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板！
李行看着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面板，生出了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这有些违背科学了，尽管他自己穿越了，尽管看到了他师父上午在飞，尽管刚才玉佩进入了脑子，尽管……
李行此刻是有些发懵的，就好像一个人今天刚被老板提拔，月入三万，生活正有奔头的时候，又随手买了一注彩票，下一刻彩票店老板就告诉他中了头奖一样的不真实。
这大腿来的有些突然，有些惊喜。
李行在经过最初的惊喜之后，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紧接着就伸手慢慢向着面板摸去，动作有些小心翼翼。
桌旁的牛老道看着徒弟这诡异的操作，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李行这行为举止跟精神病院的病人没什么两样，两者都是那么的令人窒息，今人无话可说。
李行在反复确认这面板是真实存在过后，不由得惊喜出声，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猛然停下，迅速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师父。
只见牛老道像是在看猴一般看着自家徒弟在面前抽风，手中握着茶杯，紧皱眉头，一言不发。
两者之间一种尴尬的氛围正在快速凝聚。
这时，李行像是抽风般的向牛老道问道，“师父，你看看我眼前有没有东西，长什么样。”
牛老道听完，不禁沉默了一下。随即慢慢把手中的茶杯放下，看着徒弟，眼中的情绪复杂难明，更多的是一种悲哀。
怎么别人家的徒弟，懂事、省心、上进、稳重，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只培养出来了这么个货色。
一旁的李行看着自己师父眼中的情绪犹如那万花筒一般，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在师父的眼前晃了晃。
看到这，牛老道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慢慢站起身来，手中气机涌动，直接将扫院子的扫把吸到手中，举起扫把就冲着李行打去。
李行一看，拔腿就跑。
牛老道举着扫把冲上去，嘴里喊着。
“孽徒！你给我站住！我平常还是太疼你了，导致你现在如此轻浮，今天我必须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稳重！”
……
片刻后，李行揉着屁股站在茶桌旁给牛老道倒茶。
牛老道坐在凳子上，余怒未消，紧盯着李行，仿佛只要李行有一点让他不满意的地方，就会再挨一次打。
李行低着头，眼睛余光偷偷扫向牛老道，显得又怂又怕，看的牛老道眼睛直抽抽。
“给老道站好！老实点，眼珠子别乱扫，我看就是平时我对你太过宽松，导致你接过观主之位有些得意忘形！”牛老道气冲冲的对着李行说道。
李行看这形势，弱弱开口。
“师父，我错了。您消消气，气大伤身，我给您捶捶背。”
牛老道用鼻音“嗯”了一声，李行就连忙跑过来动手捶背，捶了好一会，牛老道的气才消了下去。
“行了，回去坐好，你这孽徒，以后给我稳重点！出去后你要是这个样子，别人会说你师父怎么教的你，一点礼数不懂。”牛老道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李行点头称是。
“把《纯阳经》拿出来，我给你讲讲这经书，给你讲一讲成套的体系，这些在外面可不是轻易能学到的，你用点心。”牛老道平复了一下心情说。
这天地之间，灵机无数，各种大道烙印、道痕到处都是，只要勾动其中一丝就能够获得伟力，归于自身。
大家为了获得这种伟力，尝试过各种方法。如祈祷、祭祀、临摹、符箓、文字，甚至是血祭、自残等魔道行为。
其中，不提那些歪门邪道的法子，以符箓、临摹、文字来沟通天地之间的烙印最为容易。
由于对这些烙印经年久日的研究、沟通，久而久之就会有一些天赋异禀者横空出世，他们能很轻易的沟通这些天地之间的烙印，获得远超常人的伟力，这些人被称为“天眷者”。
这些“天眷者”为了让自己的人也获得强大的伟力，便把他们沟通这些烙印的各种细节记录下去，通过一代代人的总结、发展，形成了——功法。
说着牛老道就翻开了《纯阳经》，平铺在茶桌上，指着上面的文字说道。
“这些文字就是记载最初功法的所使用的文字，可惜啊，现在这些文字大部分都已经失传了。”
李行听完，适时的插话道。
“师父，那咱们道观的《纯阳经》应该没有失传吧。”
“当然没有，这经书不在这桌上摆着嘛。”牛老道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李行一听，皮笑肉不笑的干笑了两声说，“师父，我的意思是这经书有没有译文，这看不懂怎么修炼啊。”
“译文？没有那东西，刚才我不是说过嘛，这种文字到现在大部分都失传了，这经书你别说我，就是你师祖他也看不懂啊？。”
“至于你说怎么修炼，玉佩里不是有运功路线嘛，照着玉佩里的路线走一圈就行了。”
牛老道摆手说道。
这番话听的李行尴尬的笑了两声，这解释就俩字，无敌。
牛老道仿佛看出了李行的尴尬，跟他解释道。
“这种文字，在那个时期都不一定人人皆知，这种文字是大道烙印的具象化表达，是要靠悟性的，要看你对大道的理解程度，这种文字没有办法用普通的手段往下传承，因为文字的记录是不全面的，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而且，现在的天地，灵机大减，大道不显，又妖邪丛生，天地间的一些规则早已扭曲，所以这些文字也就变得不准确。”
“打住，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个我不知道，咱们观里对这个也是言语不详，只有寥寥几句，想知道可以去皇宫的藏书阁，那里兴许会有。”
牛老道及时打断自家徒弟，这徒弟实在是太能问了，脑子又好使，往往一句话正中死穴，为了解释这一句，还得用大量的话去回答，太麻烦了。
李行脑子多好使啊，一听这话立马转移话题。
“师父，那你教我的那三本武功是咋回事。”
“那个是天地出问题以后，一代代人想办法求变留下来的东西，我就跟你说一说。”牛老道再次化身npc，对着李行解释。
以前，大家只需要不断沟通烙印，是这些烙印的痕迹烙进自己的身体，就能不断变强。
自从天地出问题以后，这些方法全部失效，大家就一直摸索，结果还真就摸索出来了一条路。
既然不能外求天地，那就内求诸己！
通过不断简化最初的那种文字，修炼演变成现在的武功。
又通过服食各种大药，来从中获取所需要的天地灵机，从而改变自身，使其不断增强，并且一步步的朝自身深处探索。
在这过程中，不断在躯体内模仿当初天地之间烙印的痕迹，就这样歪打正着的情况下，真让他们摸索出来一条路。
……
牛老道停下讲述，慢悠悠的喝着茶水，给李行消化的时间。
好一会，李行才长出一口气。
他没想到这里边这么多道道，这两天属实是开眼了。
李行沉思一下，开口问道。
“师父，现在的境界划分有多少，您给我讲讲。”
……
“境界分为多少这个我真不知道，观里也没有记载，这个需要你自己以后出去闯的时候自己找答案了，我只能给你说说我知道的一些。”
“这江湖有句老话说得好啊，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这就是刚开始的修炼，修炼一共分为四步——练皮、练筋、练骨、练气；每一步又细分为好几小步，麻烦无比。”
“刚开始修炼，身体孱弱，不堪重负。这个时候就先打熬身体，使用各种药浴、食补，称之为进补。”
“进补后，身体底蕴上来了，就开始进入第一步修炼，接触一些最基础的拳法，腿法一类，开始站桩。”
“首先是，感应血液中的气，将气给练出来，形成气血，称‘感应气息’；下一步是运转气血行遍周身，加强自己的身躯，并成功掌控，称‘拿捏气血’；掌控住气血后，使其慢慢深入身体肌理，强化身躯，炼出劲力，称‘锤炼劲力’。”
“劲力流转全身，达到力透指尖，方才完成这三步，才全算是修成了这第一步‘金肌’。”
“第二步称为‘玉树’，开始从练皮肉转向练筋膜。这一步就没有第一步那么麻烦了，练筋膜通常都是挨打，或者舍得花钱找寻珍贵大药，用药力自然锤炼。”
“通常都是用拳头大小的大棍子，反复捶打周身何处，下手要狠，将气血硬生生打入筋膜；再准备泡药浴，恢复气血、自身的伤势；泡完后，最后进行拉筋。”
“由于这时候身体已经被打开了，拉筋变得容易许多。正所谓‘筋长一分，力长十分’。就这样反复捶打，什么时候将全身捶打的刀剑难伤的程度就算是练成了。”
“这一步称为‘玉脉’，这时候最基础的就已经打好了。”
“第三步就是练骨，称‘汞血银髓’。”
“这一步就是将气血之力深入骨头，将骨头包裹起来，用各种大药喂养，使骨头变硬，产出新血，使得血如汞，又沉又重，骨如霜，又白又硬。”
“第四步就是采气，采集天地之间游离的气息，称‘周天采气’。”
“这一步主要就是将天地之中的各种气息炼化到气血里，使得气血蜕变，沾染上灵机的气息，以此破关，正式踏入第一境。”
李行听到这里，头皮发麻，人都快傻了。乖乖，用了这么多大药，挨这么多打，夏练三伏，冬练三九，辛辛苦苦十年才能正式入境。
随即，李行想起了自己十多年修炼的拳脚想问问师父。
牛老道看出了自己徒弟的担忧，喝口茶宽慰道。
“别怕，我刚才说的这些都是凡人武者的法子，这种法子忒麻烦，刚才那四步只是基础，里边还分为练法、养法、打法、杀法，一堆麻烦玩意。”
“咱们不一样，咱们是出过超凡的势力，前面那些入门的东西，对于凡人来说难如登天，对于你来说就是打坐几天的事，快得很。”
“你平常修炼的那点玩意，是我琢磨出来给你强身健体的，相当于花架子，顶多练出点内力来，你小时候死懒死懒的，怎么肯练这个。”
李行听到这里，突然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眼睛里又重新出现了光彩，只要不按这个练就好。
这看的牛老道一阵无语，不过自从小时候把他捡回来，是小心呵护着，当儿子养大，这么多年没让他受过苦，受过委屈，这就养成了他不爱吃苦的性子。
不过又能怎么样呢，这终究是自己养大的，真要让徒弟吃苦，牛老道是万万舍不得的，想到这里，牛老道叹了口气。
李行听到师父叹气，偷摸的扫了一眼，就看到牛老道一眼看穿了他小心思的样子，只是没点破。
“你呀你呀，从小没让你受过苦，养成你这惫懒的性子。”牛老道口头教育了徒弟一下，又接着往下说。
“好了，坐好。刚才那一堆麻烦事完了之后，才能突破第一境‘凝血’。”
“入境后，就简单多了。第一境‘凝血’，顾名思义就是凝练气血，使得气血之力不断提纯，不断提高气血能够承载的天地之力，进而反哺自身的筋骨皮，乃至是精神。”
“等到精神饱满，发生蜕变后，可以察觉到人的身体内有着一道‘尘封的门’，这就是超凡的大门。门上的‘尘’是天地之间的浊气所化，共有一百零八粒，镇封着体内的门。这个时候就要用精神引导气血之力去不断的冲刷门，冲刷掉上面的‘尘’，冲掉一粒后，即为第二境‘开尘’！”
“第二境，修炼更简单，就是不断的用气血之力冲刷，冲掉剩下的‘尘’，冲的越多，第二境的修行就越快。”
“第三境，为‘通神’！就是沟通自己体内的神，说白了就是沟通身体某一部位灵性，使其成神，通神就是通身！”
“到了这一步，超凡就大不一样了。这一步讲究的是契合，按主修功法的不同，沟通的神也不一样，差距也就不一样。而且，这一境已经可以使用自身神的力量了，可以说是一个分水岭，实力会有一个质的提升，比前边的提升要多太多太多。”
“到了这里，后面如何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天资有限，只能修炼到这里了。”
牛老道略带遗憾的说。
李行不愧是徒弟，会来事，连忙转移话题，安慰师父。牛老道也是连忙摆手，自己都修了几十年了，早就看开了。
低沉一会后，牛老道又看着自己的徒弟说。
“刚才说了这么多，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没说，那就是寿元问题，你可知这是为何。”
李行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清澈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善思考的智慧。
牛老道不看他耍宝，又继续说，“天地有变，寿元被限制，破境加的寿元直接被砍掉一大半，只剩以前的三成左右。”
“普通人一生不过甲子之年，能活六十之数。周天采气圆满可活八十寿数。”
“破入第一境，可加三十寿数，最长不超过一百一十五岁。”
“破入第二境，可加甲子之寿，最长不超过一百八十岁。”
“破入第三境，可加一百寿数，最长不超过三百岁。”
“你师父我啊，年轻时被破过本源，寿数大减，虽有玉佩补充过本源，但是破镜难圆，所以才五十来岁，就老态尽显。不过，也别担心，我好歹也算是第三境，活到一百五十岁不是问题，只是到时候空有境界，没有力量。”
李行再次安慰师父，牛老道也是摆手笑道，“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让孩子来安慰，我还没那么脆弱，我还想看着你一步步走到顶点。”
“行了，刚才我说的这些都是适用的基本情况，天下无绝对，事有例外，凡人也不一定只活到甲子，这只是一个平均罢了，但是你记住，入境修士必然逃不出我给你说的寿数，除非使用延寿大药。”
……
……
ps：引用了求魔的两个境界名称——凝血、开尘。
不得不说，求魔的境界名称真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