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铃声响，方舫把螳螂放进它的小家，照例留下了。
这二十几分钟，方舫是用来复习…应该说是回顾一天所学的内容。
方舫觉得复习这东西，短时多次比长时少次效果要更好。
需要背诵的内容也是同理。
方舫回顾完，也是差不多到了往常该离开的时间。
他终于才转过身去，但是看到的却是和以前不一样的林沫。
…她好像在生气？…
方舫仔细回忆，确认自己并没有惹她生气后，才有点小心翼翼地发问
“走啦？”
林沫并不是会把怒气迁怒到别人身上的人，在别处生气的话，在亲近的人面前表现出的就是悲伤。
或者说是要倾诉的模样。
但是在方舫看来，显然就不是这样的，看起来林沫就是在生自己的气。
“好。”
林沫再翻看了几页后，才开口回应，方舫也不催她。
毕竟他也蛮喜欢就这样看着林沫学习的。
方舫觉得林沫的回答比以往更冷漠了一些。
但是既然确定不是自己的问题了，用螳螂吓她也道过歉了，他也只当做林沫可能是遇到了什么心情不好的事。
林沫也是依旧配合着方舫关门关窗关灯，才一起走出教室。
“真奇怪了…”
方舫心里嘀咕着
如果方舫知道了林沫是因为他在往常的时间不理她，却在玩螳螂的话，心里肯定忍不住汗颜。
女人心，海底针。
…
当晚，方舫隔壁的宿舍，也就是王宁良和自己的好兄弟卫枫在的宿舍也在卧谈。
高中不能带智能手机，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不着，周围是自己比较亲近的同辈。
这种情况下肯定是要狠狠地聊天的。
方舫记得他最晚的卧谈记录是凌晨五点，幸好是隔天就放假了，没什么课。
卫枫和王宁良他们宿舍，在十一点多已经集体在床上准备睡觉了
躺在床上，互相交换着日常生活的琐碎事情。
男生们的闲话无外乎学习、日常琐事，然后就是对女生的八卦。
聊到女生，总会聊到有没有喜欢的女生，话题也就自然而然转到了各自心仪的女生。
这种情况下，有坦言的，有隐瞒不说的，也有不太确定的。
卫枫倒是对他们班上一个女生有好感，不过也仅限于此。
卫枫和方舫不在一个班级，他在另一个理科实验班。
他也只是听说了方舫他们班有一个新来的，坐在方舫后面。
所以这种话题卫枫也不说自己的，只是撺掇着其他人说。
王宁良双手背在后脑勺上，仰卧在床上。
他的眼睛借着落地窗的月光凝望着天花板，仿佛在找寻画面中的某种隐秘的含义。
他的艰难与挣扎像是挤压在方圆几尺的男生宿舍房间的空气中，厚重而疏离。
“你说你...有意思的是你们班那个新来的女生？“
卫枫问他，语气八卦，但黑暗中看不见的眼神充满兴趣。
他的嘴唇微微地上翘，像是一次胜利的微笑，但又充满了期待和紧张。
大胜利，得知了舍友的八卦。
就像是有一种吃瓜吃到我身边的兴奋感。
王宁良说话时的语气犹犹豫豫。
卫枫也表示出一副很能理解他的样子。
也许，这就是爱情的迷失吧！卫枫满意地想着。
男寝人均月老，被发现一点苗头没有也要努力变成有。
王宁良对林沫也仅限于平时看到，撞散了人家的笔，和知道她成绩很好。
但是他却能在卧谈夜聊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
对他比较张扬，喜欢结识成绩好的人来说好像也不奇怪。
第二天，午后休息的时候，阳光打在卫枫的脸上，让他眯起了眼睛。
他通过连接两个宿舍的阳台来到方舫的宿舍，交流一下父子感情。
卫枫在眼神征得方舫的同意后，就坐在了方舫床上。
有没有素质和尊重，在日常的一些行为中就能很好反映。
尽管关系已经很好了，卫枫还是会做好自己。
卫枫凑到方舫面前，看着他专注于书本的眼神，露出有点兴奋的笑容。
这显然是准备分享八卦。
虽然在方舫看来确实是有点猥琐。
他轻轻地咳嗽一声，表示自己有正事要说了，方舫抬起头，他们的目光相遇。
“呃，宁良昨晚说……“
卫枫还说到关键部分的时候，还刻意压低了声音，避免让方舫宿舍的其他人不小心听到。
毕竟他们是同班的，在不知道影响的时候，还是不要扩大比较好。
他犹如在描述一件日常的小事，一边说，一边眼神看着方舫的学习资料。
偶尔也白嫖一些复习教辅和笔记。
方舫听着，他的脸色倒是没有变化，但是眼角的淡然却像是掩藏着什么秘密。
“是吗...“
方舫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对八卦感兴趣。
高中生活，同学的八卦是能化解一些无聊沉闷的。
但是这仅限于林沫到来之前。
高三，方舫已经准备好了接受更大的学习压力和更不自由的作息安排。
但是林沫的到来让方舫，高三比至少的两年心里的压力要小得多。
起码到目前为止。
卫枫看着方舫听到这消息后的反应，却发现他相比以前更淡定…
方舫吃瓜虽然不会去传播，但起码和兄弟们聊起来的时候还是会乐一乐的。
现在…
卫枫马上用一种更兴奋的眼神看着方舫。
笑容也是愈发猥琐了…
“儿子，你实话告诉爹，你是不是也对你们班那个新来的有意思。”
卫枫马上脱口而出，短短一夜一昼，他就猛猛吃了两次瓜。
卫枫刚打算继续追问。
然后，方舫就要睡午觉了，卫枫被理所当然地赶走了。
其实这种是非题，在对方不马上否定的时候，往往已经有答案了。
“也有可能是正有好感，不想承认但是也不想否定。”卫枫心想。
卫枫走过阳台回宿舍的路上就想了个七七八八。
他非常自觉地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卧底的身份。
因为假设儿子和王宁良都喜欢同一个女生的话，自己自然是不会对儿子袖手旁观的。
这也是一个让方舫改姓卫的好机会。
如果自己立功了，他以后就叫卫舫了。
方舫在午睡前，也不禁开始思考卫枫告诉他的话。
自己对林沫的感情尚且不确定…主要是现在正值高三，确实不合适…
方舫在刚上高中时就已经决定高中不谈恋爱了。
现在又来一个…暂且说是“情敌”的东西吧。
但是方舫却没有多少担心的感觉。
但是，他有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