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绾看张茯苓都快气死了,紧紧握住周相虞的手,还故意的往他身上靠了靠道:“张小姐又不给我们饭吃,人都说有情饮水饱,我们又没耽搁赶路,怎么?谈情说爱你也要管?你没人爱?”
张茯苓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正要发作,夏绾突然站了起来。
“张小姐,你的脸好红啊?”
夏绾指着张茯苓的脸发出一声惊呼:“呀!越来越红了,你就不觉得痒吗?”
张茯苓捂住脸,被她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有点痒,赶忙慌张的问:“大夫呢?去请大夫的人怎么还没回来?”
身后的下人战战兢兢的回复:“快了快了,小姐您再耐心等等,先喝碗羊肉汤暖暖身子吧。”
还喝羊肉汤?
自己都没得吃能让她吃的好?
夏绾佯装好心劝告:“羊肉汤是好东西但是并不适合张小姐喝,对张小姐的病不好。”
张茯苓怎么可能再相信夏绾说的话,她说不能喝自己就偏要喝。
不仅要喝还要当着夏绾的面儿喝。
“来人,把本小姐的羊肉汤端过来。”
下人端来了羊肉汤,张茯苓对着夏绾用勺子舀了,一勺一勺送进嘴里。
夏绾摇摇头:“不听医嘱,会死的很惨。”
周相虞站在夏绾身后,很配合的接上一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吧。”
白镜尘抄着手,默默的看着张茯苓作死。
夏绾这么简单的激将法,张茯苓却看不出来,看来愤怒果然会冲昏一个人的头脑。
张茯苓洋洋得意的当着夏绾的面儿喝完了一整碗的羊汤。
还讽刺的看着夏绾:“你不让我喝,我喝了,现在不是一样好好的吗?”
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说话有点费劲,脸也紧绷绷的,不过这些可以忽略不计的不舒服她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
夏绾长长叹口气,对张茯苓身后的下人道:“去给张小姐拿面镜子让她看看自己的脸。”
下人看着张茯苓的脸吓了一跳,赶忙跑回去拿镜子去了。
很快,镜子拿了回来,云染让她好好照照。
张茯苓简直不敢相信镜子里的人是自己,扔掉手里的镜子失声尖叫。
那个脸上长满红疹,还肿的像猪头一样的人竟然是……她?
她在京城向来有第一美人儿的称号,毁容的事实让她难以接受,她现在看谁都好像是在笑话她。
“大夫!我要大夫!大夫在哪儿?”
她捂着脸跑回到马车上,刺耳的尖叫响的几乎每个人都听见了。
张茯苓的下人伸手揪住夏绾的领子,怒声质问:“你到底对我们小姐做了什么?”
还不等夏绾给那人来上一针,周相虞已经抓住对方的手腕狠狠一折。
一声清脆的咔嚓声过后,那下人看着自己断掉的手哭嚎,狠狠咬牙:“你们竟然敢伤我?”
下人转头看向韩硕,韩硕立马转过身去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韩将军,你的人你不管吗?”
韩硕敷衍的回答:“管管管,我这就管,哎那个张小姐好像病的挺严重的,你还不赶紧回去看看?”
下人就算是再傻现在也看出来韩硕是存心袒护。
但是张茯苓不舒服,他也拿这些人没办法,只好暂时作罢。
很快给张茯苓请的大夫就到了,但是跟着回来的还有杨森那伙人。
杨森大大方方的走过去跟白镜尘打招呼,说官府已经查明他并不是任何一个在逃钦犯,他是清白的。
白镜尘干笑两声:“不是当然再好不过。”
本来之前这么说也只是为了能让那小女孩儿有时间离开。
但是小姑娘不愿意走,这就没人能帮的了她了。
那女孩儿看着杨森他们回来,害怕的浑身都开始发抖。
杨森走过去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叫花儿,你爹娘住在离这十几里外的莫家村,我说的不错吧?你爹腿脚不好,家里的活你要是不回去就只能压在你娘一个人身上,你也不想你娘那么辛苦吧?”
周相虞坐在原地,看似是在休息,可却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花儿往夏绾的方向看了眼,手缩在袖子里摸到了夏绾给她的香囊,心里下定了决心。
“我……我说,你们不要杀我,也别伤害我爹娘!”
她好像终于扛不住压力屈服了,这让杨森很开心。
一个小丫头,再硬还能硬的过他的手腕?
“我们的少主究竟去哪儿了?”
花儿的眼珠子转了转,想着夏绾既然给了她香囊,那就是有本事帮助她的人,看他们的方向应该也是要继续往前走的,前面她熟悉,就道:“他跟我说过,说想去叶城,我想你们在叶城或许能找到他。”
“去叶城?少主去叶城干什么?”
“这我怎么可能知道?你们找到了他自己问问不就清楚了。”
杨森把手放在花儿的脖子上:“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我?”
花儿苦着一张脸道:“我怎么敢骗你们?我说的都是实话。”
“好,那我就信你这一次,你要是敢说谎,我宰了你!”
杨森带着花儿先往叶城去了,周相虞给白镜尘使个眼色。
白镜尘立马会意,让自己的人跟了上去。
而这边给张茯苓看病的大夫又一次被张茯苓给赶了出来。
大夫连滚带爬的下了马车,坚定的道:“你不按照我说的做,病情只会越来越严重的,我这是在救你!”
张茯苓怒道:“什么庸医?我从来没听说过放血能治病的,还是在脖子上开个口子放血,你这是治病还是想要我的命?”
大夫气的浑身颤抖:“你这根本不是被传染的,你这是中毒,外加刚刚喝的那碗羊汤,更加速了毒发的症状,羊汤是发物,你这是……这是在找死!”
这个被张茯苓视作庸医的大夫却让夏绾刮目相看。
自己给张茯苓下的的确是毒,只不过没那么严重只会折磨的人生不如死罢了。
毒不复杂,但是也够一些大夫愁眉苦脸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救治之法的了。
这个大夫还是很有本事的,可他说错了一点,放血要从胸前开刀而非脖颈。
可惜张茯苓并不信他。
老大夫怜恤的唉声叹气:“你不相信我,不相信我那就只能等死了,这毒诡异的很,只会一天比一天严重 ,再不及时医治的话,恐会危及性命!”
张茯苓气恼的声音传来:“滚!庸医!”
下人拿张茯苓没办法,只好赶走了大夫。
白镜尘趁机上前劝道:“小茯苓,为了身体着想,你还是赶紧回京去吧。”
张茯苓也想回去,但是楚王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自己非但没有完成任务还一点进展都没有,如何复命?
想到这儿,她就不甘心,摊开地图看着前方城池,慢慢的陷入沉思。
“韩硕!”
张茯苓叫来韩硕,指着地图上叶城所在寒声道:“命令队伍即刻启程,今晚务必赶到叶城。”
“这么着急?”
“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那我这就去下令,现在就出发。”
张茯苓这下彻底没法见人了,躲在马车里不肯出来。
没有那双讨厌的眼睛盯着,夏绾走在队伍的末端,从空间里拿出现成的食物放肆的吃了起来。
本想给周相虞也拿一些,但是周相虞跟白镜尘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好像挺忙的样子。
她只好自己默默享受。
叶城不近,想要在晚上关城门之前赶到,路上就得加快步伐。
官兵甩着鞭子不停地催促人群加快步伐,有一个夏欢之前的婢女终于承受不住倒在地上。
一旁的官兵一鞭子抽在她身上恶狠狠的警告:“别磨磨蹭蹭的,赶紧起来!”
那婢女趴在地上委屈的看着官兵:“官爷我走不动了,真的走不动了。”
“走不动也得走,起来。”
婢女看见一旁的夏绾,一把拽住她的袖子:“二小姐,我知道您跟官兵的关系好,您帮帮我吧,我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