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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1 / 1)

李云裳轻拍她的手背,让她不要着急,这才张口道:“嫁入东宫这几日确实发生了许多事,安宁小产你是知道的,旁人都以为是安宁这胎不稳故小产,其中隐情却无人知晓。”

她扭头瞧了瞧周围无可疑之人,贴近苑姝耳畔,轻声道:“自太子知道安宁寻你麻烦,他对安宁就从未有过好脸色,安宁觉得委屈日日流泪,太子厌烦她,失手推了她,可谁料肚子磕到桌角,当场便见了红,孩子没保住。”

“啊?”苑姝讶然,她确实没想到安宁小产其中缘故竟是如此。秀眉微蹙,怜爱道:“她还挺可怜的。”

李云裳蹙眉叹气,恨其不争,“圆圆也就你性子良善,才不与她计较,居然还觉得她可怜。”

“她先前与你断交,你还道是为什么?还不是太子眼中只你一人,她心生记恨?全盛京的人都知晓安宁郡主歆慕太子殿下,太子却心系于你。”

苑姝只觉一阵晕头转向,素手执起一盏茶想抿一口理一理思绪。可李云裳的话着实叫她惊到了,茶盏端起了却未拿稳,直直地泼到衣裙上。

李云裳赶忙抽出手帕为她擦拭,关切道:“姝儿你可还好?”

玲珑也赶忙上前从她手中取走茶盏,生怕她一个失手又将茶盏打碎。

“是我的错,说了这样多得话作甚,害你受了惊吓。”

闺中安宁郡主同她交好的一幕幕浮现眼前,直至有一日她写去的信再也没了回音,从第一封到后来的几十封……

参加宫宴时,安宁对她态度冷然,变得与李茹茹等人交好,她那时心底也明白大约是与她断交,但她始终不解究竟是何缘由,直至今日云姐姐一番话才令她清醒过来。

是因太子殿下,安宁不惜为侧妃也要嫁给太子,在安宁心中她比不过太子。

苑姝心痛却佯装无事,摆摆手,脸色却是止不住的苍白,“我去换套衣裙。”

说罢,福了福身就带着玲珑离了凉亭。

僧人在前头引路将苑姝带到一处厢房,幸而出门时玲珑都会多备上一套衣物。

她也不是个傻的,云姐姐同她说这些不过是给她提个醒,叫她不要只顾着往日的姐妹情深,安宁早已不把她当姐妹了。

玲珑伺候着苑姝换干净衣物,脱衣时却从袖中掉落一个物件。

玲珑弯腰捡起,笑着道:“小姐特意为姑爷求得平安符,小姐可得小心保管,不然一番心思岂不是白费了。”

苑姝的思绪被带回,瞧着玲珑递过来的平安符。

管她是安宁还是太子,都与她无关,她对太子表哥无意,倒是安宁多想毁了她们多年的姐妹情分。

“小姐?”玲珑轻声问,“小姐不要再为安宁郡主一事忧心了,她不值得小姐牵动心绪。”

小姐从前待她那样好,不想之后忽然冷落小姐居然还伙同旁的贵女欺负小姐。

苑姝回过神来,面色也恢复如常,软声道:“嗯,不想了。换好衣裳,我们快些去找云姐姐罢,她一人在凉亭中,我怕她等着急了。”

***

“姝儿表妹你与谢长风成婚几日,他可有碰你?”

苑姝和玲珑才出厢房,竟在转角处遇见太子殿下。

被强行一把抓住手腕,男女力量悬殊,苑姝挣脱不开,颤声道:“太子表哥你先放手。”

“不!姝儿表妹,我若是此时放开你,你定会头也不回地逃走!”

平日素来温润如玉的太子此刻面容癫狂,疯了般地紧紧抓着苑姝的手。

玲珑顾不得尊卑之别,着急地上前拽住太子的手臂,“殿下,我家夫人体弱容不得您这般,您还是先松手罢。”

“滚开!”君紫阳狠狠地拂开抓着他的奴婢。

苑姝看着玲珑摔在地上,害怕地身子轻颤,强行镇定地使了眼色让玲珑去找人来。玲珑心领神会,不敢耽搁迅速地从地上爬起小跑着去找人来。

苑姝被吓得花容失色,却不得不稳住心神,安抚道:“表哥,我我不走,你有话便好好说。”

“当真?”君紫阳半信半疑。

“自然是真的,表哥你瞧我的手腕都被你攥红了。”

纤细白腻的皓腕出现掐红的指痕,有深有浅、有轻有重,尤其她身上还是轻轻一碰便会留痕迹的人。

君紫阳见状情绪也渐渐平息松开了她的手腕。

他深情地对望,眉宇间尽是情义,道:“姝儿,我日夜都想知道你的近况,我进宫求父皇母后将你赐给我,他们都不肯,还有安宁那个贱人居然敢伤害你!”

说罢,他伸出长臂将眼前女子搂入怀中,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香气。

“不过我已经将她禁足,表妹我觉不允许任何人欺你辱你。”

女子明显受到惊吓,身子颤抖着厉害却是丝毫不敢反抗。

倏然,紧紧抱着她的人松开手臂倒下,苑姝惊讶地瞧着倒在地上的太子,余光瞥见一道人影。

下一瞬她就被拥在熟悉温暖的怀中,头顶轻轻被抚过,低沉的声线在她的发顶响起,就好似一阵风将山间雾霭散尽,吹到了她的心尖。

“可有事?”

简单三字关切之意仿佛要溢出。

怀中人轻轻摇头,听见他的声音心中恐惧荡然无存,无尽的委屈和后怕涌入心间。

怀中传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谢长风温声低头,见她秀眉蹙着,纤瘦的小脸上还带着惊恐,挂着两行泪痕,潋滟水眸像是发了洪灾止不住地往外涌着泪珠,一双圆眼和秀气的鼻尖皆是通红一片,贝齿紧咬着下唇强迫自己不哭出声,小小的人儿就要碎在他的掌间。

瞧着她这副可怜见,男人心头狠狠抽痛,睨了眼倒在地上的太子,隼眸一片猩红。

不远处传来人群赶来的喧闹声,谢长风脚下轻点怀抱着小可怜,三两下的功夫到了一群假山中。

忽然感受到身体腾空,心头蓦的一慌,小手紧紧攥着谢长风胸口的衣襟直到脚下挨到地。

谢长风轻轻弯腰双手捧着她的脸,仔细认真地端详着这张还挂着颗颗泪珠的小脸。

见她又怕又慌又紧张地落泪,他实在是没有安抚女人的经验。眼前人扁着嘴泪珠子还是一连串地往外涌,他下意识的心疼地轻轻吻去脸上的泪珠。

“你……”苑姝诧异地开口,才说出一个字剩下的话就被堵在喉间。

软唇被紧紧贴着,小手轻抵着他的胸口却是挣扎不开,她被抵着慢慢往后移,他的手掌一手托着她的后颈,一手扶着她的后背,直到背抵上一处假山这才停下。

男子霸道地撬开她的唇齿,强行冲入其中,唇齿间似是有两尾小鱼游走,不时地尾尾相交又你追我堵。几个来回后对方才渐渐温柔下来,托着她后颈的手轻轻揉捏,长指甚至触及她的耳铛、耳垂。

她的耳肉极其敏感,不过轻轻一碰,整个身子便瘫软在他怀中。

约莫一刻钟,谢长风这才依依不舍香软的唇瓣,将将松开了些手臂怀中人便要往地上滑,他赶忙将人抱紧,苑姝也吓得双臂勾上他的脖颈。

小姑娘满脸骇然,又羞又怕道:“这可是在寺院,你怎的如此孟浪!”

她这回学会了在亲吻时如何呼吸,这才没了窒息感,就是吻得久了,她的脖颈酸痛得很。

谢长风眸色加深,脸色难看,道:“方才太子抱你不孟浪?我不过亲一下我的夫人便是孟浪了?”

苑姝轻咬唇瓣却是有苦说不出的,泪珠在眼中打转,鼻头酸酸涨涨。

男人未说话,直接抬手开始解她的外衣。

吓得苑姝腿也不软了,一把推开她捂着胸口,惊恐道:“你干嘛?”

谢长风咬牙,神色却是淡然的样子,道:“你的外衫脏了,帮你脱下。”

“哪里脏了?”苑姝疑惑但一想到方才被太子强行抱住她便浑身难受,这外衫的确是脏了。

“可脱去外衫我穿什么?”

“穿我的。”男子语气淡淡。

脑中浮现她穿着不合身的男子外袍的样子,滑稽怪异极了,可此时又别无他法。

小姑娘咬着唇轻轻点头。

换过衣衫,谢长风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穿了她衣衫的女子,衣摆长到拖地,衣袖都露不出手,活像偷穿了大人衣裳的小孩。

对上一双笑眼,苑姝鼓着嘴,气呼呼道:“这也太不合身了,如何能见人嘛?”

眼前人却仍是勾唇浅笑。

“你还笑!”苑姝扬起小拳头往他身上砸去,结果像是砸到石头上一样。

她捂着拳头噘着嘴,眸中闪着泪光,猫儿舔舐伤口般的抬头看他。

谢长风心思涌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怂恿他——亲上去!

男子长臂一伸就将小姑娘捞入怀中,浅浅吻了几下不似方才汹涌,温柔的像是唇瓣轻触棉花。

方才的吻是她害怕恐慌未做防备,此时可不相同。苑姝急忙用手捂住嘴,闷闷开口,“这可是在寺院中,不可在此处卿卿我我的!”

男子听了无甚触动甚至唇角更往上扬,语气轻快道:“此处不可,那是别处可的意思了。”

“寺院又如何,我不信佛不信命只信我自己。”他的语气轻狂。

一双小手捂住他的唇,谢长风垂眸,长睫落在眼睑一处阴影,怀中小姑娘神色急切,“定慧寺很灵的,万不敢胡说的。”

小姑娘松开捂着他的手,双手合十得四处拜着,嘴里还念念有词,“观世音菩萨、如来佛祖……他是随意说的不作数,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朝四个方向拜了拜后,小姑娘这才神情严肃地瞪了他一眼。

真是有长进了,兔子都会瞪人了。

谢长风心中觉得好笑,就由着她罢。

小姑娘也不管他在不在意佛祖保佑,挽起不合身的袖子,从袖中取出一枚平安符,拉过他的手放入他的手心。

“我特意为你求的,不管你信不信,总之你都要收下,不带在身上放在家中也是好的。”

瞧着手心小小一枚红色平安符,谢长风心思触动,瞧了良久良久,而后郑重、小心地放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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