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杯核污水变得普通，0ⅠB也觉得有些无聊了，严东菱并没有说她什么时候到，他们也只能等着。
0ⅠB的注意力转而关注起这家酒吧的运营情况。
来这里的客人目的很简单，就是冲着各式各样的美女来的，点上一杯酒，就可以把女侍者拉到座位上聊上一阵子，悄摸着揩点油，摸摸胸，揉揉腿，女侍者也不会说些什么。
和简单粗暴，单刀直入的曹丕不一样，似乎有人更喜欢这种欲拒还迎，若即若离的掌控感。
虽然客人并不会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快感，但聊得也很开心，眉飞色舞，侃天侃地的人不在少数，走的时候也是开开心心，下次还会来。
不得不说，废水帮的确是有一套。
0ⅠB也观察了好几次娅杰西，她一直在忙着调酒，给了0ⅠB几个警告的眼神之后，就不再搭理他了。
如此许久，外面的天色终于彻底暗了下来，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光开始占据夜晚，0ⅠB不知道这种美学风格如何来的，但怎么看也不会让人觉得顺眼。
时间跳动到了晚上七点，到了渊都晚间新闻的时间，0ⅠB在芯片投射到眼前的画面中点开新闻直播的画面，然后将其放大，足够挡住姚三七那张胖脸就行。
虚拟主播以一种端庄的形象呈现在大众面前，播报的也是渊都市欣欣向荣，经济平稳发展，科研成果丰硕，公民安居乐业的美好面貌。
【近日，Electronic soul公司AI仿生人已上市，销售火爆，但同时面对价格高昂的质疑，公司负责人表示，今后将逐渐降低成本，使AI仿生人走进千家万户，成为家庭好帮手，企业好员工……】
【根据最新研究成果，营养块的营养均衡性超过传统食物，实验中食用营养块的小白鼠寿命超过对照组百分之三十……】
【虚拟偶像XXN近日曝出绯闻，新单“Love me and Fxxk me”涉嫌抄袭新人作品……】
……
【今日，渊都安防成功破获一起针对市政公共网络的入侵案件，嫌疑人因武力拒捕，被当场击毙，警员在现场发现一台型号为690U的超级计算机，证据确凿，允以结案。】
……
看到这个新闻，0ⅠB神情一愣，默默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闷酒。
后面的新闻0ⅠB已经没有心情去看了，他索性关掉新闻画面，就看到姚三七的一张肥脸。
“哟，怎么面色突然变得这么阴沉？有心事？”姚三七好奇问道。
“没事。”
0ⅠB并不想多说什么，虽然害得别人因此丧命不是他的本意，但事已至此，万事皆休。
“这严大姐也真是，让我们等这么久，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旁边玩会儿，那边正搞什么酒水拍卖会呢！”
不知什么时候，酒吧的客人已经聚到舞台区跟前，舞台上十几个兔女郎都分别捧着一瓶酒，种类，包装，年份都各不相同。
见娅杰西走上舞台，0ⅠB应和道：“去瞧瞧。”
姚三七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舞台上，娅杰西说了些开场的客套话之后，就进入拍卖环节。
“诸位，今天拍卖的都是颇具年份的酿造酒，可不是用合成酒精勾兑的大众货色！价格自然是不会低！”
“第一瓶，2024年产的酱香白酒，起拍价2₿！”
“等会儿！”台下有个酒客好奇问道：“都是酒，凭什么这么贵？”
娅杰西面露不快，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这些酒没什么特别的，甚至味道远远比不上科学调配的合成酒水，但谁叫大人物都喜欢这些玩意儿呢？”
“很多大人物都来自旧世界，这些酒水也是，所以它们可不仅仅只是一瓶酒，或者几百毫升酒精。”
接着娅杰西眼神失焦片刻，接着道：“我向诸位隔空投送了一个虚拟感官数据包，各位可以体验一下这款酒的香味以及口感。”
0ⅠB也试着接收了数据包，点开之后，瞬间有一股呕吐物的浓烈气味直冲鼻腔，口中也泛起辛辣，和好喝完全不沾边。
他不由得吐槽，“旧世界的人都喝这玩意儿？真是可怜。”
姚三七脸色也不好看，但还是默默受着，“你懂个屁！这喝的不是酒，而是人情世故！既然大人物钟爱这个，那么它就算是屎粑粑，也得说它好吃！”
0ⅠB瞬间没了兴致，悻悻然回到自己靠窗的位置上，姚三七则继续在那里凑热闹，在他看来，能通过模拟感官数据品尝到各种酒水的味道也是种不错的体验。
桌上的核污水已经见底，0ⅠB正百无聊赖之际，背后突然响起了高跟鞋的脚步声，步伐不大，但很沉重。
0ⅠB没有回头，“你终于来了。”
“抱歉，让你久等了。”严东菱的声音响起，身后还有其他凌乱的脚步声，来的不止她一人。
0ⅠB转过头去，除了看到抱手而立的严东菱，还有那个先前盯梢姚三七的红夹克年轻人。
“你脸上的纹身呢？”0ⅠB随口问了一句。
“洗掉了，有意见？”年轻人没放好屁。
0ⅠB没继续搭理，但看见酒吧昏暗灯光的阴影中又走出一个男子，戴着棉线帽，一身黑，脸上的胡茬灰白，从帽子里露出来的乱糟糟的头发也是夹杂着灰色，俨然是个邋里邋遢的大叔，像是homeless。
他还算客气，向0ⅠB挥挥手，讪讪一笑。
“我来介绍一下。”严东菱用力拍在一旁年轻人的脑袋上，“这小子叫Zoolly，我的助手。”
“而这位叫毕兴学，我们物流公司主管运输的。”
毕兴学嘿嘿笑着，似乎有些怯生，“能破解老大的军用义体，你还是挺厉害的，嘿嘿。”
“另外……”严东菱的目光落在0ⅠB面前的酒杯上，“娅你应该已经见过了，酒吧的经理。”
闻言0ⅠB还是小小意外了一下，娅杰西那般一惊一乍的样子，居然管理着这个偌大的酒吧。
“我今天叫你过来主要是让他们和你混个脸熟，现在不如先去包厢喝上几杯？”
0ⅠB把杯中最后的一点核污水一饮而尽，盯着舞台区的方向，“在这儿就挺好。”
“看来你还是不放心我们，如果不是真心合作，上次就不会让你们离开。”严东菱循循善诱道。
0ⅠB无奈一笑，“倒是你多虑了，我只是想等娅杰西忙完，再喝一杯她的核污水。”
严东菱转头看去，若有所思，嘴角一弯，“那就不打扰你雅兴了，我们还有别的要去忙，随便喝，我买单。”
随即带着人离开，很快消失在酒吧深处。
0ⅠB去人群把姚三七拉了回来，他讶然道：“怎么？大严姐来了？”
“都已经走了。”0ⅠB无奈道：“让我们等这么久，只是为了和她的手下认识认识，目的达到，走吧那就。”
“就这还让我们白等这么久？我还以为会有什么正式的酒局呢！”
“有来着，被我回绝了。”
“……”姚三七依依不舍道：“可还有很多典藏酒的滋味没尝到呢！”
就在这时，0ⅠB刚巧接收到柳铃发来的消息。
“在吗？”
接着语音通话申请从视野右下角弹出来，柳铃发来通话申请。
0ⅠB选择接通。
“113，我下班啦！我记得今天是我们约好的生日，聚一聚？”
0ⅠB沉吟许久，纠结要不要叫柳铃过来，但想了许久，最后答道：“液体梦境酒吧，我和姚三七都在。”
姚三七看着0ⅠB愣神，问道：“谁找你？”
“160。”
……
0ⅠB也是后面才知道柳铃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回到了下城区，她很快就赶到了酒吧。
柳铃今天穿的是黑色紧身热裤加白T，她没认出姚三七，但姚三七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柳铃，胸大了，但五官不会变。
“160啊，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被领养之后就了无音讯，真是好无情！”
“呵呵，坐着慢聊。”
他们叫了很多酒水，姚三七问了很多事情，柳铃挑着回答了些，0ⅠB只是作为旁观者，也没有再喝酒。
等姚三七喝得酩酊大醉，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时候，柳铃把椅子挪到0ⅠB边上，捂嘴笑道：“姚三七这酒量，真是有菜又爱喝！”
“当然比不过体内安装了生化反应炉的你。”0ⅠB玩笑道。
“你这也能看出来？”柳铃端着酒杯，再撩了撩头发，“其实食道和咽喉也改了，不然吞下客人的那玩意儿我会呕出来，客人不会高兴的。”
短暂的沉默后，柳铃接着道：“对了，听说琳娜不干了。”
“意料之中。”
“我也不干了。”柳铃笑眯眯地看着0ⅠB，意图明显。
0ⅠB并没有回应。
柳铃倒也不急，转而问道：“你现在过生日还会拍视频留念吗？”
“会……”
“那就好！”
柳铃起身，跑到吧台，拍卖会已经结束，娅杰西继续在吧台后面调酒，她看到女人跑过去，目光却是警惕地盯着0ⅠB，生怕又来一杯核污水的单子。
“您好，你们这儿有全息摄像机吗？想借来用用。”
“噢，有。”娅杰西颇感意外，弯腰从柜台下面翻出一个金属盒子，递给柳铃。
全息摄像机被安放在靠窗的吧台桌上，它的镜头是一大块半透明的蓝宝石，超过八英寸，反射着整个酒吧的缩影。
0ⅠB和柳铃在姚三七趴着的桌子前落座，叫醒了大醉的姚三七，远程开启了录制。
“姚三七，看镜头！”柳铃催促道。
姚三七一抬头，马上就捂住了嘴巴，但还是有浑浊的呕吐物从手指的缝隙间喷射出来，形如花洒。
“卧槽！”
二人仓皇躲避，撞得座椅乱响，姚三七蛄蛹起来，背向他们，化身洒水车往厕所的方向狂奔而去，周围的客人见他如同见了鬼一样！
此时严东菱刚巧带着毕兴学和zoolly走出来，撞见人体喷泉姚三七，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纷纷让开道路。
背后吧台里的娅杰西看到这一幕，惊得嘴巴张张合合，不知道骂了些什么脏话。
而这一切，都被全息摄像机记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