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小小传军司马,未经宣召,胆敢擅自入殿。”开口呵斥的是钱谦益。
传兵司马被这一声怒斥,也是瞬间惊醒了过来,当即心里一凉。
刚才他是一路喊着大捷进皇城的,途中又没有军士敢拦他。
一下忘记这茬了,他刚想开口请罪。
“给朕滚!”弘光怒斥钱谦益,好不容易有捷报了,就被这家伙泼了盆冷水。
“朕赦你无罪,赶紧说!”
传军司马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急忙禀报道:“启禀吾皇,五月十九日,卢提督城破兖州,未损一兵一卒,兖州府复!”
弘光大喜,满朝臣工也是哗然。
五月十九日,那就是三天前了,卢九德这么猛的么,打个兖州府一个兵都没有折损?
但是捷报都来了,料想卢九德也不敢骗自己。
“来人,赏百金!”
还没等弘光高兴三秒,就又是见一个小兵冲了进来,那是传令兵,背后插着令旗呢。
“北地大捷!六百里加急,北地大捷!”小兵跑进来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还有捷报?莫不是卢九德派了两个信使。”
皇帝和满朝臣工心中都是有了这个想法。
弘光也是高兴,直接大手一挥:“赏百金!”
传令小兵懵逼了,自己什么都还没说,皇帝就给赏赐了?
不过事关重大,他还是壮着胆子说了出来;“启禀吾皇,五月二十日卯时,卢提督城破济南府,损六骑,黄河防守线复。”
“哈哈!朕知道了,传军司马刚才已经....”
“什么?你再说一遍?济南府?损六骑?”弘光满脸不可置信,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满朝臣工都是吓傻了,这卢九德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你他妈连续两天破两府?还损六骑?莫不是跑死的?
卢九德要是知道了,他还真会回答他们,没错,就是跑死的。
丝毫没有给他们思考的机会,只见又是一个传令小兵跑了进来。
“大捷,八百里加急,北地大捷。”
小兵直接累趴在了地上,口中还在念念有词:“启禀吾皇,五月二十日晚,卢提督城破青州府,损二十骑,北地复!”
天知道他有多累,一天两夜,连续跑死了三匹马,他才在今早赶到了南京城啊。
“大捷,六百里加急,徐州大捷!”
又是一个小兵大喊着,跑了进来跪在了地上。
“还来?”
皇帝和众大臣现在都魔怔了,卢九德你要不要这么玩,你还能连夜又飞到徐州去了不成?
真当皇帝和众大臣都是傻子是吧?
“念吧!”皇帝抬手示意,脸色却是有些难看,现在连他都不得不怀疑起了卢九德。
都说古代的官员喜欢谎报军情,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传令小兵则是傻了,皇帝和大臣这是怎么了?
老子是来报捷的啊!
你们摆了一张臭脸,给谁看呢?
“唉!谁让自己是打工人呢。”
小兵暗自埋怨一句,才开口汇报道:“启禀吾皇,五月十九日,黄得功部与高杰部兵临徐州城,猛攻一夜未克。”
“五月二十日,刘泽清部参战,贼军无支援,我军连夜四面围城猛攻,徐州破,损兵八千,徐州府复!”
“总算是来了一条实在点的消息。”
皇帝和众大臣心里都是松了一口气,看看人家这战报写的,再看看你卢九德。
真当自己是大明军神了,两天连破三府,还只损二十六骑。
你的京营铁骑都是铁打的是吧。
“来人,通通有赏,都赏百金!”弘光脸上总算是有了笑容。
徐州府拿下了,这也是好事不是。
“谢陛下!”四个传讯兵都是行礼。
“启禀吾皇!”小人这里还有卢提督的一封手信。
传军司马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信纸,这可是卢九德千交代万交代不能弄丢的。
“陛下,小人也有!”旁边一个小兵也是赶紧拿了出来。
那个累惨了的传令兵,强压疲惫,也是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信纸。
“小人这里也有!”
皇帝突然有了想杀人的冲动,你卢九德还没完没了是吧。
“朕倒是要看看你卢九德要怎么圆。”
弘光强压怒火,给杜冠裳使了个眼色。
杜冠裳也是秒懂,赶紧下去接过传军司马手中的信纸,开始念了起来。
“奴才卢九德叩拜皇爷圣躬安!”
“去你丫的!朕不安!”弘光心中暗骂。
“五月十八日,奴才手下指挥使徐磊,在安东卫偶遇贼军徐淮防御使武愫,将之生擒!”
“徐磊不敢误事,连夜率三千骑与奴才合兵兖州府,奴才用此贼计开兖州府门,擒杀顽固反抗者八十六贼。”
“拿下兖州府后,武愫自愿配合后续夺城,此事宜尽快解决为上,奴才决定连夜北上拿下济南府先。”
“请皇爷速派大军北上接管兖州府,奴才只能留下四千骑暂时控制兖州府,迟则恐生变故。”
杜冠裳收起信封,表示已经念完了。
弘光眸子中的疑惑少了些许,问向传军司马道:“卢提督说的可是真的?”
“妈的!我说皇帝你怎么情绪时好时坏的,原来是不信任我等啊。”
传军司马心中暗骂,没给皇帝好脸色道:“卢提督字字皆真,绝无虚假,请陛下莫要怀疑我等前线浴血拼杀的将士!”
“大胆!竟敢顶撞陛下!”马士英怒喝一声,就想指挥羽林卫活劈了他。
“算了!是朕的不对!”弘光制止了马士英,心中疑虑顿消。
如果卢九德拿别人做幌子,他是不太会相信的。
武愫么!
没想带兜兜转转,拿回北地的事情,又回到了此人身上。
“接着念!”
“诺!”杜冠裳行了一礼,再次拿过一封念了起来:“奴才卢九德叩拜皇爷圣躬安!”
“朕安!”弘光心中有了些许暖意,难怪明朝的皇帝都喜欢用太监。
就他们这对皇帝的态度,能不讨喜么。
“恭贺皇爷万年,黄河防守线夺回来了。”
“在皇爷的威势下,奴才连夜北近,一刻不敢停歇,所过之处,无不望风而降。”
“济南府原是武愫此贼在经营,守城贼兵多是他的心腹。”
“奴才进入济南府后,杀了一些反骨仔,在武愫的配合下,济南府暂时无忧。”
“不过黄河对岸却是不怎么太平,建州达子似有南下之意,请皇爷尽快进兵北上,接管黄河防守线。”
“连续两天强行行军,奴才心里苦啊,手下骑兵活活跑死六人。”
“但是奴才绝不敢辜负皇爷厚望,决定立马率领一千轻骑疾突青州府。”
“所余万余京骑皆留在济南府掌控局势,皇爷勿忧!”
“此行青州危险,奴才要是身死,也请皇爷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