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尘垂眸看向手里的草饼，鸦羽般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原来是这个原因，可他们自己不知道吗？”
“有了若兰镇这个试验品，他们现在应该清楚得很。”霍昀霆起身，“早点休息，明天我们还要去牛村。”
拂尘目送霍昀霆离开，那个背影跟记忆中主人的背影莫名重叠在了一起。
他跟他真的是越来越像了，如今走起路来都有觉德天师的影子了。
这一切，是不是快接近尾声了？
当他历劫结束，他就会想起一切，彻底变回曾经的觉德了吧？
他早晚要重归昆仑。
早晚，要成为别人高攀不起的那个天上的谪仙。
不想了。
到时候，她自由归处。
翌日，早上三个人换上了比较朴素的衣服，为了掩盖气质，刘梅还特意给他们两个准备了鸭舌帽。
牛村大部分男丁都被姚健传唤走了，村里只有满脸警备的老弱妇孺。
三人走在村里，刘梅看着周围人的打扮和房子，不由得感慨，“一座山的两个坡，怎么差别这么大？”
是啊，不亲眼所见，感触绝没有这么深。
牛村的房子大部分都是破落的，有的甚至因为年久失修而塌陷。
牲畜篷里的牲畜寥寥无几，瘦骨嶙峋。
人们的穿着仿佛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一般，不怪刘梅心声感慨。
她在若兰镇呆了十年，亲眼见着若兰镇脱贫，看到这个景象自然惊异。
“你们哪来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走过来，手里拿着镐头，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刘梅主动上前，“我们是外地来的，想来收购一些中草药，不知妹妹你们平日可上山采药？”
“收购药材？”女人手里的锄头松了松，“没有没有，快走快走，别趁着我们男人不在就跑过来！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人贩子？”
什么年代了，人贩子还敢大摇大摆的进村？她们的愚昧完全是因为被人洗脑的缘故。
刘梅从兜里抽出一张一百块的钞票，塞进了女人的手里，“妹子，哪个人贩子组织就我们两个女人带着一个男人腿着进村啊？”
“我们真是收药材的，不信你问问我身上的味道。”
她说着就把胳膊伸到了女人的鼻子底下，女人举起手里的钞票对着太阳印证了一下，确定是真的后，才狐疑的闻了一下，“还真是一股子草药子的味道。”
“是啊，妹子，你们平日上山挖菜的时候一定知道草药在哪里生长吧？这样，我给你留一些照片，到时候你看着挖，我保证高于市场的收购价！”
刘梅说着，又塞给女人一张钞票。
两百块，看的拿着镐头的女人手里的镐头都掉了。
她的语调明显缓和了不少，“这药值多少钱啊？”
刘梅拉着女人走到树底下的阴凉处，拿出手机，“看到了吗？这个，这个你肯定见过，长在背阴处，一株五十块。”
“这个就贵了，这个一株三百。”
“对了，你们村这个地势，阴凉得很，是不是有很多癞蛤蟆啊？这个癞蛤蟆也很值钱的，你们到时候剥皮晾干，我按量付费。”
女人明显被刘梅说的动了心，粗糙的手指在身上蹭了蹭，主动去划着刘梅手里的屏幕。
“这些，真的值钱？”
刘梅点头，“当然，不然我们大老远的跑着来干什么？妹子你们村儿的人呢？”
女人看在钱的份上卸下了防备，用力的一拍大腿，“别提了，不知道造了什么孽，男人们都被叫去问话了，就剩下我们这些女人们了。”
“没关系，现在都是女人当家作主，男人在不在家并不重要。”刘梅笑着打开了微信，“咱俩加个好友，到时候你帮我通知下去，我每个月过来收购一次。”
女人明显愣在了原地，“女人，女人能当家作主？你可别跟我开玩笑了，女人就应该在家里。”
“开什么玩笑？你看我，再看看她不都是出来干事业的女性吗？”刘梅指了指站在那里气质卓绝的拂尘。
女人的眼里明显流露出了羡慕的神情，“我们村儿的确盛产草药，但是草药这个东西得留给我们的老巫统一分配。”
“你们刚来，可能不晓得，我们这个村儿啊，地理位置不好，瘴气经常飘过来，所以药对我们很重要的。”
“我们每天没事的时候就去山上采草药，再把种子随意的撒下去，这样才能保证草药越来越茂密。”
“为了每个人都能活下去，我们采回来的草药都交给老巫，老巫会分给我们。”
老巫，果然有这个人。
拂尘上前一步，刚要问个究竟，就被霍昀霆拉住。
霍昀霆揽住刘梅的肩膀，示意刘梅继续问。
刘梅不着痕迹的点头，“老巫？就是村长呗？”
“可不是嘞！”女人终于笑了起来，“你们可不知道嘞，我们的老巫神奇着呢，他都一百岁咯，会制药，还能治病呢，这个村儿要没他，我们怕是早就死了。”
拂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什么年代了，每个村民都有医保，看病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刘梅的眼睛亮了亮，“那可是个老寿星了，妹子，你看啊，你们解毒之需要解毒的药了对吧，那些用不到的，让老巫卖给我们呗？”
“你想，到时候钱再由老巫发给你们，你们是不是也增加一份收入诶？”
“你说的倒也是。”女人明显被说的动了心，“一家要能一个月分个一两百，那可够一个娃子一年的学费嘞。”
“不止，看这山的环境，你们又会播种，一个月一家一千都不止嘞！”刘梅模仿着女人的口气，伸出一根手指，在女人的眼前晃了晃。
一股子药香传来。
女人的眼睛瞬间呆滞了，“一个月，一个月一千？”
“对，那带着我们去见见老巫。”刘梅继续引导。
女人依旧目光呆滞：“见老巫，带你们去见老巫！”
拂尘跟上女人的步伐，眉心微簇，“这也是你们阴阳家的密术？”
刘梅笑而不语，“没有武力值的人，总得有点防身之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