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辞宁道:“师尊，您有落下什么把柄吗？”
夜怜水神色恢复了正常，道:“没，即便落下什么把柄也来不及了，只怕已经有人已经去禀报了。”
夜怜水问:“对了，你是怎么进去的？”
他得这宫殿是有结界的，没有令牌或者信物，至少需要上仙才打得开。
穆辞宁沉默了，夜怜水也不追问，道:“你不想说就不说吧，没事。”
穆辞宁应了，道:“谢谢师尊。”
夜怜水道:“这是你的权利，不应当说谢谢。”
第二日……
暮云谷派来的使者下跪说:“帝君，我芥氏一族，宫殿灭族一事，疑点颇多，还请帝君明察此事，还一个交代。”
高位上的天帝辞今宴，星目剑眉，王者之气浑然天成。
夜秋霜本来是告了一年的病假，今日却前来，她目光极其冷淡的瞥了一眼人，道:“说不定，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这话冥冥之中暗示着什么，在场大半的人也都清楚，杀害夜挽月的究竟是谁，一时之间也没有人帮忙说话。
辞今宴道:“好了，我已命人彻查此事，相信定能查个水落石出，你们也都退下吧。”
使者目光有神，明显是不死心，道:“帝君，小仙还有一次禀报。”
辞今宴今日看起来明显心情不大好，态度很冷淡道:“还有何事，一并说了吧。”
使者道:“我族神女芥子兰与扶光神女不合，这是许多人知事情，但前些日子洛水一族夜晓在玄芸宗殒命，但那次秘境是我族主持的。”
阮尘碎冷笑道:“这是怀疑洛水一族，为了报私仇屠遍了，你们整个宫殿里的人吗？”
千江月也跟着帮腔说:“说不准，早已经下了此定论！”
四大家族关系盘根错节，互相帮啌说话，这也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了，大家也都习以为常。
使者不管不顾，继续说:“谁又能说的准？我芥氏一族从未相争过什么，如今却引来杀身之祸。扶光神女与洛水一族的三殿下夜殊关系又好。”
“使者，有证据吗？”夜宋啄开口道:“没有证据，空口无凭，还有阿随自诞生之日起便一直体弱多病，处世不深，对事懵懂，与那扶光神女也只不过是浅薄之交。”
辞今宴无心在听，道:“好了，本君自有判断，时也不早了，下去吧。”
“是——！”
“阿姐……”
夜挽月还没有下葬，玄冰棺冒出的寒气是透进骨子里的，天云丝也抵挡不住。
夜怜水手点夜挽月眉间，一丝白色的。灵魂之力进入，夜怜水睁开眼睛，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穆辞宁便心知无用了，问道:“师尊，师姑魂魄消散，复活难也正常。”
夜怜水看向他，缓声。道:“辞宁，我送你回族中吧。”
穆辞宁呆立在原地，半晌才说出话来，说出的话近乎颤抖，道:“为什么？”
夜怜水叹息说:“我打算去云游，恐怕无心教导你。”
穆辞宁忙道:“徒儿，可以自学，我不在乎。”
夜怜水摸了摸穆辞宁头，道:“你天赋强于我，不该止步于此。”
穆辞宁一下就跪上了，夜怜水震惊，想拉人起来，道:“起来，随随便便下跪成何体统？”
穆辞宁不愿起来，道:“徒儿不要天赋，就想止步于此。”
夜怜水性子好，蹲下，和声道:“听话，辞宁。”
穆辞宁眼中蓄着泪，道:“师尊，徒儿父母死了，你能不能不不要我？”
夜怜水站起身来，想扶起人道:“先起来。”
不过半年之情，何苦？
穆辞宁不起，夜怜水就是这样舍不得动粗，道:“若师尊执意如此，那弟子穆时清便执意不起。”
“起来……”夜怜水重复说:“算了。”
算了，算什么？穆辞宁害怕的想。
夜怜水道:“只要你今后不后悔，为师便答应你，先起来。”
穆辞宁被夜怜水扶起，道:“不后悔，弟子永远不后悔。”
夜怜水叹息摇摇头，道:“何苦……”
穆辞宁道:“不是苦。”
哪怕为您而死，那都是荣耀，永远都不会是苦，哪怕就此止步于此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这一句话，他永远无法说出。
时光荏苒，一晃即过。
八年后……
“随……随……”
夜怜水将唐倾从床上扶起，用水杯喂了些水，唐倾喝了水又昏睡了过去。
“三殿下，神女好些了吗？”仙侍小兆焦急的问。
小兆是唐倾从人间捡回来的，对唐倾很在意。
唐倾自从发疯后，很多事情就成了问题，夜怜水起初照顾小兆是不同意的。
一来夜怜水身份特殊，而且与自家主子虽然一见如故，但毕竟认识的时间不长。
二来夜怜水是个男人，只要回来几乎每天来照顾成何体统？对唐倾的名声也不好。
但夜怜水对小兆说会施结界，旁人管不着。夜怜水每天也都带来稀罕的天材地宝治疗唐倾。
唐倾疯了后睡觉，很多事情都成了麻烦，小兆每次哄睡觉都要好几个时辰。但夜怜水来了后，唐倾就乖顺了很多。
渐渐的小兆也就习惯接受了。
“睡着了”夜怜水看见小兆端着水盆，知道是去擦拭身体。道:“我回去一会儿，她一般睡七八个时辰，我尽量赶得来。”
“嗯”小兆应道。
小兆进去后，夜怜水便使用空间之术回去了。
“师尊，找到了。”穆辞宁见夜怜水回来，道。
夜怜水上前忙问:“是在哪？”
如今穆辞宁已经十八有九比夜怜水高了足足半个头。
长得夜晚舟都有些望尘莫及。
穆辞宁道:“南海，宁回国，中岭城。”
“二十三次了”夜怜水道:“但愿能成功。”
穆辞宁手抚上夜怜水手腕，道:“会的。”
这些年来，夜怜水无数次想要复活夜挽月，和治好唐倾，但唐倾得的是心病。
穆辞宁这些年跟着夜怜水，知道师尊为了复活夜挽月私底下几乎是不择手段。
六界但凡沾点边的家族中，各种禁术秘术都被夜怜水寻了个遍，却全都没有成功，两人反倒是学了不少强大的禁术和秘术。
“兄长还在永银湖？”夜怜水问:“这个国家典籍上没多少记载，兄长当年一直在研究南海。”
永银湖是洛水一族族人死后葬身之处，夜挽月死后，夜晚舟隔一日就去一趟。夜怜水这些年一直奔波，但每次来也都是去的。
“在”穆辞宁道:“但江家两万年前是在南海， 说不准会知道。”
夜怜水低头思索，道“江家？江之望好像便是”抬头，说:“辞宁，为师去去问一问，若是有，为师会去找小兆说清楚要去的事，如果得的快的话，明早便出发。”
“嗯”穆辞宁应下，道:“不如，徒儿去问，您先去找小兆？”
“为师与他有些交情，好说话些。”夜怜水道。
“那师尊注意安全”穆辞宁道。
“嗯”说完转瞬便消失了。
“喝！”周凌怀举起酒杯，与人碰了一下，道:“怎么样？那地方好吧。”
“确实”江之望笑着与人碰杯，道:“就是，但这全都还是不如。”
周凌怀冷笑，道:“想找他那种姿色，又想要他那种神韵，怕是在这六界绝地三尺都找不出来。”
“可不就是不如吗”江之望又倒了杯酒，对空敬酒，酒洒了大半。
“江白。”
江之望听得差点坐不稳，回头一望。
夜怜水穿都很简单，白蓝色的衣裳，没有什么装饰，头发披散着，但仅仅是这么站着也让人忽视不掉存在。
这些年来，夜怜水虽然一直操劳，但相貌也未曾改变，反倒是越来越盛。
两人起身向人行礼。
“长老。”
“长老。”
夜怜水点头致意，道:“今日来是想与你借个东西，江白。”
自从唐倾是疯了后，夜怜水就懒得拐弯抹角，只是遵循最基本的礼仪。
江之望脸色很红，看着有些醉醺醺道:“不知，长老是要借什么东西？”
夜怜水道:“关于南海，宁回国中岭城，你们家族中有没有关于此记载书卷。？
江之望兴致勃勃的说:“有啊，长老是想要……”
周凌怀打断他的话，道:“只是这书卷在宁云山，不如明日长老与我们一道回宁云山要。”
夜怜水觉得这两人有些狐疑，但管不了这么多，道:“既然如此，明日己时我与你们一道回宁云山吧。”
江之望想开口，周凌怀却是凑近他，踩他的脚。
江之望疼的想叫出声，却还是强忍着笑。
周凌怀笑道:“好好，明日不如就在山门前等长老。”
“既然如此，多谢了。”夜怜水不知道这两人在搞什么鬼，也就由着了，道。
等夜怜水走了，周凌怀才松开脚，江之望疼得在地上打滚，怒道:“你神经病啊！踩我脚干什么？还有！做什么老是抢我说话！！！”
周凌怀嫌弃的看了他一眼，道:“白痴！”
江之望不明白人在说什么，但做法却合他的心意。与夜怜水在一起多待一分，他也就多一分机会。
周凌怀一看这人的神色，便知道这人又异想天开了。
夜怜水事先交代穆辞宁说：“取东西可能会遇到些麻烦，你先去暮从城，若来得早的话申时，要晚一些为师也尽量今晚赶回去，如果出现什么意外，也会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