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允清终于松了口，“那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借用了你的人，就必须付钱。”
“而且是加倍的付钱，你的人可都是精英，不能让他们白干。”
“不然我还是不会说的。你自己刚才还说，自己的路得自己走，不会自打嘴巴吧？”
顾应钦失笑，“我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行，你付钱吧，反正宋三小姐缺什么也不会缺钱，想付他们多少付多少吧。”
宋允清笑起来，“也不可能想付多少付多少，得按市价来。”
“我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
说着清了清嗓子，“其实……咳，宋致远早就没有生育能力了，因为当年出过一场车祸。”
“之后他就再也不能……让女人怀孕了。”
“这也是他一直卖深情人设，让所有人都觉得他是真的很爱我妈妈的重要原因之一。”
宋允清说着，冷笑一声，“我妈妈可真是被吃了个干干净净，人都被逼走了，还要替人渣背黑锅！”
“总算老天有眼，之前让我无意得知了当年那场车祸，应该就是于文竹策划的。”
“因为她曾经流产太多，剩下宋襄后，就不能生了。”
“本来宋襄一个私生女，就没有任何的优势了。如果再让宋致远多生几个孩子尤其是儿子，宋襄也好，她也好，更是再没有任何指望。”
“所以她索性兵行险招，让宋致远也不能生了，再把我一除，‘本就该属于她们母女的一切’，不就都可以回来了？”
顾应钦已是听得满眼的冷意和讥诮，“没想到那女人还真是个狠角色。”
“对别人狠就算了，对自己的枕边人也这么狠！”
难怪当初敢那样算计清清，这笔账他迟早要跟她算的！
宋允清扯唇，“这还是已经知道的，不知道的还不确定有多少呢。”
“反正我任何时候，都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她们。”
“但我虽然知道了，却没有任何证据。胡侦探查了这么长时间，也还没有头绪，实在年代太久远，医院很多记录都找不到了。”
“而且于文竹既然费心策划，当然要方方面面都事先想到，确保万无一失了。”
顾应钦皱眉点头，“都快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的各种数据记录也没有现在完善便捷，的确不容易。”
“你的侦探还身兼多职，不能安心专注查这一件事。”
“这种事，本来就最需要人，而且是需要好几个精明又不失圆滑的人配合的。”
宋允清摊手，“有人我还说什么？”
“就胡侦探，还是我大哥给我找的。你不知道这年头要找个靠谱的私家侦探，都跟中大奖一样。”
顾应钦沉声，“说到底还是你们兄妹都没有自己的班底。”
“回头让你大哥也可以发展他自己的人了。”
“至于这事儿，我回去也安排给向北，你就别管了。”
“先把你的分内工作做好，也把自己的人挑好吧！”
宋允清既然已经松了口，也不扭捏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明天跟向先生沟通后，就把前期款项打给他。”
“至于我大哥，他未必不明白这些。只是他自觉身份尴尬，可能很多事都不敢做，不愿做而已。”
“回头我也跟他好好沟通一下，他身份哪里尴尬了，他就是我亲大哥！”
顾应钦未置可否，“你自己看着安排。反正我也是动嘴，具体的没空管。”
“好了，这就送你回去。”
说完，总算发动车子，朝着出口开了去。
宋允清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竟然都快十点了？不过也该庆幸了，至少没等到十二点……”
顾应钦听她小声嘟哝，眼角眉梢都柔和下来。
故意踩了一脚刹车，“听你的意思，现在还不想回去，想等到十二点了？”
“可以，反正我也不想这么快分开……”
宋允清忙摆手，“没有没有，我现在就想回去了。”
“真的，你还是快开车吧，不然我就、就……”
顾应钦反问，“你就怎么？看你吓得，放心，逗你的。”
“再待下去，我不是自找罪受？”
这么狭小的空间，又是大晚上的。
他可不敢再挑战自己的自制力，本来刚才的浅尝辄止就什么用都不顶，反而让他更渴了。
宋允清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什么自找罪受……”
见他目光灼灼的看过来，忽然就想到了他那句‘我也是男人，你不用把我想得多高尚’。
立刻乖乖的坐好，不敢再多说了。
顾应钦这才嘴角一翘，也专心开起车来。
晚上。
宋允清躺到床上，不出所料的又失眠了。
眼前总是浮过顾应钦忽然吻她的画面，耳边也总是他低沉磁性的声音。
‘你对我到底有没有感觉，你我心知肚明’；
‘不能让你口服，还不能把你睡服了？’；
‘我愿意对你破例，一直破例，一辈子破例’……
以致她最后到底什么时候睡着的，根本不知道。
只知道早上起来时，她的心情再不是之前的挣扎、烦躁。
而是自顾应钦表白以来，第一次有了轻松和期待的感觉……
还让宋翊给看了出来，才一上车，就笑着问她，“感觉清清你今天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吗？还是昨晚……你跟顾二少，谈得很愉快？”
“真是没想到，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顾二少，之前还以为他最多是顾家旁系呢！”
宋允清有些不好意思，左顾右盼，“没什么高兴的事啊，就是觉得今天天气不错。”
“至于顾先生的身份，我其实也最近才知道，也挺意外。”
“但管他是什么身份呢，跟我们又没有关系。”
宋翊勉强一笑，“真没关系？”
“可我怎么感觉，你跟他之间分明……你这是，连大哥都要瞒呢？”
顿了顿，“我不知道他的人品，但他的相貌气质是都看得见的。”
“他能年纪轻轻就成为顾家实际的掌权人，也肯定心计手段样样不缺。”
“如果他对你是真心的，你也觉得他值得，那我当大哥的，肯定支持、祝福你们。”
“所以，就别跟大哥打马虎眼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