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ⅠB眼前的各种操作界面逐渐关闭，只留下那几张图片。
他没见过这个人，也没见过类似的符号，甚至不知道这个符号是否有什么意义。
现在不能入侵公共网络，0ⅠB最强大的情报来源被堵上，他只好将图片发送给了老鬼，并简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希望能从他那得到一些线索。
很快，老鬼发来回复。
【来找我，见面详谈。】
0ⅠB见老鬼的字里行间并没有焦急的意思，也强压着心中的不安，离开了地下室，骑上一台大马力的电驱摩托车直奔老鬼的住所。
电机的轰鸣随着转速的提升逐渐变得高亢，路面的凹凸不平也愈发明显地传递到0ⅠB的身体之上。
前方的道路更加颠簸，0ⅠB只好打开磁悬浮悬挂，两个巨大的摩托车轮子与摩托车车身脱离，采用超导体量子锁定进行减震，用聚束微波向轮毂电机进行供能。
0ⅠB将身体压低，以最快的速度向老鬼那边赶去。
摩托车一个漂移，在湿滑的路面滑行超过十米，最终稳稳停在小商铺门口。
两个过来买烟的客人被0ⅠB炫酷的摩托车吸引，投来打量的目光。
0ⅠB只是一拧钥匙，让摩托车断电，就下车急匆匆走过去。
此时老鬼不在，档口后头站了个女人，正在货架上取东西拿给客人。
“你们要的香烟，一包2600B，两包5000。”
客人收回目光，诧异道：“这么贵？坑人呢吧？加点钱都能买电子烟了！”
女人显然不耐烦，“都知道现在没多少地方可以种植烟草，香烟可不会在市面上流通，这些都是难搞的内部货。”
两个顾客面面相觑，然后讪讪道：“可以论根卖吗？”
女人把烟放回货架，“滚吧，别影响我们做生意。”
客人骂骂咧咧离开，此时女人又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神情一愣，有不悦但也不敢表现。
“你要买点什么？”
“大G姐？”0ⅠB试探着问道，虽然他心中知道答案，但还是有所怀疑，眼前的女人比他认为的要年轻些，大概只有三十出头。
“是我。”
“抱歉，你穿上衣服我没认出来，而且还卸了妆。”0ⅠB直愣愣说道：“另外，奶子不但缩水了，左右大小还不一样。”
大G姐下意识低头，用手拉起T恤领口，目光探进去一瞥，“一样吧。”
“相信我作为义体工程师的犀利目光，而且你以后别化妆了，化妆显老。”0ⅠB面无表情道。
“你到底有什么事？”
“知道我有事还不快叫老鬼出来？”0ⅠB诘问道。
大G姐被怼得哑口无言，立马转身进屋，不一会儿后出来给0ⅠB开了门，“老鬼在楼上等你。”
0ⅠB进屋，在楼上见到了老鬼，老鬼的幻肢痛还没有完全好转，现在正躺在沙发上休息，他看到0ⅠB过来，微微转脸，问道：“听你刚刚的话，你好像很急？”
0ⅠB呵呵一笑，“不急，因为老鬼你也不急，否则也不会让我过来见面说了，我刚刚只是帮你教育她一下。”
0ⅠB接着又问：“姚三七的安危应该不必担心吧？”
“113，没吃早饭吧，将就吃点，来整点薯条。”老鬼招呼道。
0ⅠB这才放下心来，丝毫不客气地开始大快朵颐薯条沾番茄酱这种高端食物。
他就这样沉默地吃了两分钟。
老鬼冷不丁说道：“113，你觉得这个番茄酱像不像是人血，我们在沾着人血果腹。”
0ⅠB又拿起一根薯条沾了点番茄酱，但他并没有将其吃掉，而是放回了塑料盒里，“颜色像，但没有这么粘稠，而且人血会结块。”
“那就是我说错了，不是番茄酱像人血，而是人血像番茄酱。”老鬼叹息一声，接着道：“在下城区有一个帮派，叫做废水帮，Waste Water，那个人脸上的纹身就是废水帮的标志，只不过大多数帮派成员不会这么高调。”
0ⅠB陷入沉思，渊都帮派众多，但和他有过交集的并没有几个，而且是无关痛痒的小冲突，何况他之前都没听说过有废水帮这么个帮派。
“姚三七得罪了这个废水帮？”
老鬼摇头道：“那我就直说吧，是因为姚三七背后的第三只手。”
“那台军用义体？”
“没错。”老鬼脸上烧伤的皮肤被肌肉牵动着，0ⅠB知道，他是在皱眉。
0ⅠB自言自语地梳理道：“去年我在你这接了个来自议会的委托，目标是一个被通缉的罪犯，他很厉害，要不是我体质特殊，死的人就是我了。”
“他最后被高爆叠氮手雷炸得粉碎，警察过来捡了几块进行基因检测，确认目标死亡后就走了。”
“但他背后安装的第三只手在爆炸中竟然只有轻微的损伤，我将其回收修复后，姚三七看上了它，我就把义体装到了姚三七身上。”
“所以那个人和废水帮有关系？”0ⅠB抬头问道。
“他是废水帮的老大，帮派成员都叫他严叔。”老鬼语气里透着认真。
“谢了。”0ⅠB直接起身准备离开，但临走还是不解地问了一句，“老鬼，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故意拖时间吗？”
“因为我不想让你去。”老鬼眼神失焦，“算是我象征性地给你个选择不去的机会。”
“老鬼，在我这儿，从来没有这个选择题。”0ⅠB有些不明所以地摇摇头，但眼神丝毫没有动摇过。
“我当然知道。”说完这句话，老鬼闭上眼，又补了一句，“他们也知道。”
0ⅠB愣了会儿，毫不犹豫地快步离开。
老鬼望着离去的0ⅠB，无奈叹了一口气。
走到店铺门口，0ⅠB发现自己的摩托车不见了，他回头看向大G姐质问道：“我车呢？”
“被刚刚那两个人骑走了。”大G姐幸灾乐祸道。
“你怎么不拦着点？”
“老鬼只让我看店，没让我帮客人看住摩托车。”大G姐一副大仇得报的得意嘴脸，“何况是你自己不拔钥匙的。”
0ⅠB满脸黑线，通过手腕上的芯片连接上他的摩托车，定位发现摩托车被开出去不算太远，但速度已经飙到了六十迈。
“蟊贼。”戏谑一句后，0ⅠB发过去紧急锁死指令。
虽然0ⅠB看不见，但可想而知的是，那两个人会摔得有多惨。
可既然敢做，就要有承担相应后果的准备。
没多久，电驱摩托车就自己开了回来，0ⅠB潇洒跨上去，在电机轰鸣中一骑绝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