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看着怪阴森的。”无邪这时才清醒来，仔细观察了四周，不禁打了个冷颤。
正门被锁上了，无邪研究怎么进去，转眼就看见了一旁摇摇欲坠的铁围栏，看来是门都给他们留好了。
一晃，一推，直接倒下，这下过俩个两百斤的成人都没啥大问题。
进入疗养院，方厌就能够明显地感受到有东西在监视他们，至于是什么，目前还不太好分辨。
“走，方厌快来。”无邪自觉地走到前面开路，一个翻身进到疗养院内部。
破碎老旧的布帘，因为人的到来走动四处飞扬的灰尘，加上一些陈旧木制的物品家具，在整个空间散发出腐烂的霉气味，让无邪忍不住捂了捂口鼻。
再往里面走，几乎没有多余的光亮，只能依靠手中的电筒来维持可见的光源。
细微的凉意直愣愣地往脖颈衣服的空隙里钻，就好像是有生命的东西，攀附在皮肤上游走，激起无邪一身鸡皮疙瘩。
“怎么感觉凉飕飕的？”无邪抖了抖身上的寒意，嘴里还在碎碎念，“早知道就多带点衣服来……”
因其特殊体质，方厌倒是轻易不会觉得冷热，这点温度差对他而言，都算正常，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此地能引起他注意的不是温度的变化，而是在暗处若隐若现的透明丝线，堆积在角落，杂乱无章，看着像是杂乱无章的丢弃物品。
当方厌逐渐走近时，那丝线像是活的虫子般，一丝丝细微地蠕动靠近。
在想要触碰方厌的一刹那间，瞬间化为灰烬，飘散在空中，落于地上。
“方厌！”前边的无邪突然喊道，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东西。
角落的丝线被焚烧殆尽，方厌立刻起身往无邪身边走去。
刚到无邪身边，就见人一脸惊慌地盯着一把椅子看，心有余悸地吐出两个字：“你看。”
抬眼望去，方厌觉着眼前这画面怎么有点眼熟，就是没怎么睡好，脑子不灵光，一时间还真是越想越想不起来。
“录像带。”无邪出声提醒。
对！无邪这样一说，他就想起来了，那个叫阿宁的带来的录像带里面就有这个画面，简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除了少了个主人公。
少了个主人公不要紧，这不现场就有一个，方厌递了一个眼神给无邪示意。
“不要。”无邪果断拒绝，表示自己绝对不能在地上表演阴暗扭曲地爬行。
人家不同意，也不能强迫着来，毕竟咱们家小厌是一个“遵纪守法，温和友好”的人。
告别这个小插曲，两人继续找着钥匙上标记的房间号。
“方厌，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鬼么？”本来在这种环境中就容易想着有的没的，现在无邪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显得整个氛围逐渐变得有些奇怪。
跟在身后的方厌手中的电筒照亮着四周，四处打量，听到无邪这话，想了一下，回道：“应该有吧。”
这一句话给无邪说得有些心里发慌，顿时就停下了脚步，不确定的答案很有可能就是真的，转身看向方厌：“有，有么？”
瞅着无邪的神情，想必刚刚那个椅子的画面给人吓到了点，现在可不是该退缩的时候，对于初出茅庐的“孩子”，应当鼓励式教育，方厌再度开口：“我说有就有啊？你看我像鬼不？”
“不像！”就凭这段时间的相处中，无邪就觉得方厌这人虽然表面娇贵了点，但是还是靠谱的，就像之前在车上说的，方厌要真是鬼，自己早被啃没了，还能活着啊？
“嗯。”对于无邪的自我说服，方厌一直觉得很赞，省去了他很多麻烦，不用费脑子解释，可比某个漂亮的人好忽悠多了。
某个漂亮的人在某地打了个喷嚏，寻思着：好好的，这突然是感冒了？
钥匙对着孔洞插入，一转，门没打开。
大概是长年没有使用的情况下，门锁生锈，现在只能用蛮力撞开了。
无邪一个助力，撞开了门，顺道摔了一跤，手里的手电筒飞了出去，身体差点没跟地面来个拥抱，还是方厌眼疾手快地拉了他一把。
“谢谢。”无邪借着方厌的力气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快速找到了落入床底的手电筒。
看着无邪的莽撞样，真怕哪天给他自己整没了，方厌语气平静，提醒道：“小心点。”
“等等，这什么味道？”无邪动了动鼻子，环顾了一圈，浓厚异样的气味充斥着他的鼻腔，闻着有些不太对劲。
“味道？”对于不久前处于鬼身的方厌来说，嗅觉味觉的减淡让他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个事情。
“嗯对，奇怪的味。”无邪并没有再把注意点放在这上面，而是转身看向了不远处的一个高大的木柜。
直觉告诉他里面肯定有内容，拿出一把小刀，撬开木柜，竟然有一条新的道路，明显下面有一个新的空间。
“你找到想要的东西了么？”下面的情况也不知道是怎样的，无邪有些拿不准主意，要么让方厌留在上面，别跟着他一起去冒险。
“我跟你一起去。”
下面应该有他要找的东西，他感受到了鬼类的气息。
“好，有危险的话，躲在我身后。”无邪一脸坚定的模样，表示自己肯定能行。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外表的原因，方厌总感觉人们对于他的印象大多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孩。
两人走在这狭长的旋转楼梯中，是对刚刚那句话的回答吧，方厌突然道：“关键时刻，不用管我，你先保全自己。”
平静、没有任何情绪的语调让无邪心底一颤，他转头看向这个没入昏暗中瘦小的身躯，像是看出了身躯后灵魂的悲哀。
“那怎么行，咱们是朋友了吧？朋友之间哪能轻言放弃。”无邪依然继续在前面走着，语气真挚坚决。
朋友？这已经算是朋友了吗？方厌不理解这种交友的方式，甚至说他应该从来没有拥有过友情。
除了曾与小轩唯一的相互依靠，好像再没拥有过其他感情，方厌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藏匿在身后的漆黑之中，再也不能找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