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衡的位置距离主位不远，在他们落座之后，大殿的空位也一一坐满。
伏笙也看见了上次在街上遇见，与程士诚站在一起的女子。
注意到她的目光，女子友好地点头示好。
伏笙也礼貌颔首回应。
“离宴会开始还有一会儿，笙儿要是饿了，就先吃点糕点。”
伏夫人跟着伏衡参加过好几次宫宴，知道皇帝会来的很晚。
所以也没像其他的夫人一样，觉得开宴之前吃东西没面子，反而在糕点呈上来时，便挑着她吃过，觉得味道不错地递给伏笙。
伏笙接过，发间流苏微晃，垂眸时，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上打出一片阴影。
伏夫人撑着下巴，看着身旁盛装打扮的伏笙，只觉得越瞧越好看。
注意到伏夫人的目光，伏笙眼神有些无奈。
今日毕竟是参加宫宴，所以伏笙穿了一身缕金百蝶穿花段裙。
淡粉色的裙装广袖上是细软的花边，裙摆处大片的银线蝴蝶，行走时裙摆敞开，缝制的栩栩如生的蝴蝶就像是要翻飞而出。
一头及腰的长发半挽，发间插着与衣裙相应的蝴蝶簪子和流苏步摇，一盈纤腰细软，漂亮的似仙子一般。
可伏笙好似不知道自己的魅力，一言一行虽没有如其他女子一般端着，但不经意间透露的慵懒却散发着不一样的魅力。
这样的独特，足够吸引宴会上所有男子的目光。
但伏笙丝毫不知，甚至在凤卿出现之前，低垂的眼眸始终都未曾抬起。
在凤卿跟随着皇帝一起出场时，伏笙轻轻拉了一下伏夫人的衣袖，示意她看凤卿。
说来也巧，伏夫人跟着伏衡参与的几场宫宴，凤卿都正好不在。
再加上伏衡总是在她的面前说凤卿是如何如何的凶残，伏夫人对凤卿的印象其实并不太好。
所以在看到凤卿那傲人的容貌时，伏夫人甚至愣了一下。
毕竟在她的印象里，就算稍微生的好看的太监，气质都不太好。
是那种，别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太监的气质。
但在凤卿身上，伏夫人一点都没有看见，反而有一股矜贵高冷的气质。
“确实生的好看，就是眉眼阴郁了些。”坐下来后，伏夫人凑到伏笙耳边说道。
伏笙眨眼，“娘可当做，这是他独特的魅力？”
伏夫人：“……也行。”
“众爱卿不必拘束，今日过节，皆可随意。”
皇帝说话时，伏笙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皇帝。
看完，只觉得凤卿幸好是长得像他母亲。
那皇帝，除了眉毛好看些，肤色暗黄，眼底的乌青也极为明显，整个人也很瘦，两颊凹陷，一眼就能看出是那档子快活多了。
而且长相有点像老鼠。
在伏笙打量皇帝的同时，凤卿也在打量着她。
注意到她看着皇帝时嫌弃的神情，眼中多了一抹笑意。
“爱卿看起来心情不错，可是看上了谁家姑娘？爱卿且说来，朕瞧瞧可能帮上忙？”
感受到凤卿微微软化的气息，皇帝正想顺着凤卿的目光看去，但在那之前，凤卿就先移开了视线。
“谢皇上厚爱，臣不过一宦官。”
皇帝笑了两声没说什么，只不过喝酒时，眼光却轮着在大殿各家子女身上流转。
看见他眼中的淫/欲，凤卿眼中浮现出浓重的杀意。
宴会中期，伏笙吃了太多糕点，有点撑，便想着出去转转。
而在伏笙离开以后，凤卿也离开了大殿。
伏笙步伐缓慢，看着周围的景色，在路过一处假山时，她侧身拐了进去。
凤卿刚靠近，就被她一把握住手腕拽了进去。
“继采花大盗之后，大人是做上瘾了？跟着我是想做什么？”
凤卿看着怀里的女子，顺手将她抱紧。
垂眸间，一言不发低头。
在即将吻上那总是诱惑着他的红唇时，被一道软白截停了。
“大人，今日可不行，你若将我这唇脂吃了，人家去哪儿补呢？”
凤卿想也不想便答：“那便不用擦了，也不好看。”
伏笙挑眉，看向神情可以说得上比较冷淡的凤卿。
“大人真觉得不好看？”
“……”
凤卿眸光微闪，一把拉下伏笙的手，强势吻了上去。
他吻的很急，呼吸也有些急促，伏笙被压的无意识后仰，刚有动作，就被凤卿一把按住后颈摁了回来。
唇齿被无情撬开，对方迫切的摄取她口中的芳香。
伏笙迷迷糊糊间还觉得凤卿居然改性了，这一次没把她亲疼。
结果下一秒，凤卿在离开时就咬了一下她的唇珠。
伏笙推他，娇嗔：“大人果然是属狗的。”
凤卿掐着她的腰，将两人之间的缝隙拉的更近。
近到，伏笙甚至能够清晰的感知到对方的身体。
两人静静的贴着，直到那股气势汹汹散去之后，凤卿才出声。
“一会儿回去以后，马上离开皇宫。”
伏笙靠在他怀里，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顺着他衣服上纹路勾勒，“为什么？”
“你只管照做便是，没有这么多理由。”
凤卿垂眸，静静地看着她。
伏笙指尖一转，在凤卿胸膛划着圈，随后突然问到：“大人，对你来说，我在你心中是什么。”
凤卿皱眉，“什么。”
“宠物，陪床丫鬟，还是爱人。”
“……”
凤卿沉默。
伏笙抬眸，看见了凤卿眼中的迷茫。
她轻笑，按住凤卿的胸膛，推着他靠在身后的假山上。
“过了这么久，大人似乎还没找到答案？”
凤卿沉默，眸光闪动之间，忽然抓住伏笙的手。
他眼中的迷茫散去，又恢复了伏笙第一次看见他时的阴沉与冰冷，“情爱于本座而言，并不存在，也不可信。”
伏笙反问：“那大人这两次的亲吻又是因为什么？”
凤卿：“因为与你接触，能够解我身上的毒。”
早知道的伏笙故意冷脸，“既如此，那大人如今可解毒了。”
凤卿抿唇，看着伏笙冷漠的模样，心中忽然觉得闷闷的。
但这样的异常，被他下意识忽略了。
因为在凤卿心里，他并不觉得他会喜欢上任何人。
“没有。”
伏笙用力挣开手，“就算没有，但我也不想跟大人再有任何牵扯。”
凤卿瞳孔微颤，想去抓伏笙回来，但被伏笙敏锐躲过。
“大人是令人敬畏高高在上的东厂都督，臣女不过一介女流，便不奉陪了。”
伏笙说完，毫不留恋地抽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