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寺的鸭舌帽，就是云墨青？
凌仙看了眼云墨青被睡扁的头发，好像也挺像被帽子压扁的样子。
而且因为五感加强，除了刚刚听出了詹雅黑水鬼的机械声有问题，现在鼻尖也隐隐缠绕着一股檀香。
是寺庙的味道。
想起自己对着云墨青说了句“你手滑吗”，凌仙瞬间耳后根红到发烫。
太丢脸了！
怎么丢脸丢到影帝面前了，凌仙现在无比希望他不记得自己，毕竟只是个不到五分钟的小插曲而已，是吧？
云墨青看她又站了起来，倒也不强迫她再坐。他走到乔治身后，看他点开标注着凌仙的demo，听了起来。
凌仙刚平复好心情，骤然又听到乔治公开处刑自己的demo，听着里面稚嫩的嗓音，以及笨拙的吉他技巧。
强大的五感已经让她感觉自己的脸皮，像火焰山一样炽热了。
漫长的二十多分钟过去，凌仙已经无数次求系统带走自己，得到了数条气人回复。
【你厚脸皮找上门，你应得的。】
【脸皮就像老茧，越练它越厚。】
【就当锻炼脚趾力量吧，一会自己挖块地，把脸埋起来，用得着。】
就在凌仙想着是自己出门挖地，还是原地挖地时，乔治清了清嗓子。
“还不错吧，对于新人来说。”
凌仙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真的吗？”
乔治挠了挠下巴上的短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看向云墨青。
“青哥，你点评一下呢？”
凌仙悄悄抬眼看他，云墨青摇了下头：“我是演员，哪懂这些啊？”
不知为何，这答案让凌仙心情莫名变好了些。
乔治笑开，又每个点开听了几秒，对凌仙说：“我觉得第二个demo不错，旋律比较抓耳，改一改有爆的面相。”
“您说的是真的吗？”凌仙是真心感到开心。
没有一个热爱音乐的人，在自己的音乐受到认可时，不兴奋尖叫。
凌仙承认她有野心，满满的野心。
“当然。”乔治指出了几个优点，“像bridge（桥段）这里的处理......”
云墨青垂眸看向她，凌仙的眼神好像豹子一样，亮晶晶的，从乔治的话里汲取着养分。
“其他地方也有不足，但作为一个新人来说不错了。”乔治将笔记本合上。
凌仙不住点头，学院老师教的固然好，就像夯地基，基础牢固才能往上垒材料。但这种顶级娱乐公司的音乐总监，你可以说他没本事，写不出好歌，但你让他听歌，他绝对能跟你说出点门道来。
“谢谢乔总监。”
“不用谢，只是你有几首歌风格不适合你唱，倒是适合别人。是你写给别人的吗？”
“别人？”
云墨青扫了她一眼。凌仙仔细想了想，回答：“可能是我看完电影后写的吧。”
乔治和云墨青对视一眼，说：“我就说嘛，这适合你啊。”
凌仙莫名看着乔治，乔治说：“你不知道，青哥对电影主题的东西都感兴趣，你以后再有这种歌，可以也复制一份给他......”
这怎么可以？
凌仙刚想推拒，云墨青已经掏出手机，露出了微信二维码。
凌仙硬着头皮加了，没听到乔治在一旁声音渐弱地说：“邮箱就行......”
......
出了公司，凌仙直接地铁坐到学校门口，脑袋还是晕乎乎的。
看着通讯录里躺着的星标朋友“云墨青”，凌仙边走，边搜索手机邮箱，把乔治夸过的demo用流量发了过去。盯着聊天框看了几秒，对面没回，凌仙回过神来，赶紧关了手机。
跟你客气客气，你还真客气上了！
凌仙敲了下脑袋，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家健身房门口。
什么时候学校门口新开了健身房？设备好像很新，凌仙刚要够头看看，就发现里面走出两人，前面一个穿着健身衣，身材姣好，身后跟着的竟然自己未婚夫——魏寒。
凌仙下意识躲在树后，露出一只眼睛观察。
系统嘿嘿一笑，【你不是一开始还不信嘛，那你躲什么？】
凌仙眼神一黯。
不远处，那女子脸色苍白，腿一跛一跛的，给路人派发传单，甚是可怜。
魏寒跟在身后，一把夺过，神情颇为不自在。
“宋浅同学，不管怎么说，我开车撞到你，你收我钱，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拖着不去医院？”
原来这个女生就是宋浅？
凌仙看她果真是楚楚可怜，当下咬着唇，像是想哭一样。
“魏寒同学，我也说了我不要你的钱，你离我远一点就好，不要影响我打工。”
“打工？”魏寒露出不解的神情，“打工能赚几个钱？那你说你一天工资多少？我付双倍给你，你去医院检查。”
哈？凌仙以为自己听错了，打工能赚多少都出来了，高三时候赌鬼老爸欠债被讨上门，半夜时她睡不着觉，连辍学搬砖都想过，只是魏寒从来都不知道这些罢了。
想起梦境中魏寒为了宋浅和自己退婚，甚至说出那么多伤人的话，凌仙心里愤怒又有点发酸。
“你别想拿钱侮辱我！”那女生突然大喊。
魏寒想让她小点声，又不敢捂她的嘴，只好小声求饶：“姑奶奶，别喊了。不侮辱你，我帮你打工，帮你发传单总行了吧。”
说着魏寒一把抢过宋浅手里的传单，肢体僵硬地把一张张传单塞进路人手心。
“运动健身了解一下。”
凌仙看着看着，竟然觉得好笑。
没想到有一天还能看到魏寒穿着Ferragamo（菲拉格慕）在大街发传单，就算是为了她，也不会这么做吧。
“系统。”
【嗯？】
“想不想搞事？”
【什么事？】
凌仙舔舔嘴唇：“当然是缺德的事。”
【！】
凌仙跑到附近一家综合超市，买上简易烧烤架、原木木炭、助燃器、冻品烤串，在街边组装好，点火开烤。又拿了两把印着超市广告的免费扇，向魏寒宋浅方向传送香味。
宋浅那边，一位穿着短裤拖鞋的男人正在问她健身的事，看上去有点动摇。
“现在五月份，正是减肥的黄金时期，到夏天就能展示好身材了！”
“是嘛......”
那男人神色纠结，想起今早出门老妈还在骂他天性软弱，一年减肥十二次，每次都坚持不了三天。
或许办个卡，找人督促自己就好了？
男人看了眼宋浅：“小姐姐，那办了卡之后，你会监督我减肥吗？”
宋浅弯了弯眼角：“当然啦，我们都有专业的健身教练，从饮食到锻炼都会全程跟踪指导。”
男人还想说句什么，另一旁的魏寒一把拉过宋浅，面色不爽。
魏寒：“喂，减个肥还要别人看着，你没有长手啊？”
男人急得面红耳赤，拿手指着眼前的人，但看那人神情倨傲，像个不好惹的公子哥。
于是男人只盯着他说了几句“你......你......”之后就转身匆忙走了。
不一会，又有一群人围绕着宋浅咨询健身的事，还有些大学城里的学生，眼神在宋浅和魏寒中间转来转去，窃窃私语，不敢靠近。
“对，一节私教课六百，五节打九折，有兴趣可以现在进来看看。”宋浅嘴角露出一排整齐的牙，显得乖巧极了。
众人都被说服了，连连点头：“好好好，那进去看看吧。”
就在抬脚要进门的时候，鼻尖突然传来一阵火爆热辣的香气，像是孜然辣椒混着肉香，霸占满街的味道。
众人耸耸鼻子，都在猜哪里来的味道。
“再来两根羊肉串，多多放孜然。”
“好香好好吃的烧烤啊！我再也不减肥了呜呜。”
“呜呜呜我就是软弱啊，不想减了，当个废柴也挺好的。”
众人循着味道一看，街边赫然出现了一个烧烤摊，摊前是个穿着短裤拖鞋的男人，挡住了老板烤肉的身影。
香味一阵一阵飘来，那老板还好像故意一样，一边烤，一边拿扇子大力扇着，搞得整条街都是这股霸蛮香气。
有人摸了下肚子，想着要减肥也不差这一天，要不下次吧。
这么想着，就有几个人脱离队伍，往烧烤摊方向去了。
“来两串，我要重油重辣的！”“好嘞！”
剩下几个站在健身房门口面面相觑，好像也回过神一样，嘟囔着：“要不去看看？好像蛮香的。”
“行......”
宋浅看到剩下几个人也被香气勾引走了，忍不住跺脚，又突然想起被魏寒撞了，脚还在疼。
魏寒也气不打一处来，差点宋浅就拿到业绩了，怎么还有人这么缺德，在健身房门口开烧烤摊的啊？
“太缺德了！”
魏寒、宋浅心里都忍不住骂着。
此刻在烧烤架前的凌仙，听着脑海里的：气人+100，气人+150。
勾起唇角，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这才到哪啊？她还有更缺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