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看看那些剽窃的作品。
季素素没说错，就这种剽窃程度,AI反而做得更好。
“确实用AI就行。”凌霄轻笑开口，轻鄙地看林森。
这是他在季素素身边那么久，第一次说与自己专业有关的话。
在AI这个领域，他对自己有信心。
他是有资格说上一两句话的。
林森站在那儿一时语塞。
季素素直接沉脸：“琳达姐。”
那威严的神情，宛若判官已经拿起生死笔，准备宣判。
“在！季小姐。”琳达姐立刻上前。
不知为何，她此刻热血沸腾，只想做点什么。
季素素依旧冷冷盯视林森：“在公司官博上发个公告。”
琳达姐麻利地拿出手机，准备录音。
“林森长期抄袭剽窃他人作品，给公司带来名誉上的恶劣影响，给被抄袭者造成巨大伤害。经本公司高层商议决定，开除林森图腾设计艺术总监之职，并同时向林森提起诉讼，追讨其所有抄袭剽窃所得，也请被林森伤害过的设计者们，提供证据，本公司将会协助一起追讨合法权益！一切费用，由本公司承！担！”
字字落地有声，铿锵有力。
如同重重的鼓点。
“duang！Duang！Duang！”狠狠砸在林森的头上。
林森站在原地大脑彻底断了片。
她一下子跌坐在座椅上，完全失去了反应能力。
其他人陷入巨大的震惊与呆滞！
季素素的公告，像是一把锋利的刀。
每个字都要活剐了林森。
这可是他们公司的官博！
不知道多少人关注着。
这公告一旦发出，等于是向全网喊大喇叭。
不仅仅开除，还要起诉。
这对向林森这样已经站在顶端的人。
无疑是Double kill！
林森的事业，声誉，尊严。
今天在这间会议室内，被季素素的脚，踹了个稀碎！
琳达姐激动到手发颤，眼睛居然还湿润了。
她和她的组员们，也都是受害者！
季素素的每个字都像是在帮他们申冤。
在这家公司长期所受的怨气，已经凝聚成了巨大的黑云压在同样黑暗的海面上。
无边无垠的黑暗，让她看不到一丝光明。
而就在她打算放弃之刻。
却有一束光，如同利剑刺入这片黑云。
将昏暗的天地劈开，让大海恢复了纯净的蓝。
长期压在她心头的黑云终于消散。
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与畅快。
她立刻转身。
对这种人渣。
就要一踩到底，不用留情！
王栋和金鑫看见琳达姐要走下意识去拦。
林森也终于回过神，来不及完全从椅子上站起。
双手撑着桌子踉跄跑向季素素，像是仓惶乱爬的苍蝇。
“季小姐！季小姐！”他惊惶地喊着，眼中原本的神采已被惊惧吞没。
林森扑向季素素，凌霄下意识拦在他的身前。
凌霄一时愣住，他居然，保护了身后这个女恶魔。
林森扑在了凌霄的手臂上，支撑自己发软的身体。
仿佛凌霄成了他这艘沉船唯一的支柱。
“季小姐！求求你再给我个机会！以前的事我都处理好了！没有影响公司声誉啊！这个圈子，这个行业，大家都在这么做啊！”
众人也纷纷看向季素素。
季素素垂眸，嗤笑低喃：“大家都在这么做……”
林森立刻点头。
“哼！”季素素低下脸轻笑，确实，大家都在这么做。
各行各业，抄小说，抄剧本，抄原画，抄游戏，抄歌，抄……抄……抄！
大家，都在这样做！
季素素仰脸，抬起脚架在光亮的会议桌上。
她布鞋的鞋底，正对抓着凌霄手臂半跪的，林森的脸。
季素素看着上方雪白的吊顶。
它像一张干净的白纸，没有任何污点。
这，难道不是设计世界本该有的样子？
干干净净，任由大家的想象力在上面挥洒。
她长舒一口气，眸光骤冷，冷如死神。
“这个错误，该纠正了。拖出去！”低沉的命令出口，她不看林森一眼。
立刻，门口黑衣保镖进入，架起林森。
季素素靠在椅背上转脸看向大哥：“再叫十个人来，今天应该会拖走很多人。”
保镖大哥差点忍不住笑，崩了自己冷酷保镖的人设。
“是，季小姐。”他努力沉着脸。
像是无情的刽子手，将林森直接拖走。
林森在他的大粗胳膊里哀嚎：“季小姐——我愿退回所有的钱——求你不要发公告——求你——我会被毁了的——求你了——”
季素素转脸看着一桌子散乱的画页。
随手抓起一张，眸中又是杀气弥漫：“被你毁了的人不知多少，我要让你在牢里捡肥皂！”
“查啦。”海报被季素素捏成团。
就连站在一旁的凌霄都感觉到了她全身那可怕的扎人杀气。
宛如玫瑰枝上突然蹿出了一根根钢刺。
隔着空气，凌霄都莫名觉得全身被刺疼。
看着被季素素狠狠捏成纸团的海报，王栋和金鑫瑟瑟发抖。
这是多大的深仇大恨，要把林森往死里整啊！
开除，可以悄悄进行。
起诉，也可以悄悄进行。
在这个圈子里，至少，还能保住林森几分颜面。
但季素素，发了公告！
林森，彻底完了！
凌霄见季素素火气那么大。
他想起季梓墨那个零食袋里有水。
他取出了一个儿童水壶，放到季素素面前。
季素素随手拿过，含住吸管，开始吸。
冷冷的目光已经盯上脸色发白的王栋和金鑫。
没错，你们就是下一个。
会议室陷入了鸦雀无声。
静到能听到王栋和金鑫咽口水的声音。
赵依婷眼神呆滞地慢慢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现在，她什么都不想了。
因为，大局已定，她无力回天。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
老公养情人，她无力阻止。
她将丢了工作，她同样无力阻止。
为什么，她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她和他老公都失业，安安怎么办！
赵依婷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将失去所有优渥的生活，比自己失去这一切还要恐慌！
巨大的恐慌如同迅猛的潮水飞快袭来，摧毁了她的一切。
她被潮水瞬间卷走，无力反抗，变得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