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玉笙烟的公寓，意式简约的风格，黑白灰的主调，和楼下相差无几。不同的是，这里多了些生活的痕迹。
这样看来，他们就像住在同一间房子里一样。
玉笙烟走到卧室门口停下，手搭上门把手：“这是我的卧室。”她回头似乎停顿了一下，但并没有征求盛翊的意见，轻轻推开卧室的门。
盛翊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他的视线落在了那张香槟色的大床上。
那是一张……长两米的大床。
床上的被子掀起一角，真丝床单上还有睡过的印迹，盛翊光是看着，鼻间就仿佛嗅到了她身上幽兰的体香。
玉笙烟走到床头拿起手机，面部识别解了锁后，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
她走到盛翊面前举起手机，“帮我打开微信。”
盛翊的目光落在她那双无神的眼睛上，宽大的手掌接过手机。玉笙烟的手机没什么软件，他打开微信后，却发现消息列表空空如也。
“你自己把微信加上吧。”女子拢了拢衣袍，静静靠在门框上。
盛翊把自己的微信加上，并没有窥探其他的，把手机递给玉笙烟。
玉笙烟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划，然后又靠近了盛翊：“把你的对话框设成置顶。”
盛翊照做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家主，你的眼睛是……”
玉笙烟微微歪头，无神的眼睛看向盛翊，“如你所见，我是个盲人。”
“不过，有你在身边，以后应该会方便许多。”女子语气轻快，半点没有因为自己失明而感到难过。
盛翊看着眼前娇小的女子，其实玉笙烟并不矮，应该有一米七左右，但是和一米九的盛翊比起来，还是显得纤瘦小巧了些。他心里那股保护欲越来越膨胀，似乎要挤压他的理智。
“那是自然，我来就是替家主分忧的。”男人的嗓音低沉，还有几分缱绻的味道。
“你回去吧，明早八点陪我出门办事。”玉笙烟语气一转，又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盛翊又沉沉看了她一眼，女子纤巧的身子掩在睡袍下，露出些许白皙得过分的皮肤。她好像一点都没觉得这副样子出现在外男面前有什么不合适，她一手放在门把手上，似乎就等着盛翊离开好关门。
“是，家主。”盛翊还是转身走了。
他身后，玉笙烟的视线从男人背部的肌肉线条下移……
她关了门。
盛翊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卧室里传出一声女子的惊呼。他几乎是瞬间的反应，像一只迅捷的猎豹，眨眼之间就回到了卧室门口。
“家主？你没事吧？”
里面没有应答。
“家主？你再不回答我就进来了？”
里面传出一道虚弱的女声：“盛翊……你进来……”
盛翊觉得心里像是被小猫抓了，他瞬间打开门，四下寻找女子的身影。
空气中有潮热的水汽，浴室传来水流的声音……她在洗澡？
“家主，怎么了？”男人的脚步向浴室靠拢。
等到了浴室门口，看清了里面的一幕，盛翊的瞳孔微微放大。
玉笙烟浴袍半解，露出一半圆润的肩头和里面的吊带睡裙，此时正靠着浴缸跌坐在地上，脚边是一瓶打碎了的红酒。
红酒弥漫，染上她白色的毛拖，甚至浸染了她的脚。白色和红色的极致对比，破碎的美感在这一刻达到了极致。
玉笙烟发尾被打湿，她抬头看向盛翊，那双一向清冷慑人的眸子里面如今被委屈和惊吓占满。
盛翊面色一沉，大步走到玉笙烟面前，弯腰把她抱起。
而盛翊此时身上还是只有一条内裤。
肌肤相贴，浴缸还在放热水，浴室里的温度不断攀升。
玉笙烟一只胳膊勾着盛翊的脖子，她微微垂眸，语气清浅：“果然，这样的我和废人有什么区别……”
盛翊的眼睛里盛满了旁人看不懂的神色，他声音喑哑：“家主一出手就帮我摆脱了一条人命，我没见过比家主更厉害的人了。”
玉笙烟苦涩一笑：“你只是说些好话安慰我……”
盛翊环顾一圈，发现浴室窗户下有一个小平台，他轻轻把玉笙烟放在平台上，拿来毛巾替她擦拭。
男人单膝跪着，轻轻捧起她的小腿：“家主，我帮您擦一下？”
玉笙烟犹豫着点了点头，盛翊的动作轻柔到了极点，他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脚上，这一双脚也生的极美，如上好的羊脂白玉。但是盛翊眼里没有半分亵渎，而是轻轻帮她擦去酒渍。
“家主的眼睛，应该不是一直失明的吧。”
玉笙烟抿了抿唇，“前不久受了伤导致失明，不知道还能不能好。”
盛翊低着头，没看到本该低落难过的女人，此时正勾起了嘴角，一脸兴味地看着他的动作。
那张脸上哪里还有什么破碎和委屈，玉笙烟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猎物。
“我认识一些人，或许能够帮到家主。”男人轻轻帮她穿好拖鞋，抬头看着她。
此时玉笙烟又恢复了那副脆弱的样子，她慢慢抬起头，面上是心灰意冷的失落。
“我请了最好的医生，他们都说没办法，只能等着，说不定哪天就能恢复，说不定哪天……都恢复不了。”
盛翊看着这样的她，心狠狠揪起，有一瞬间他甚至忘了自己的目的，只想从此以后好好保护眼前绝美的女子。
“家主气运好，一定可以恢复。在这之前，我会陪着家主。”男人的声音沉稳有力，听着就让人安心。
玉笙烟抬头，无神的眼睛落在他脸上，轻轻点了点头。
“家主，水放好了，还是清洗一下吧。”盛翊起身关了水龙头，然后弯腰站在她身旁，温柔地询问她的意见。
女子声音柔柔：“好。”
下一秒，盛翊又一个公主抱把玉笙烟抱起：“家主，冒犯了。地上还有酒瓶碎片，我怕您踩到。”
男人轻轻把女子放在浴缸里，他自己身上也被打湿，水滴顺着他的肌肉线条落下，滴进了平静的水面，泛起点点涟漪。
盛翊闭上了眼：“家主放心，我闭着眼，什么都看不到。现在我出去，你洗好了叫我，地上还有碎片，我抱你出去，然后我来收拾。”他按照记忆拿过一旁的浴巾，放在玉笙烟手边。
“我就在门外，有事你就叫我。”
玉笙烟看着闭着眼睛一丝不苟的男人，她坐在浴缸里，一只胳膊撑在浴缸边上，手撑着头，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视线下移，嗯……
要不是她恢复了视力，还真的以为这男人坐怀不乱，是个正人君子呢。
“谢谢你，盛翊。”她张嘴，说出的话却还是那脆弱的语气。
盛翊转身出去，玉笙烟缓缓脱掉自己的衣服，扔在了地上。盛翊听见了动静，脚步越发快了。
他站在门口，呼吸不复之前在玉笙烟面前的正常，而是微微变得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