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悬崖之下的深渊中。
金袍尊者逐一取下门徒的头套查验起来, 只见众人双眼泛白,口鼻之处皆是那触神须在游动,已是被触神须侵占了神智。
在查验到最后一人时,布套之下发出一阵呜呜之声,显然此人还留有神智。
金袍尊者见状也颇感惊奇,随即扯下了头套和嘴中布套。
借着月光看清了此人的面貌,正是先前被带走的狗蛋。
他嘴里叫喊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金袍尊者观察一番之后确认狗蛋神智正常没有被侵占的痕迹,便饶有兴致地打趣道。
“呵呵~你居然没有被侵占?”
“不管有没有,今天你看到了这个场面也不能放你走了。”
说罢便又堵上了狗蛋的嘴巴,引领着众人向着更深之处走去。
月光的映照下,眼前出现一幅骇人的景象, 一条如半山之高,硕大无比的触手被数千条铁链紧紧锁住,困在这深渊之下。铁链之上密密麻麻贴满了符纸,触手不断蠕动撞击着两侧山壁 。
显然这就是一条巨型的触神须, 狗蛋哪见过如此滔天景象。早已吓得双腿瘫软,裆中流出黄褐之物。口中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
金袍尊者走到众人身后手中掐诀,一股风力拔地而起,将十几人托浮起来飘向那巨型触神须。
像是有感应一般,触须之上生出数十条吸盘,裹起众人拖入黑暗中。狗蛋七窍流出鲜血,嘴里发不出一丝叫喊,一只手臂伸出使劲挣扎,奈何已是回天乏术。
不多时众人的躯体便被触手吸收殆尽,留下了一张张空皮囊。
“吃饱了吧,吃饱了那就给我干活了!”
金袍尊者口中念诀,从袖口处飞出一连串铜钱剑。
“散!”
铜钱剑在空中四散开来,一枚枚飞向各个铁链之上。
随后食指中指抽天而立。
口中大喝。
“手把九天—呼啸雷霆。”
“雷法!”
“现!”
随着口诀念动,一道道雷电宛如巨蛇从天空疾驰而下。劈到那铜钱铁链之上,电光流转之间触神须开始猛烈的摆动,千条铁链也被扯得哗哗作响。
片刻之后从巨大的触须上,分裂出上百条小型的触神须,正是张凡他们入观当日服下之物。金袍尊者一挥袖之间便全部收入其中。
返回崖顶之后,金袍尊者吩咐了紫袍他们先行离去,便独自在崖顶盘坐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借着月色,金袍尊者的影子中慢慢突出一个人形模样的黑影,与金袍尊者对立而站。
“我要的东西呢?”
黑影中人发出妖异的声音。
金袍尊者从袖中取出触神须递给了黑衣人。
黑衣人大嘴一张,一口吞入腹中。
完事还舔了舔舌头。
“味道不错,可惜太少了。”
金袍尊者表情严肃的说道: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呵~呵~呵。”
一阵笑声中 ,黑影又慢慢地融入了金袍的影子当中。
张凡此时正在阁楼内,把从上山以来所有事情结合起来盘算着。
抓人,上山,炼丹,献祭,触神须...
皱起眉头似乎是心中有了答案
“抓我们上山教我们修仙炼药是其次,实则是以我们的躯体来饲养魔物,以此为药引。不能成为药引者则是被献祭,吸收者方能晋升为道童修炼。”
“这里就是一个魔窟!”
“那么我?”
想到这张凡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答案。
“不行我得想办法逃离这里!”
停止思考后,张凡拿出用破布包裹着的那一小块触神角须,见其还在蠕动。
“这玩意生命力居然这么顽强。“
将其拿在手中,还没等仔细研究。左臂又现异相,刺青的触须如同活了过来,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只一瞬间就把触神角须吸收了。
“此物竟然还能吸收它的本体?”
吸收了本体的触神须停止了蠕动,又回到了手臂之上化为刺青。
“吸收了本体触角之后并未感觉任何不适,好似力气又大了几分。此物竟有如此神奇。”
“想来今夜路经过后山,对面崖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左臂,手臂之上的触神须反应那般的强烈。
此处一定有古怪,得抽个时间去一探究竟。”
张凡挥动着左手感应着手臂力气的增长。
“怪异之处太多,索性先不再多想,当务之急还是尽快着手调查小翠兄妹之事要紧。”
拿起竹哨吹响起来,没过一会房门被推开。
进来的是一位紫袍尊者,此人脸上带有一道深深的疤痕,贯穿整个面颊,配上那杂乱的胡渣。腰间还别有一把大刀,看上去很不好惹的模样。
疤面男子对着张凡开口询问:
“师弟有何事吩咐,受师尊之命听你差遣。”
“额....这位师兄,我不是找你,我是想找曹英曹师兄?”
张凡不好意思的说道,以为来人会是曹英。
疤脸听完转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出屋外,没过一会便喊来了曹英。
曹英缓步进入屋中一挥手合上了大门转身向着张凡走去。
“师弟,听刀疤说你找我。有何事?”
曹英面带微笑尽显讨好之色。
张凡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支吾起来。
“这个....曹师兄,我是有一点事情想要询问你。"
曹英闻言后拍了拍张凡的肩膀。
“师弟你尽管开口,我若知晓定然告知于你”
张凡伸手让曹英落座为其倒上茶水。
“师兄你可知我所居住那所草屋,今日可有个被带走选中之人。”
曹英思索片刻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然后对张凡娓娓道来。
“那我便不知了,每天都有无数被带走的门徒。
想必师弟你也猜到了,入门之时吞下的触神须就是为了筛选,之所以对门徒隐瞒是不想让他们有了对神物的抵触之心,从而融合失败。
这些门徒的下场通常只有三条路,要么有能成为神药药引之人,再者就是融合失败被献祭的废人,或如你我一般,吸收神物后还能修炼之人。
据我所知除了五位金袍尊者,其余在道观任职之人皆是如此!”
曹英说完后张凡这才恍然大悟,果然这才是一切的真相。
“前后两条路都只有死吗?那么我是属于什么?吸收神物之人?”
曹英也有些疑惑,又端起茶杯送入口中思索着。
“是的,这么多年来成为药引之人还未出现过。我也没有见过师尊收过亲传弟子,你是唯一的一位。”
“师尊会在门徒入观一个月后,专门为新晋门徒,举行一场六道大醮,届时师尊会亲自册封,师弟你被师尊选中可真是鸿运当头啊!”
张凡又为曹英添上了茶水然后又紧接着询问道。
“那么五位金袍尊者呢?他们又是什么来头?”
“五位尊者,还未开山立观之前。就追随师尊身边。五人分别习得了师尊的仙术神通。
雷法—火箓—水咒—木遁—土石,五行之术。
今夜你遇见那金袍之人便是习得雷法的监院——雷厉行
此人做事正如其名雷厉风行,师弟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曹英说完看向张凡,见张凡还在思索着,随即又补充道:“你说的今日被带走之人或许你可以询问那黑袍执事驼川明,就是带你们上山之人。他与那被师尊赐死的白袍江鱼羊是两兄弟。是你们几人的看守执事。”
“这两兄弟为什么不同姓?”张凡眼中带着疑惑。
“他二人本都是一个村子的遗孤。当年他们村子遭受魔物肆虐,金袍尊者怒无双将其救下,便给二人起的名字将其收养,也算得二人义父。”
“怒无双?”
“就是那五位金袍之一,火箓之法的监院。如今还在外执行任务尚未归来,估计不知道江鱼羊已死。”
曹英又拍了拍张凡的肩膀并善意的提醒道.
“他二人情同手足。凭借义父怒无双的名号,作威作福惯了。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活该,只怪那江鱼羊不长眼得罪了师弟,被师尊处死。但师弟你可得多加得小心,怒无双与驼川明恐怕会因此事迁怒于你。”
张凡客气的双手作揖答谢着曹英。
“多谢曹师兄提醒,我已经问完了。今日多有叨扰,改日我面见师尊一定替你多多美言。”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那么就多谢凡师弟的招待了,我先行离去。”
曹英说完便起身推门离去。
张凡此时心中已有头绪,结合曹英先前说的话狗蛋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金袍尊者,怒无双,居然是二人的义父,我该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