,别糟践了这么好的苗子。”
“我哪里不会做师父了,等会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宝贝徒弟的厉害。”
赵融:“还能有薛权厉害?”
殷苏苏大夸其词:“不相上下。”
“若真如此,今年的仙门大比,咱们五座山岂不是胜券在握了?”赵融询问一旁的穆成林,“穆老二,你教过他们,苏苏的徒弟真有那么厉害?”
穆成林忍俊不禁道:“从某些方面来说,那丫头确实比薛权厉害。”
他这么一说,赵融更好奇了。
穆成林又补道:“不过比我家以华差了点。”
江越扇看完这个看那个,行走于各个圆台之间,惊叹于同门的厉害,心里越发犯怵。
比试有快有慢,实力相差过大的,至多十招之内便见分晓,修为旗鼓相当的,则是你来我往好不精彩,不过也花费不了太多时间。
晏临安和苻摇的比试江越扇都看了,皆是几招制敌,好不威风。仇真一和廉奚云抽到的数字在两百之后,要下午才能上台比试。
很快轮到萧霁,江越扇在他上台之前叮嘱了句:“切记安全第一,赢了请你吃好吃的。”
萧霁道:“要是输了呢?”
江越扇答:“输了也请你吃。”
萧霁嘴角含笑,信步走上了台。
“要看就正大光明地看,偷偷摸摸的像什么样子,你是贼还是强盗。”
江越扇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转头看去,是穆成林的徒弟岳翔,两人也算是同窗过一段时间,江越扇对着他点了下头。
岳翔略微颔首,就是回应她了。
江越扇再往后看,邵以华躲在人群后,露出忸怩的表情。
被江越扇看见,她羞愤难当,气冲冲地挤上来,一拳打在岳翔胳膊上:“我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关你什么事,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岳翔捂着胳膊,当即呵道:“邵以华,你好好说话,一天没大没小,我是你师兄,不是你师弟。我比你年纪大,比你上山早,你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我。”
邵以华双手抱胸,丝毫没有尊重他的意思,哼笑道:“比我年纪大,比我上山早,却没我厉害,师兄,你该好好反省一下了。”
岳翔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道:“我就没见过比你说话还毒的嘴,你当心嘴巴生疮。”
邵以华:“某些人说不过,就要诅咒我。”
“姑奶奶,你改改你的脾气吧,我要是萧霁,我也不喜欢你这样的。”
邵以华冷道:“我管你们喜欢什么,我就这脾气,改不了,能忍就忍,忍不了单挑。”
“太可怕了。”仇真一咂舌,为被邵以华盯上的小师弟默哀,也不知小师弟能不能逃脱她的魔爪。
“我觉得她好痞。”江越扇却道。
仇真一忙道:“小师妹,你可别学她,不然小师弟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江越扇叹气,她是想学,可她没有说这种话的资本,她只能挑大粪,她挑得过谁?
她光顾着听岳翔邵以华斗嘴,没注意台上,再回头时,对面那人已经被打下了台,萧霁赢得了比赛。
“好棒!”江越扇欢呼道。
邵以华悄然退出了人群,她期待着与萧霁在比试台上遇见的那天。
第二天,流程不变,抽完签大家都自觉到告示牌下寻找自己的名字。
有个人的名字实在太醒目了些。
又是孤零零地挂在上面。
众人议论纷纷。
“昨天比完不是双数吗,怎么还有人轮空?”
“听说是三座的李华夜里摔断了腿,申请了退出比赛。”
“堂堂修士,竟然摔断了腿?”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这江越扇到底是何人?听都没听过,诸位有谁认识她吗?”
“奇了怪了,难不成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
苏辰竖着耳朵听众人七嘴八舌的声音,起了使坏的心思。他手握成拳抵在嘴前,轻咳两声,状作不经意地说了句:“好像是五长老在山下捡的亲传弟子。”
一石惊起千层浪。
既然是五长老的徒弟,那就绝不是巧合。
当即有人大喊:“黑幕,绝对是黑幕!”
“五长老徇私舞弊,跟其徒弟江越扇狼狈为奸,操控抽签结果,还我们公道!”
一天时间,殷苏苏的风评再度两极反转,又变成了臭走后门的。
抗议的声音愈演愈烈,抗议的队伍也越来越庞大,好多不知情的,跟着一起振臂高呼。声势之浩大,呐喊的声音,响彻整个山头。
这事闹到殷千山耳中,他让苻摇把江越扇带到殿中。
在去的路上,江越扇再三强调:“大师兄,那个什么李华,我就是帮他同名的兄弟写过几篇英语作文,我真不认识他。”
苻摇:“你认识与李华同名的人?”
“有同窗三年的深厚情谊,他就是个啥也不会的废物,老让我帮他写信。但我保证,此李华非彼李华。”
苻摇宽慰她:“不用害怕,待会进入大殿,掌门问什么你便答什么,无需多言,掌门明察秋毫,会还你清白的。”
“嗯,”江越扇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苻摇浅浅笑道:“没错,就要这样想。”
殿内,殷千山质问殷苏苏:“此事真与你无关?”
殷苏苏回道:“爹,这你就冤枉我了。我要真做了什么,哪瞒得过你的法眼,我也惊讶呢,她这运气也太好了些。”
看到殷千山不信任的小眼神,她做出发誓的手势:“我要是帮她作弊,我全家死光光。”
“你……”殷千山胡子抖了抖。
什么叫全家死光光,她全家不就他们两个人。
穆成林憋笑憋得难受,肩膀止不住地颤抖,他道:“苏苏,你爹不信你,我信你。”
赵融也道:“掌门,苏苏都发这样的毒誓了,此事必然跟她没关系。”
殷千山又询问苻摇,确认此事与他无关,他最信得过的人就是苻摇。
至于江越扇,从进来后就垂着个脑袋,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衣领里,额头上贴着张符箓,傻不愣登的。
他断定她没胆子做这种事,也没能耐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下去吧。”他道。
江越扇如释重负,赶忙退下,一秒钟都不想在大殿多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