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叫孙义，有了熟人带路，果然比自己摸索要强。
沿着一处甬道往下走，浑浊的空气呛得穆茗萱忍不住皱眉。
就在穆茗萱以为孙义在搞鬼，新鲜的空气才涌进来。
“地下三层除非有特殊的宝贝，平常是不开的。刚刚呆的一层都是买卖寻常货，二层才是黑市的交易中心。”
引路的孙义小声的说着他知道的信息。
到了二层，穆茗萱才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披着黑色斗篷，刚出来她就看到好几个丝毫不曾伪装，大摇大摆的逛。
“五百灵珠！”
“六百！”
“我道是哪位吝啬鬼在这里叫价，原来是你这个落魄儿。”一位玄衣黑冠的公子悠哉悠哉的走来。
一听他是冲安溯去的，周围看戏围观的自然给他让出一条道。
玄衣公子昂着脑袋张扬的过去。
安溯看到来人，嘴唇蓦然抿紧，没有逞口舌之快。
林长天往石室的窗口丢出锦线绣制的钱袋，朗声道“正好一千灵珠，这书院令牌我要了！”
“书院令牌？”穆茗萱和孙义被路人堵着过不去，便留下来看戏等人潮散去。
旁边的人看一大一小，还以为是大人带孩子出来长见识的。
心道这哪家大人做事这么虎，也不会出事。
古怪的看了一眼孙义，才解释道:“潜修书院招生只在冬月，每三年一次，要是存过招生时间，就只能凭书院令牌才能进。不过不能算作正式学生，只能算旁生。”
随后又道:“便是错过了，你的年纪还来得及。”
穆茗萱还不知道有这一茬，她年纪来得及，可林玄的年纪已经14，这个年纪稍微一拖，就要超过招生年龄。
这书院令牌她必须要拿到手！
石室的主人把窗台上的钱袋子收了，随后放上令牌。
代表交易已成。
林长天得意的把令牌拿走，却不离开。
“一共三枚令牌，林长天，你已经得到一枚了！你还想怎样，我都说了。青崖山那猎物不是我故意抢的。”安溯面色凝重，摆明了林长天不想让他拿。
这是要断了他的路。
林长天微笑，“你说怎么那么巧呢，我正好有两个小厮缺令牌，叫价吧。”
安溯的打扮一看就知道并不富裕。
他叫七百，林长天就喊八百，如此焦灼的时候，突然人群中稚嫩的声音传出。
“一千五！两枚我全要。”
孙义护着穆茗萱从人群中走出来，林长天瞬间就黑了脸。
他刚刚还骂别人是吝啬鬼，现在居然有人叫价比他出的还要高，这不是打他脸吗？
可要他继续叫价，林长天是不愿意的。
虽然他是林氏家族的人，但以他的身份，一年也就八块下品灵石的分例。
一千灵珠买书院令牌，已经是很高的价格了。
下品灵石可作为修炼资源，那可是很珍贵的。
林长天深深看了眼穆茗萱，并没有多说什么，反正这次只要安溯没拿到令牌，他就解气。
至于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小鬼，那就看看有钱买，可有命保？
穆茗萱看没人叫价，掏出三千灵珠把两枚令牌揣进怀里。
从头到尾，石室的卖主都没有出声。
她心里都猜测，是不是潜修书院自己出来卖令牌的。
不过这跟她没什么关系。
穆茗萱把令牌放进系统空间，“走吧，带路。”
看着一大一小离开的背影，安溯紧握住拳头，良久不语。武炎拍了拍他的肩膀，颇有同病相怜之感。
“我打算闯九重山，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潜修书院大比，成绩优异者能直接接触宗门，由宗门带去修仙界，不必承担跨界的危险。
而九重山是修仙界和凡俗界最薄弱的地方，多少人前仆后继，为了仙缘死在了那里。
天晓阁的标志是冬梅花和金盏草交织的图案。大摇大摆的开着，穆茗萱和孙义进来。络腮胡的中年男子懒倦的出声。
“消息分为甲乙丙丁，甲级三万灵珠，乙级一万灵珠，丙级三千灵珠，丁级一千灵珠。”
穆茗萱看了孙义一眼，孙义很识趣的去外面等着。
“丁级，我想知道半个月前，凌云城以西，山脉大崩塌的前因后果。”
中年男子瞟了一眼桌上的纸，见穆茗萱没有动笔的意思。唇角微微抽搐，认命的执笔。
随后开启机关，把写好的问题放入弹出格子里。
慢吞吞的坐下，道声“稍等。”
还以为要等很久，没想到不过半柱香时间。
只听咔嚓机关运转的声音，络腮胡的中年男人熟门熟路的取出拇指粗的竹筒。
手指敲了敲桌子。
穆茗萱把一千灵珠放上，他才满意的点点头，将手中的竹筒推到她面前。
“走吧！离开这儿。”竹筒她还没打开，放进系统空间等回去慢慢看。
孙义还指望着穆茗萱解毒呢，自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刚出了地下二层，甬道内黑影陡然现身。
剑芒不偏不倚直朝穆茗萱的心脏而去，孙义抓住她的肩膀往后退了下。
才让她躲过致命的一击，只伤了手臂。
接下来，黑影和孙义在甬道中交战在一起。
狭窄的空间里铿锵之声被放到最大，穆茗萱退到角落，咬住衣服的一角，用匕首割成布条。
和常人一样，她也是惯用右手，如今右臂受伤，连割成布条上药包扎这种简单的事情。
她都完成的很艰难。
是她一路太顺了，杀仙师，杀武者，以为毒药能作为自己保命的手段，无往不利。
可是当敌人不给你时间，使毒的机会都没有。
今日让她彻底意识到，只有自身的强大，才有活下去的资本。
而制毒还是制药，终究是小道。
穆茗萱用嘴巴咬开塞子，拿着瓷瓶给伤口撒上药。
强烈的刺痛，让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等她勉强包扎好，孙义已经走了过去。
甬道内躺着一具尸体。
“主子，已经解决了。”孙义居高临下，而后低头谦卑道。
穆茗萱站起身，失血让她脸色更加苍白。
她经孙义身旁，路过一瞬间，孙义好像觉得穆茗萱的脸泛着诡异的青白。
“你去搜身，看看他是什么人。”
孙义收回思绪，按照吩咐把尸体从里到外搜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