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庭优看着女姜,非常羡慕和钦佩。
她知道在这世上一个女子想要走出去是有多难。
尤其是像女姜这样漂亮的女子。
不说一路之上所见之人对她的非议和闲言碎语,就是那些不怀好意和蠢蠢欲动,就需要有实实在在的本领来打退他们。
同样的位置的地位,她可能付出的努力是男子的十倍。
她不仅需要各种各样的本领和能力,更需要一颗强大的心脏。
因为周围没有一块善待她的净土。
她所过之处都是满满的恶意和不理解。
人们在享受着她的帮助和救助时,可能背后还有对她的指点,肆意的猜测与诽谤。
她想和这个女子结交,想要知道她的故事,想从她身上汲取勇气。
虽然她在父母面前侃侃而谈,但是要让她付诸行动,她还是不敢的。
她没有踏破世俗的勇气,也缺乏这样的能力。
所以一直等到女姜下课之后,她才让仆人进去分发衣服鞋子,而她自己跑过去主动和女姜攀谈起来。
“这位姐姐,不知道你怎么称呼,我叫熊庭优,我是来这儿给孩子们送衣服和鞋子的。
我在外面听了半天,您的课讲的可真好。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那个大夫给人讲述这些常见又被人刻意忽视病情。”
女姜看着跑到自己面前的漂亮姑娘,也笑着说:“我叫涂山女姜,是一个修道士。
我最近在修行医术,一路行医过来,我发现有很多女子一辈子都在遭受病魔袭扰,但她们却羞于提及,而且能治她们的大夫非常少。
而且很多男性大夫也对这种病非常的避讳,不愿意接触,所以我才想着给孩子们教一教,她们都是女孩子,以后学好了,给其他女性看,也容易被人接受。”
熊庭优说:“我听您讲课途中提到的医书,不知你的医书写成了没有,若是写成了,可以让我看一看吗?”
女姜看着这个很是自来熟的姑娘,对她说:“还没有写成呢,若是写成了,一定请小姐指正。”
熊庭优些好奇的问:“你是修道士?就是传说中的那些炼气士是吗?您会法术吗?可以变化出东西,在空中飞来飞去。”
女姜看着她完全是一副小孩子好奇的模样,笑着说:“就是那种炼气士,不过这些都是小道,很容易就做到的,但是寻常人想要这样做,可就非常艰难了,怎么,你对修道感兴趣?”
熊庭优说:“我虽然很感兴趣,不过我年纪大了,资质也很普通,恐怕没有机会学习这样的本事了。”
女姜又问:“那你想干什么呀?”
熊庭优说:“我想干……,想干……”
可是想了半天,她却说不出来到底真的想要做什么。
父母给他介绍人相亲,她不愿意,她不想着急忙慌的嫁人,可是不嫁人,他又能干什么?即便以后嫁了人,除了相夫教子,她还能干什么?
她一向自诩才智不输男子,可现在要让她想一个自己能够持之以恒,一直干到老,干到死的事情,她却想不起来了,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看着熊庭优这样迷茫的样子,女姜说:“没事儿,不着急,你慢慢想吧,只要是你愿意做的事情。你觉得做这个事情有意义,非常开心,那不论大小,不论是否有人看好,你都可以做。
就像我给那群暗娼和妓女看病的时候,周围就有好多人劝说我,而且还包括那些我给她们治过病的妇人。
他们都劝我远离这些人,这些人已经是烂透了,看一眼都会觉得脏。
但是我不觉得,我认为她们和其他的人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她们生活的更加痛苦,受到的欺压歧视剥削更厉害罢了。
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把这本医书写完,然后传播给更多的人,让更多的人意识女人遇到的这些病都是很正常的,和其他的感冒咳嗽没有什么区别。
人们不应该把它视为洪水猛兽,觉得得了那些妇科病的女人就是不干净,生私生活混乱。
我想改变人们的这种观念,即便我知道可能要花好长好长的时间,但是我愿意从我做起。”
熊庭优听完之后说:“我想当官。我想和父亲兄长一样做一个好官,一个为民请命的官。
可是这件事情永远都实现不了,朝廷没有女官。
朝廷的那些大人们不会允许一个女子和他们站在同样的位置。”
女姜问到:“那你做官是想通过做官获得荣耀和地位,还是想为民请命。”
熊婷优不假思索的说:“当然是为民请命。”
女姜循循善诱的说:“既然是为民请命,你又何必非要做官呢?即便是不做官,在你能力范围内帮助民众解决他们遇到的问题,这也是为民请命呀。
你既然知道前面没有路,就不要去抱怨为什么没路,而是想办法自己走一条路出来。
可能你做的事情不会获得朝廷的承认,但若你做好了,你可以获得百姓的承认。
那时候你有没有那个身份还重要吗?你还会那么在乎吗?”
熊庭优肃然而立,恭敬地对女姜鞠了一躬,说到:“多谢姐姐为我解惑。
你这一言如醍醐灌顶,不然我还在自怨自艾呢。从此以后我就该行动起来。不管是救助一个人,还是帮扶一千个人。
都说明我是有具体行动的,而不是指只是空谈,若我只一个劲的抱怨,又和那些我所看不起的,清谈误国的人有什么区别呢?”
女姜说道:“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
熊庭优说到:“姐姐,你这边教授徒弟还是太慢了。
我可以加入你们吗?我可以跟着你学习,等我学会之后,你这边也把医书写好了,到时候我再大量招收弟子。
把治疗女子病的医馆开遍大江南北,然后再带出好多女大夫,让他们也可以获得和男大夫一样的待遇。
而且我这边还有印刷的渠道,到时候我可以广印书籍,在各州各县的传播。”
女姜说:“到你才不是说要为民请命吗?怎么这会儿又跟我学医啦?”
熊庭优又说:“这也是为民请命的一种呀,而且还是最被人忽视的一群人,那就是我们女人。
朝廷在下达各种政令政策时,从来不会考虑女人的意思。就像成亲的年纪,现在越来越小了,规定女子十五不嫁就要开始罚金了。
姐姐你是一个学医的人,你应该知道十五岁的女孩子还没有长成。她们怎么能够嫁人生子呀?”
女姜也说:“是呀,这一路过来我也接触过许多年轻孕妇,很多都难产了,母子俱亡的不在少数。”
熊庭优说:“所以我才要管建医馆,我想通过这些医馆把所有的女子都团结起来,然后发出我们女子的声音,让朝廷在下发命令规定事务的时候,也考虑到我们女子,而不是只把我们当成增加人口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