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余温未散,自己刚刚肯定是魔怔了,微微张开手,让风带走暖意迎来清冷,转身离开。
五香楼后院飞起一只白鸽,飞向天边,鬼门望着远去的白鸽若有所思。
“没想到五香楼卧虎藏龙啊!”
洛河息趁着无人在意的情况下自力更生解救自己,此时不知从何处拿着个脆苹果,“咔嚓咔嚓”作响,嘴里含糊不清地说。
疆地小公主一到,便有人迫不及待地放出信鸽,也不知道五香楼背后的人是否真的如世人所说的那样。
万毒阁暗室,窥不见一丝光亮,黑暗令人恐惧、窒息。
稍微年轻的声音响起:“师父,默卷现世了”。
寂静片刻,另一较年老的声音回应:“让毒蛇准备准备”。
随着脚步声的远去,黑暗逐渐陷入沉寂。
北朝皇宫焓光殿。
“殿下,可是收到万毒阁的消息?”
北朝五皇子祁煌身边的洪公公恭敬地站在一旁,低眉不敢正眼看着侧躺在美人榻上的男子。
半干的长发随意披散,身上披着敞开的外衣,整个人显的慵懒闲散,移至脸上,浓黑的高挑眉,慢慢睁开的双眸,凌厉,英气逼人。
若说仰止是高空的清月,不可亵渎的仙人;那祁煌则是人间的参天大树,万人敬仰的帝皇。
纵使所有人都这样觉得,但这话也万万不可说,毕竟北朝皇还健在。
祁煌自小身边的公公就是洪公公,能在他面前说上话的除了皇上皇后也就只有洪公公。
“默卷现世”,漫不经心的话语。
但闻言之人瞳孔扩大,世人不知北朝五皇子祁煌是万毒阁五毒中的一怪,此事只有常年跟随在身的洪公公知晓。
“万毒阁莫不是想让殿下出手?”
“那些老毒物想不劳而获,痴心妄想”
瞧着说话的人眉眼间有了怒色,洪公公识趣地站在一旁,不吱声。
随即,榻上的人稍微思索,问:“二皇兄回来了?”
身旁的人恭敬地回答:“是的,二殿下现身五香楼,九公主因擅自前往,现在正在禁足”。
祁煌轻嗤,还真是兄妹情深,只不过皇宫又怎么可能有情。
洪公公瞬时会意,背后冒了冷汗,自家殿下薄情寡义、冷血无情,尤其针对皇家。
北朝皇后宫佳丽三千,钟情无数,一后三妃,七位皇子两位公主。
但存活下来的也就只有二皇子祁钺、五皇子祁煌、六公主祁敏、八皇子祁濛、九公主祁灵。
祁钺由已逝的江妃所出,五皇子与九公主由皇后所出,六公主由一向安分守己的梅妃所出,而八皇子正由现下最受宠的香妃所出。
六公主已有封号赐宫,封号敏安,偏居一隅。
至今太子未定,朝臣皆拥五皇子祁煌,虽未定,但众人都认为是既定事实。
直至天埑山景行出世,世人又不得不思虑恐有变数。
——————
自昨日仰止离去,一日未归,落羲不免担忧,如今北朝境内险境纵生,他一病美人容易遭人惦记。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时,不由一惊,慌乱地摒弃杂念,不敢深思。
“落落,万毒阁”
与焦急冲上楼的洛河息对视,落羲神色一紧。往年的武林大会就如同过场和形式,像万毒阁、暗杀楼、肥遗门这些门派一般不参与其中。
但此次,落羲轻叩指尖,暗自思忖。
隐形中有只大手将他们都引往北朝的武林大会,无形的网框住他们,让他们互相争斗。
一顿,落羲抓住脑海一闪而过的关键牵丝——默卷。
“鬼门呢?”
洛河息一看她表情便明白她已有打算,平缓心情,道:“昨天仰止离开后,他便消失了”。
意料之中,鬼门回来看似是为自己,实则是病美人,察觉鬼门并没有杀意,落羲便没有捅破。
“洛河息,收拾东西,我们离开此处”
“呐”
洛河息提起手上的包裹,扬起笑脸,双眸熠熠生辉,落羲默契一笑。
既然他们不在五香楼,她也没有留下的必要,况且万毒阁的人来了,留在此处危险至极,若说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身边的亲朋挚友那便是对手仇家。
别人或许觉察不出落羲的身份,但万毒阁却不一定,就算没见过,对仇家的吃饭家伙肯定熟悉不过。
五日后。
“洛河息,你跟我说说这北离院又有哪位相好?”
两人穿着布衣坐在竹林小路旁,百无聊赖地闲谈。
五日前来到北朝的北离院,这里可以说是士族子弟的私塾。也不知道洛河息使了什么法子竟然得了洒扫的活。
“这你可冤枉我了,北离院的院长与师父有点私交”
“私交?”
落羲心想,近年来温国与北朝虽没有战事,但争乱不断,没想到温国境内的麒麟门门主与北朝境内的北离院院长有交情,不过江湖与皇室总归不同,倒也不奇怪。
“我们就在此处安生直至武林大会开始”
明白洛河息的担忧,落羲也正有此意,还有两日便是武林大会的开场,到时不愁那两人不出现。
只是一想到两人一声不吭就消失,心里多少有点气愤。
“落姐姐,你在这啊?”
在北朝,只有怀有目的的九公主会这样喊她。
落羲在转身前挂上一贯疏离礼貌的微笑。
“不知九公主有何事?”
在北离院见到落羲是祁灵没有想到的,更没想到几日不见,她身着布衣,灰头土脸,一身落魄,成了北离院的洒扫小厮。
“没事,家里带来桂花糕,特意带来与你分享”
甜美的笑容,熟稔的语气,不明真相的人会感叹九公主的平易近人,会嫉妒洒扫小厮的待遇。
然而落羲却知道她接近的心思,那病美人的魅力果然大。
“公主客气了,落羲不喜甜食”
洛河息看着面不改色的女子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也不知道以前为了一串糖葫芦把自己按倒在地的彪人是谁,不禁抽了抽嘴角。
祁灵似有准备,微笑不变,轻声道:“不知落姐姐喜欢什么,灵儿”。
“公主,其实你不必这样,我是真不知道仰止在哪!”
落羲无奈摊手,做件事讲句话都要绕几个弯转几个圈,实在费心神。
谁知面前的人的眼泪说来就来,落羲弯月眉一跳,洛河息同情一瞥,拔腿就跑。
落羲无语凝噎,这兄弟关键时候真够“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