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拂尘端着咖啡的手悬在半空中，“你说，霍家老宅？”
她当即屈指起决，随后眉心凝上了一股疑云，“霍昂和霍老太都安好，是谁出事了。”
“电话里也没说清楚，但是说案情特别恶劣，要不您随我去看看？”说话间，姚康已经朝着门口走去。
站起来的瞬间，他那股果敢的劲儿就显现了出来。
霍家老宅出了凶杀案，拂尘岂有不去的道理？她拿起一口没喝的咖啡一饮而尽，快步跟上了姚康，上了他的副驾。
一路上，她都在给霍昀霆打电话，作为那栋房子的业主，他有知情权，且必须到场。
姚康开车间隙瞥了一眼拂尘的屏幕，“联系上霍先生了吗？”
拂尘无奈的摇头，“一直在无法接通的状态。”
此时，霍昀霆正驱车在清风山上的盘山路上赶路，外面虫鸣鸟叫，好不惬意，他关掉了空调，打开车窗，身处骨节分明的左手，感受山涧的清爽微风。
无心刚好在道观大门擦拭桃符，见霍昀霆这副模样，立刻拦住了他，“霍少，危险。”
霍昀霆淡笑了一下，把车随意的停在道观门口，“我有事情要问你。”
“这……”无心看了看停的不太规整的车，欲言又止，最好只是闷闷的跟着霍昀霆走进了道观。
对于道观，霍昀霆在这住了几天，熟悉的很。
他径直走到三清殿前，熟练的拿起香拜了三下，随后插在了香炉里。
“霍少很有灵根，倒像是真的修道之人。”无心拿着念珠站在门口，不由得感叹，“看来您在这住的那段时间，很是虔诚。”
霍昀霆猛的抬头，看向端坐在上，五米多高的泥像，喃喃自语，“天、地、水三君？”
“是啊。”无心一脸敬仰，恭敬的朝着祖师爷鞠躬，“没有这三君，可就没有我们这华夏大地的安逸生活了。”
“我从未拜过，为何这样熟悉？”霍昀霆觉得困惑，刚他的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就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一样，可是他从未虔诚的拜过任何一位神仙。
无心不敢置信的问道，“刚刚您连手肘的角度都精确无误，为何说自己从未拜过？”
“什么？”霍昀霆忽然觉得头皮发麻。
难道真的有轮回、投胎、转世之说？这骨子里的记忆，是他的孟婆汤掺了水？
“不过也正常，您经历了几次大事件，会须真的开启了仙骨也未不可知，对了您不是有事情要问我吗？”
无心做了个请的手势，三清殿左边过去是拂尘的居室，右边过去是当年道观的天师留下来的会客室。
“嗯。”
霍昀霆跟着无心走了过去，无心点起了炭炉，煮了壶香味浓郁的红茶。
“我不习惯虚与委蛇，我就直说了，我想问问你关于拂尘的事情。”霍昀霆品了一口茶。
虽不是好茶，但的确好喝，醇厚的味道，让他莫名的心安。
无心添茶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师叔的事，我也不太清楚。”
“我想知道，她在找什么人。”霍昀霆放下茶盏，“应该是一个男人。”
“怎么可能？”无心放下杯盏，“来过这清风山的人都清楚，拂尘师叔脑子里只有修炼，凡尘中事绝不可能沾染。
她平日里深居简出，除了修炼就是整理清风观老天师的手稿和经卷。
若说男人，她唯一接触过还在尘世中的男人一共只有两个。”
“哦？”霍昀霆眉眼微沉，“两个？”
“对啊，一个张爷爷，刚过完八十大寿，另一个就是霍先生您了。”无心无比笃定。
俩人平时住在一个道观里都见不到几次，更何况别的男人了？
霍昀霆嘴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我能看看以前那位天师的手稿吗？”
“那些已经封存了，但是整理出来的电子文档可以发给你！”无心说着就拿起手机分享云盘链接。
霍昀霆不由得调侃道，“还挺先进。”
“是啊，已经分享给您了，拂尘师叔说，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教人向善不如受之以善，所以我们早就编纂好了当年老天师的手稿，就等着批号下来上传连载了。”
霍昀霆点头，这才发现自己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关了机。
他挑了眉，自嘲的笑了一下，“平日里都有张晓在，看来我得适应下真正的人间烟火了。”
无心从道袍里掏出一个充电宝，递了过去，“你跟师叔还真像，明明生活在尘世间，却超脱的不像是这人间的人。”
“是吗？”
手机开机，霍昀霆随手点开网盘里的文档，映入眼帘的是八个大字：“繁华过后，尽是糜烂。”
这八个字，是三百年前的那位老天师说的？
“无心，这里面的内容都是那老天师写的吗？”霍昀霆给予求证。
无心点头，“都是，这句话师叔救我的时候也说过，她说能生活在繁华中的不过是万分一的人。
劳苦众生看到的只有阴影处的肮脏腐烂，改变不了自己就只能选择自度。”
霍昀霆忽然就释然了，她的异常反应是因为他今天刚好跟三百年前的那位已经作古的人说了同样的话。
换做谁都会惊讶和感叹的吧？
“叮！”
霍昀霆的手机狂躁的响起，拂尘两个大字赫然出现在屏幕之上。
无心笑道，“背后不能说人。”
霍昀霆接起电话，拂尘暴躁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霍昀霆，你家出事了，赶紧回来，霍家老宅！”
半个小时的路程，拂尘的耐心早已耗尽。
霍昀霆和霍灵萱兄妹俩像是商量好一般，没一个电话打得通的。
霍家老宅此刻已经被彻底封锁了起来，霍老太和霍昂也被隔绝在了外面。
见姚康从车上下来，霍昂立刻迎了上来，“姚队……”
“听说您和老夫人有确切的不在场证明，剩下的事情就不要参与了！”姚康打断了霍昂的话，抬手招呼过来现场记录的警员，“受害人身份？”
“不知道受害人身份，只知道是一个男人和一只巨大的蝙蝠！”
小警员一脸惆怅，索性把手里的记录本递给姚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