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世勋一听这话，也哈哈地笑了起来，完了还不失幽默地坠了一句：“那个这儿不就该成聚义厅了，啊？哈哈。”
众人也跟着笑了一阵。
大局已定，所有的方针政策好像都在这一阵嬉笑中深入了人心。
至于具体的操作，以及如何操作，视乎还要等着董自辉的真正加入才能定夺。
刘世勋一看大局已定，而且是在友好和愉快的气氛下敲定的。
这让刘世勋很是高兴，以前谈过无数次合作，虽然几乎全部成功，但像这种快乐的气氛最多也是参半。所以，身心疲惫是大部分商业谈判结束后，当然是指成功地结束，突出的感受。
跟学生仔谈事还是轻松愉快的，最好的是他们没有什么害人的心思，一心只要把事情办成。
有了这个定心丸，刘世勋就告辞离开，忙活自己的事去了。临走还不忘交代谢小芸在这里随时听董自辉的招呼，提供全面周到的服务。
谢小芸瞥了杨淑琴一眼，还是满脸笑意地答应了老板。
刘世勋又对董自辉强调地重申了自己的观点，不惜重金打造一个出类拔萃的“直播”基地，那神情让你不由想起了国内一个知名导演拍的还算知名的电影里的人物和台词：“不要最好的，只要最贵的！”
刘世勋走了，让他们在这里商量着把具体方案拿出来，当天以后，就在这里办公了。
办公室不打卡，但每个人要完成当天的任务。
至于人选，还是由董自辉来定。
一听这话，董自辉既兴奋也沉重，因为自己不过是个乡下来的穷孩子，披了个大学生的外衣，可一天大学的课堂也没有进过，就被“截胡”似的裹挟到了首富刘世勋的麾下。
他刚一彷徨，后脑正中就是一阵刺痛。
也感到了身体里的酒劲还没有散尽，胃里有点翻腾。
他下意识地上了三楼，进了那间靠边上最大的办公室。
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一把椅子，是那种转的，很现代的办公椅。墙根上堆着一堆纸箱，上面印着“优の良”的商标，下面的制造厂商竟然是什么“株式会社”。
董自辉考上的是彭外，外语应该是他吃饭的家伙，看家本领，这几个字他还是明白的，心里立刻火起，对那堆纸箱踢了一脚，低吼着：“耐奈的，什么‘株式会社’，猪吧，就是特么的是猪圈！谢秘书！”
他扯着嗓子喊连喊了三声，谢小芸匆匆地跑上来，娇喘地问道：“董老师您什么吩咐？”
“这，这，这，都搬走！以后这栋楼里不准出现有这种字母的东西！明白吗？”董自辉的语气完全像一个领导对下属的训话。
听到他的叫声赶过来的杨淑琴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这是个问题。”他看着进门愕然的杨淑琴，收敛了点情绪，谆谆地接着道：“这是个民族感情的问题。”
“我不懂，这是您的办公桌，董老师。客服的人说明天来组装。”谢小芸有点懵懂地解释说。
“不用组装了，搬走！”董自辉依旧强硬地发布着命令。
“可，刘总……”谢小芸好像还是弄不明白董自辉为什么是这么个反应，纸箱还没拆开，也不知道里面的办公桌是什么样子，就表示了自己的不喜欢，甚至是厌恶。
太不可思议了。
“刘总那里我去解释，你照做就好。”董自辉突然觉得一个女孩子也不可能自己把整台办公桌的组件搬走，强迫下来，也太不怜香惜玉，不近人情了。就缓了些语气地说道。
杨淑琴当然理会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就欣然地笑着，一声不吭。
“好的，董老师。我这就去安排。”谢小芸看了旁边的杨淑琴一眼，冲董自辉嫣然地一笑，一个屈膝，转身袅袅地离开，伸手把房门关上。
杨淑琴看着谢小芸在门后消失，回头看着董自辉莞尔一笑，斜倚在门框上，又有点莫名地看着董自辉。
董自辉耸肩，摊手说着：“没想到吧。这么快。”
“这是民企的优势，决策过程的缩短，就必然带来效益的提高。”杨淑琴笑笑说着，那笑里满含着豁达。
“你觉得咱们‘公社’的设想，是民企还是别的什么？”董自辉突然心事重重地问道。
“这个很重要吗？”杨淑琴看到董自辉心事重重的样子，心里一动，撇嘴说道。
“重要，不说了嘛‘名正则言顺’，这是根本。”董自辉低沉地说道，“历朝历代都是如此。出师有名，就连过去的土匪也遵从这个道道。”
杨淑琴一时语塞，注意地盯着他一会儿道：“那摸着石头过河，你怎么解释？几十年来，我们都是这么过的。好像所有的事都无名吧。”
董自辉一个激灵，目光滑过杨淑琴俏丽而沉思着的脸，望向远处的天空。喃喃道：“那是个悖论……*
杨淑琴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几十年来被奉为“金科玉律”的名言，到他这里竟然变成了“悖论”？
这话怎么说的？
“愿闻其详。”杨淑琴满脸狐疑，这个董自辉师弟，实在是不按常理出牌，思维大概也是天马行空的。
争论起来可能没完没了，弄不好自己还不是他对手，完全地败下阵来，是大概率的事。于是就“愿闻”了起来。
董自辉哪里想得那么复杂，何况男女有别，尤其是在思维和思考方式领域里。
“我一直在想，过河，为什么一定要摸着石头呢？过去没有相应的水文资料，但总有过过河的人吧。还有，如果河里本来就没有石头呢，你摸什么？”董自辉好像又沉浸到自己的思维里去了。
杨淑琴实在想不出他会说什么，就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想“累不累啊，你？”但脸上依旧挂着微笑，还是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还是鲁迅先生说得好，‘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就变成了路。’多好啊，说河的比喻，世上本没有桥，趟的人多了，就知道从该哪里过河，或者说怎样过河了。”董自辉感慨地说着。
哇靠，这整个一“格言制造机”啊。
杨淑琴的心里突然涌上了一种莫名的情愫，胸口感到有点堵得慌甚至有点慌乱和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