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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抢婚的第六次(1 / 1)

“她没有骗人!”梓木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头发,争论得面红耳赤,反观东野枫此刻却仍是冷静地坐在一边,甚至还有兴趣打量警视厅的桌子。

“冷静点梓木。”松田阵平对同僚的恋爱脑感到羞愧,他忍住心中的怒火,强迫使用了温和的语气,撩起了东野枫袖子的一角。

一排闪着光的没闪着光的手串露了出来,一排排像是珠宝店里专门挂手串的货架,偏偏她的手润白如玉,像是直播里一个个上链接的模特。

松田阵平做了不少的调查,里面有几串可是刚从拍卖场下下来的稀品,或是某些私人收藏家的个人私藏,分布很广,根本不像是能有人一起搜集的。

“假货。”东野枫随口编了一个谎话,她的语气流利得像是日常的普通对话。

“假……假吗?”松田阵平的头顶冒出一个问号,他看着珠宝们凝润着不同寻常的光,又看向东野枫漫不经心的表情。

骗子!他心里默默打假:宝石的光泽是外行也看得出的不寻常,她平淡的语气和表情分明就彰显了她是一个老手骗子!指不定骗了多少个冤大头呢!

但他面上仍保持着镇定,和东野枫对峙的同时丢出了手里的证据和推理,新闻角落里露出的一块男士手表,一周后某行业大亨酒后马路痛哭,某酒店连续接待的同名婚礼策划单……

“好吧。”东野枫冷淡地瞥了一眼,立刻推翻了刚才的说法,甚至有恃无恐地承认,“有几个是我前男友送的。”

“感情馈赠。”她又加了一句。

“梓木!”松田阵平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痛心疾首地喊他的怨种同僚认清现实。

梓木泪眼婆娑:“你的珠宝首饰都是前男友们送的吗?”

东野枫点点头。

梓木奋起拍桌:“他们的都是廉价货!里面我的是最贵的!我赢了!”

你可闭嘴吧。松田阵平感觉很丢脸,捂着梓木的嘴,把他的怨种同僚拉出了审讯室。

东野枫很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她不是这个坐在最当中带着手铐的当事人,她甚至还能准确地知道流程,询问松田阵平在没有证据将她释放后可不可以顺路送她回家。

“我可以送你回家!”刚出门的梓木又执着地探进来一个脑袋,被松田阵平按了回去。

松田阵平在警视厅的系统里输入“东野枫”的名字,但是却没有出现任何一条相关的信息,似乎她就是一个从来没有过违法犯罪记录的普通人,刚才发生一切都是误解。

他用怀疑的目光看向东野枫,她正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拨弄手铐的锁,松松垮裤的手挎耷拉下来,在松田阵平目光投射过来的那一刻,又被她扣了回去,就像是一个开锁关锁的无聊游戏。

东野枫不怕被调查资料,因为这不是她的真名,当然也不是她第一次进入警视厅,准确来说,是第二次。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她还没有成为骗婚专业户的时候。

“先生,可以买一束花吗?”她记得自己曾经在节日里是街边可怜的卖花姑娘,手捧着篮子,拦下从车上下来的男男女女,希望那些对普通人不屑一顾的男人可以施舍一番,为了在女伴前面挣个形象,出手阔绰能够买下她的花。

她只能忍受那些人毫不掩饰的打量和恶心的言辞,用卑微的语气推销花束,希望能度过没有依赖的童年。

有时候她会被踢一脚,花束散落一地,被精准光亮的皮鞋踩过,成为车轮下的灰土。

卖花的收入微薄,但是她从来没有过拮据的日子。

花束后露出她可怜巴巴的脸,手里却夹着那些眼神睥睨人的钱包。

“怎么才这么一点。”她躲在小巷的角落,打开亮皮的黑色钱包,里面薄薄的一叠纸币让她有点苦恼。

幸好……她的衣袖里滚出一枚小小的戒指,这是她的偷窃plan b,在男人身上顺手扒来的第二件物品。她对着昏暗的路灯勉强辨认:“这总该是真的了吧。”

当然偶尔也会有失手的时候,当事人一摸口袋发现钱包没了,集合身边的保镖一起拦截她翻墙翻桥的跑路手法都是熟能生巧,她不会打架,只会仗着自己灵活瘦小的体型逃窜。

以至于在松田阵平识破她无缝衔接下一个结婚对象的时候,她像只受惊的小猫,下意识地就抬腿跑了。

*

东野枫完好无损地走出了警视厅的大门,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她的骗人行为,只有松田阵平一个人在据理力争。

骗走的财物?蓝宝石项链正在询问室的桌子上安安静静地躺着。

受害人?梓木一边哭泣一边帮东野枫狡辩。

松田阵平甚至联系了那个早上刚对东野枫求婚的男人,但是对方竟然在电话那头滔滔不绝地说起了东野枫的优点,话里话来都是脑子被泡在水里的样子。

“小枫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人,我真想把世界上最纯净最漂亮的露水和鲜花都捧到她的面前。什么?戒指?我自愿的呀!什么骗子?你搞错了!这是赠送!赠送!!……”

“砰——”松田阵平把电话挂断了。

怒其不争哀其不幸,明明东野枫都快要把“骗”这个字纹在脸上了,为什么这群受害者就是没有发现。

“你看。”松田阵平认认真真对负责人分析,“经过调查,她平均两个星期至一个月换一次恋爱对象,而且次次恋爱都步入了婚姻,每次婚姻都大办宴席,每次婚姻都活不到第二天,每次婚姻都分到了财产,这不是很纯粹的诈骗吗!”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负责人一脸为难地说道,“没有人来证明你说的这些是事实啊?也没有人来报案。”

“诈骗见证人就是我,我……”松田阵平还没有讲完,就看见面前的负责人突然接起了一个电话,然后匆匆忙忙对着电话那头说道:“什么?哪里哪里?我马上赶到!”

“不好意思哈。”他有些抱歉地对松田阵平说道,“很理解,但是米花町最近的凶杀案太多了,下次你带着受害人过来,我一定给你立案。”

松田阵平还没有说话,就看见面前的人匆匆忙忙拿着警帽跑走了。

“凶案?”他敏感了起来,“我也申请一起去现场查案!”

“你就别去了,好好休养身体吧。”目暮警官突然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窜出来,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膀,把他一个人留在了警视厅里面。

他拿着一份空空荡荡的不予立案通知书,看了看空荡荡的办公室,又看了看楼下一辆接着一辆驶出的警车,像豌豆射手一个个吐出的豌豆粒。

手里的不予受案通知书被捏紧了,上面的褶皱是他冲动的不甘心。他知道,这件不涉及任何凶案的诈骗案子,是他唯一能够做的工作了。

但是梓木和那个刚求婚的男人还沉浸在恋爱昏头状态中,根本不可能作为受害者前来控告,该怎么解决这个骗子呢?

松田阵平想起了她的恋爱频率,既然考不上这两个近期被骗的受害者,那么前期一定还会有更多的受害者等待挖掘。

他灵机一动找到了梓木:“你知道东野枫的前男友有哪几个吗?”

梓木怀抱着悲怆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从上衣的内兜里掏出一个厚厚的本子,纸张泛黄,看起来被翻阅了很多次。

松田阵平疑惑地接过一看,发现里面竟然写满了名字和电话,整整齐齐地就像是一个专门记录的联系电话本一样,而且这个本子还是加厚特刊。

看着上面的字迹快要透过纸张的力度,松田阵平相信了这一定是东野枫的前男友们,不然梓木不会以这张一种看透生死的悲怆眼神递出这个本子的,他的眼神就像是递出的是一本记载着高度机密的记录本。

松田阵平花了整整一天来联系上面记载的受害者,期盼着能够有一位醒悟的受害人能够站出来,但是尽管他说的口干舌燥,得到的结果却并不尽如人意。

对话总是类似于——“请问是东野枫小姐的前男友吗……”疑问句的后半段尾音还没说完,对方立即打断回复,给予激动的哭嚎:

“是小枫回来了吗!!!我一直等着你啊!!!”

“我们还可以重头来过吗?!”

“你是枫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

“枫宝,枫宝,我不能没有你哇!”

……

只有一个人与众不同。

他没有和其他人一样鬼哭狼嚎,没有和其他人一样言语里都透着慢慢的恋爱脑气息,他只是平静地回答道:“我是,请问她是来送结婚请帖的吗?”

松田阵平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他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突破口,便接着询问道:“你知道……她最近又要结婚吗?”

对方以一种很鄙夷的语气回答:“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结婚,你不会是她的新男友吧。”

“这里是警视厅。”松田阵平报了他的警号,“正在调查东野枫小姐涉嫌以婚姻诈骗的案件,如果你有相关的线索,麻烦能否提供一下。”

对方罕见得沉默了一下,然后颇为不愿意地说道:“这不是诈骗,我没有线索。”

懂了,这是一个外表看似冷静的恋爱脑。

“冒昧地询问一下,你和她结婚后多久被……”松田阵平还想再争取一下,但是他实在无法把“抛弃”这个词说出口。

幸好对方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并没有追究。

“这个重要吗?反正她没有诈骗就是了,都是我活该喜欢上了不适合自己的人。”

“什么时候……”

“她人很好,就是可能对感情不太敏感。”

“什么时候……”

“烦死了!”对方的语气终于变得激烈了起来,他愤愤地抛下了一句话,“当天下午好了吧!”

电话被强制挂断了。

原来这才是对方装作冷静的原因——为了掩饰他第二天都没有撑到就被抛弃的事实。

手上的电话还没有完全放下,身后却传来了脚步整齐踏过的声音,曾经爆/炸物处理组的警员们开始装备防爆服,在指挥下一个接着一个训练有素地准备行动。

松田阵平下意识地想要跟上去,脚步微微移动,才发现自己早就不属于爆/炸物处理组的成员了。

他自嘲般地笑了笑,看向了自己的工位——一个整洁到几乎空白的位置,明明一个月前还存放着满满的文件,现在却像一个冰冷的洞穴。

目暮警官给他放了半年的病假,但是他却提前了好几个月回到了工作的岗位上,他想要快点回归,但是大家对那场摩天轮爆炸的阴影似乎比他还要深,一个个只想着让他休息,不想让他在修养身体的时段里再接触这么危险的工作。

但是谁也不知道,这份工作带来的激情远比在家休息让他能够恢复得更快。

而这个没有被立案的诈骗案,是他能接触到的唯一的一桩案件了。

他迟疑了一下,在手机里输入一段陌生的电话号码——

那是在警车上,东野枫随口报出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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