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瞒？”拂尘感受到霍昀霆身上的压迫感，不悦的抿上了嘴，“既没信任，那我们从今天开始也不需要合作了。”
“拂尘，我觉得你最近情绪不稳定。”霍昀霆摘掉胳膊上的手绳。
自从上次手绳上面的串珠残留下来的灵气帮他突破了心魔的控制，他就越发依赖上面这颗串珠，总会有意无意的拿在手里把玩一番。
拂尘冷了脸，“是你先对我存疑的。”
“异兽能吃吗？”霍昀霆深吸一口气，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能吃，吗？
能吃……吗？
拂尘猛的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霍昂要吃了那咆哮的尸体？”
“你确定能吃？”霍昀霆追问。
拂尘的呼吸忽然紧绷了起来，“山海经中的确有一些记载，比如说，九尾狐，其肉辟邪；类，食之不妒；狌狌，食之善走……”
“古人讲究以形补形，这个物种擅长什么特点是什么吃到肚子里就会有什么功效。”霍昀霆补充道，“狍鸮凶狠异常，力大无穷，的确是霍昂心之所向啊！”
说到这，向来淡然的拂尘，脸色也忍不住一阵清白交加。
她还记得跟狍鸮搏斗的时候，刺入它命门时候那股子腥臭的味道。
不单单是血腥。
是一股腐败又腌臢的味道。
霍昂她见过两次，虽然四十多岁，却仪表堂堂，风姿绰绰，年轻的时候应该跟霍昀霆的外貌不相上下。
她着实不刚想想这么一个体面的人，私下里吃狍鸮的样子。
恶心至极。
说话间，车子已经行驶到了市区，路过了招阳区公安分局大楼。
拂尘不解的发问，“我们这是去哪？不去招阳区公安分局码？”
“维修的人已经安排好了，你又不会修设备，你去干嘛？”霍昀霆把手绳重新戴到了手腕上，“我们去霍昂平时自己呆着的别墅看看。”
“去霍昂家？”拂尘本能的摸了摸手上的乾坤圈，“看来是一场恶仗了，我听霍老太的意思，霍昂已经开始修炼邪术了。”
“多思多虑容易衰老！”霍昀霆调侃了一句，“霍昂被天门项目的事情绊住了脚，今天不会出现的。
我的人跟了半年，确定了这个别墅只是他平日里躲清闲的地方，没有仆人，更没有什么暗道，安全的很。”
“私闯民宅？”拂尘脱口而出，她是修道之人，行的是坦荡之道，向来严于律己，违法乱纪的事情她向来不做。
不，绝不。
哪怕霍昂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她也要用正当的方式去跟他公平对决。
就在她准备拒绝的时候，霍昀霆淡生开口，“兵法即变法，道法即自然，拯救沧生者不拘小节，哪怕是觉德老天师现在还在世，也会选择跟我一样的方法的。拂尘，是你太死板了。”
觉德……
多久没听到这两个字了？
拂尘那颗沉寂已久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激活了，扑通扑通的狂跳了起来。
觉德，主人。
主人在的时候，也会这么做吗？
莫名的，她眼眶氤氲，默默的转过了头，不再去看身旁的霍昀霆。
觉德天师。
清风观第十代天师，文武双全，门第显赫。
只是身不逢时，在这乱世之中高中榜首，却因佞臣当道险些被迫害。
觉德痛不欲生后被第九代天师点化，二十岁入了道门。
桃木为杆，鹿尾为穗。
拂尘是他亲手做的第一件法器，也是陪伴他最久的一件法器。
从他入门到得到升仙，整整几十载。
多少个日夜相伴啊，到现在怎么就天人永隔了呢？
拂尘缓缓闭上眼睛，却发现脑子里那些关于主人的画面已经越来越少了。
甚至到最后，她竟然把主人的脸和霍昀霆的脸混在了一起。
“到了！”
车子在一栋隐秘在山中的自建别墅前停下。
明明是万里无云的天气，下了车之后，拂尘却感受到一股子寒意。
她停下脚步，掏出罗盘，一手掐诀在这房子周围绕了一圈。
“看样子，霍昂真的修了邪道了。”拂尘收起手指，“这是典型的亡字水，房子刚好盖在了亡字这一点的位置，前方水流组成剩余的部分。
这地方看着风景优美，实则房子的朝向，形状都不对。”
“那就进去看看！”霍昀霆给了张晓一个眼神。
张晓立刻上前，掏出一张门禁卡打开了别墅的大门。
霍昂的确是个有品位的人，拂尘和霍昀霆仔细的打量着庭院的装饰，一步一景，典雅异常。
只是，到了房子里面的时候，拂尘却笑了。
走过门厅，进入正厅。
大厅金碧辉煌，供奉着天、地、水三君。
三君约有五六米高，刚好占据了大厅的挑空，不仅如此，还给三位师尊塑造了金身。
三君面前贡品丰富新鲜，香火鼎盛。
地上的蒲团已经磨的没了颜色。
拂尘走到三君面前，跪在蒲团上，认认真真的三拜九叩，双手合十低声呢喃，“三君再上，弟子拂尘来晚了。”
霍昀霆也学着拂尘的样子拜了拜，“三清师祖是不会怪罪于你的。”
拂尘摸着香炉上的痕迹，嘴角抹上讥讽，“这世间真是好笑，一个残害自己晚辈，贪得无厌的恶人，每日躲在这大厅朝拜三清上仙。
一边坏事做尽，一边真心忏悔；
他眼里容不下你这个亲侄子，却能极尽奢华的给天、地、水塑造金身。
他跪坏了蒲团，想彰显自己的虔诚，却转身修了邪术，妄图掌控众生。
这就是人间，没有十八层，没有炼狱酷刑，却比任何一层地狱都肮脏可怕。”
拂尘感慨至深，第一次有了自己动手处决了霍昂的想法。
霍昀霆察觉到她眼底突兀出现的猩红，“拂尘，一念成魔。”
拂尘笑的凄凉，“若是成魔能一次性消除这些侮我道门声誉的恶人，我宁愿成魔。”
张晓带着人在里面简单的走了一圈，“后面还有一尊神仙，只是我不知道是哪位，拂尘大师您来辨认一下？”
后面？
拂尘与霍昀霆对视一眼，跟着张晓走到了后面。
这大厅竟然是镜像的！三清师祖身后竟然还有一间一样大小的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