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柠脸色瞬间变了变。
“他有说其他的什么吗？”
郁知礼最后摇摇头。
下意识隐瞒，“拿给我之后便离开了。”
他注意到姜晚柠情绪不对。
关心道，“怎么了这是？”
他刚准备关心。
身后便传来赵芳的催促。
“知礼进来吃饭了，这么大了还老让人催。”
“大哥你进去吃饭吧。”
姜晚柠接过那条披肩，便匆匆离开。
难怪昨晚门卫说宋知许在外面等了许久。
姜晚柠坐在车上，心绪不宁。
她从未想过，她和郁衍的事会被宋知许知道。
她也不知道，宋知许将东西送来是什么意思。
放在副驾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她拿起一看，是宋知许发来的。
【我爷爷说想见见你，你可以过来一趟吗】
她盯着信息看了好一会。
都没动作。
她内心犹豫纠结。
心里想是不是宋知许找借口见她。
【没其他别的意思，只是老人家一直不吃饭，硬要见你。】
【不用觉得有负担，你不来我也可以用理由敷衍过去。】
姜晚柠好像能看见手机那端宋知许纠结的模样。
最后，她手指在手机上敲了几下。
将信息发送出去。
然后启动车子离开了郁家。
“老爷子，你多少吃一点，医生交代了……”
“不吃，我要见到姜丫头才吃。”
姜晚柠刚走到病房门口。
里面便传来宋禹耍小性子。
“你们有空在这浪费时间，不如让姜丫头过来。”
“宋爷爷。”
姜晚柠推开门进去，“我听说你耍小孩子脾气，不肯吃饭？”
“姜丫头！”
她一进去，宋禹激动地要起身。
姜晚柠急忙上前按住，“宋爷爷，你躺好。”
“哎呀，都是他们瞎紧张，我身子好着呢。”
宋禹为了证明自己身子没问题。
手臂有力地挥动了几下。
“看吧，我还是很有力的。”
“对对对。”
病房里的人给姜晚柠让了让位置。
她顺势在病床旁坐下。
“宋爷爷一直都是孔武有力。”
宋禹瞬间哈哈大笑。
心情明显好了不少。
不知道是因为她刚刚的话。
还是因为她这个人来了。
“宋总。”
其实她一进来便看见了宋知许。
只是下意思避让。
此刻两人面对面，她出于礼貌是该喊人的。
“怎么喊宋总，这么生疏。”
宋禹端着碗，不悦道，“喊知许，或者知许哥。”
姜晚柠嘴角扬起弧度，“爷爷，这不合适，职场有职场的规矩。”
“哪来的职场，你来看我是出于职场规矩？”
姜晚柠摇摇头。
“那不就是咯。”
宋禹不希望两人太生疏。
“而且你们不是一个学校的嘛，于情于理，都不该喊宋总。”
“爷爷，晚柠想喊什么就喊什么。”
宋知许低声道，“等会把人吓跑了。”
宋禹瞪了他一眼，“臭小子。”
“好了宋爷爷，喊什么不重要。”
姜晚柠安抚道，“我人来了就行，对吧。”
“还是女娃招人疼，说话滴水不漏的。”
宋禹拉着她的手拍了拍。
眼里难掩对姜晚柠的喜爱。
“我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没个女儿和孙女。”
他说着眼角不禁泛起了泪水。
心里是真觉得遗憾。
“爷爷……”
宋知许知道他是想起了往事。
他原本是有个妹妹的。
只是刚出生不久就被仇家带走。
找回来时已经断气成了一具尸体。
这个，是他们全家人的遗憾。
“好了好了，不提伤心事了。”
宋禹松开姜晚柠的手，“爷爷累了，想睡一会，你陪知许下去走走？”
姜晚柠看出他是想撮合两人。
下意识说道，“我等会……”
“我就睡一会，等我醒了你陪我聊聊天？”
宋禹眼里的恳求让姜晚柠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无法拒绝这样的眼神。
最后点头，“好。”
楼下花园，姜晚柠跟在宋知许身后。
率先开口，“披肩我拿到了，谢谢。”
前面的身影突然停下。
姜晚柠也顺势在椅子上坐下。
“晒会太阳吧。”
快过年了，气温骤降。
她还有些不习惯，以往都是七八度。
今年突然零下几度。
让她这怕冷的人有些扛不住。
宋知许摘下自己的围巾上前。
“不用，晒会太阳就不冷了。”
她拒绝他的好意。
宋知许动作停了会。
最后还是将围巾围在她身上，“这风大。”
姜晚柠抿了抿唇瓣。
余光看向身旁的人，“你之前说，我们以前就认识。”
“嗯。”
宋知许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看着别处。
“我以为，你会记得的。”
不知是不是姜晚柠的错觉。
总觉得他说这话时，有遗憾的错觉。
“我……”
“你跟他，不会有结果的。”
他突然的话，让姜晚柠垂下了脑袋。
她原以为，他不会主动提起的。
宋知许转过身。
看着姜晚柠低着头，心里又涌上一丝不忍。
剩余的话停在喉间。
姜晚柠始终低着头。
她和郁衍的关系见不得人。
此刻被宋知许戳出来，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我知道。”
许久后，姜晚柠出声。
“你知道怎么……怎么还……”
宋知许心里有了其他的猜测，“是他逼你的？”
姜晚柠不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她和郁衍，主动和胁迫都有。
宋知许盯着她的脑袋。
终是狠不下心逼问。
姜晚柠沉默着。
冬日的寒风一阵阵。
像一把刀子在脸上刮。
她下意识偏了偏脑袋，想躲开。
眼前一道身影立住。
挡住了那些冷风。
“回去吧，外边冷。”
两人回来后，宋禹还是没醒。
“爷爷最近总是这样，有时候睡得多，有时候一会就醒了。”
姜晚柠看向病床上的宋禹。
想起他说宋禹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
忍不住心底泛酸。
她和宋禹只见过几面。
但就是感觉投缘。
老人也是真诚对她。
没想到……
“我先回去了，有空再来看爷爷。”
宋知许也没挽留，点头。
将她送到医院门口。
他看着她瘦弱纤细的背影。
心里升起一阵怜惜。
他冲着那个背影。
突然道，“如果哪一天，你后悔了，可以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