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雪试着挣脱了一下,却发现根本没法脱。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双满是瘢痕的苍老枯手，力倒不像个老人。
“差三个,三个……”
老太太盯着她看，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
孔雪大不敢出，她看着老太太慢慢张开如黑洞般的嘴巴，露出尖细带血的碎牙……她惊恐地闭上了眼睛。
过了几秒,她并没有等来想象中的场景。
林渊的声音忽然在耳侧响：“三个什么？”
感到那双枯手的狠劲一下消失，孔雪一愣,缓缓睁开眼睛。
只见老太太“呜呜”地叫着，嘴巴里被塞了法棍,面容痛苦地扭曲着，却说不出话。
“她的名字可不叫三个。”林渊朝孔雪偏了下，目光落在一旁的黑桶上,“告诉我，你过来是收尸的？”
老太太晃着脑袋,却说不出话。
林渊看了眼在高程江茜,抬手把法棍拿开。
鲜的空涌入,老太太大口喘着粗，狠狠瞪了他一眼。
正她想要重扑向孔雪,却感到双脚一轻,离了地。
她忽然被谁连人带桶被提了来。
“放我下来！”老太太忍不住吼道，她的声音本就嘶哑,加上这个语,更显阴森可怖。
“看来会说中文。”林渊倒是丝毫不在意，他看了眼提着老太婆的行希风，着她说：“放了你可以,首先告诉我，你来这里干什么？”
看到林渊行希风这样，江茜有些愣神，她伸手拱了下高程，轻声问：“他们两个……”
高程瞥了江茜一眼，语里带了点无奈：“他们闯关就这样，习惯就好。”
-
老太太被他们五花大绑在椅子上，活像被犯人审讯。
她的黑帽早就被他们扯开，露出了一花白的枯发，艾德里一样，她的脸上也布满了瘢痕，肆意蜿蜒，直到耳根。
看着那张同样被虫子啃噬过的坑洼面容，林渊依然下意识地蹙眉。
“剩三个是什么意思？”行希风说着，把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
虽然他没有继续说下，但那张可以冻死人的脸却让老太太颤了颤。
她砸吧了几下嘴，最终缓缓开口道：“我没有名
字，他们都叫我的疯婆子。”
疯婆子撕扯着嗓子，人如其名，疯癫地了好一阵。
她的声音依旧沙哑到难以听清：“我……是奉命过来处理他们的。”
“他们？”林渊皱眉问。
“泄露天机的人，理应就要受到惩罚。”疯婆子的神色突然严肃来，“无论是谁，只要泄露了伯爵大人的秘密，我就要负责把他清理掉。”
听到伯爵大人，林渊忽然反应过来。
之前那个带他们古堡的男人，可能也是违反了这个规定，告诉他们那一带发生的怪事后，才会被石化。
“可是……”孔雪虽然惊魂未定，但疯婆子的话的确也听了进，她动了动嘴唇，欲言止。
她可没听说过什么伯爵，也从来不知道什么天机。
疯婆子死死盯着孔雪，嘶哑地重复道：“泄露天机的人，就是要受到惩罚……”
孔雪怔愣片刻，忽然想来一件事。
“我李明上马车前，救过一个人。”孔雪说，“他趴在树丛里，背着一个大袋子，里面装了好多银器。”
她顿了下，看向李明：“他应该快死了，额烧得滚烫……我想背包里有一些神秘屋兑换的退烧药，就喂给他了，难不成……这个就算我泄露了天机？”
疯婆子依旧没说人话，她仍旧盯着孔雪，眼神几乎要吃了她。
李明见状把孔雪护在后。
眼见也问不出什么，林渊叹了一口，忽然转问高程：“怎么处理？”
高程没有想到林渊会问这个问题：“……什么？”
“如果说这里的是老镜门。”林渊转了下手里的匕首，“解决她会产生什么后果吗？”
高程额冒了汗，他唔了一声说：“一定要这样吗？”
他记得以前林渊力也没这么猛，过了这几关，突然就这么暴力了？
林渊仿佛知道高程在心想什么，他单手拎着黑桶摆到桌上，正想要说桶里的东西不够，听到疯婆子的声。
“哈哈哈哈哈哈——”她疯着，“你们以为，只有泄露天机的人才会被我杀掉吗？”
林渊皱眉：“什么意思？”
疯婆子依旧在，但眼神中带了狠厉：“我答应过艾——”
“谁？
”行希风揪着她的衣领，冷声问道。
疯婆子扯着嗓子，丝毫不理会行希风，她尖声着：“我答应过他，每一次都带够人回，哈哈哈哈——”
话说到一半，疯婆子疯来。
“人如其名。”林渊叹了口，“是个疯婆。”
行希风松了她的衣领，没有外力支撑，疯婆子狠摔在地上，晕了过。
“接下来该怎么办？”林渊把黑桶放在地上，“等到天亮吗？”
高程皱着眉，语里带了不肯定：“如果按照现在的镜门机制，NPC都是有连环逻辑的，一环扣着一环出现，但现在……我也不清楚了。”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分镜空间，直到他碰到了江茜，才隐隐感到不。
就连这个酒馆男人……竟然也死在同为NPC的疯婆子手里。
其实他没告诉林渊，这个酒馆男人其实他一样，并不完全等同于被淘汰的闯关者。
如果说，仅仅是早期镜门的机制也就算了，可能是因为什么系统漏洞，闯关回重修复就行。
可是从这个疯婆子出现，高程的脑海里就浮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若这一切不是因为这些原因，而是由于镜门失控的话……
高程下意识抖了抖，瞬间了鸡皮疙瘩，不敢细想下。
他看向林渊，喃喃道：“希望不是我想的这样……”
-
过了漫长的一夜，小镇总算迎来了久违的清晨。
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候，他们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
然，在场的几位中，也只是李明孔雪是因为恐怖感骤减，才舒缓了神色。
其他人依旧紧绷着脸，各怀心事。
可能是因为到了早上，连着地上的疯婆子也活了过来。
“咳咳咳——”她剧烈地咳嗽着，生怕那几个人没有注意到她。
林渊斜睨了一眼疯婆子，收回目光没理睬他。
忽然，高程疑惑地咕哝了一句：“是奇怪了。”
“怎么了？”林渊转看他。
“现在已经七点了。”江茜站在林渊后，说道，“按照正常情况来说，镜像NPC也应该遵循间逻辑，床活动了。”
听江茜这么说，林渊一下反应过来。
透过酒吧的厚玻璃，小镇的街道仍空
荡一片，连个人影都没有。
到处都蒙着白色的雾，看上依旧在沉睡。
就在这，疯婆子的声音传过来：“够了，完全够了……”
她的语里带着欣喜。
“这话难不成……”孔雪脸色一下惨白，“她该不会说的是，凑了四个牺牲者？”
她的话音刚落，小镇上就传来了救命声。
下一刻，酒馆的木门就被猛地撞破，好几个人冲进来。
他们穿着中世纪的服饰，但黑发黑眼睛，一看就是闯关者。
这些人闯进来后，仍是一脸惊恐，隔了几秒，他们忽然注意到了林渊。
瞬间，酒吧里充斥着此彼伏的尖叫声。
林渊被他们嚷嚷得疼，正想要拍桌子制止，就听到杨宇声音从门口响：“林哥！可总算见到你们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挤着熙攘人群，迫不及待地跑过来。
“等下解释其他的，这一回所有人都过来了。”杨宇焦急地说着，有些语无伦次，“只是……现在不没有开始吗？我们这里就已经死了四个人了！”
林渊一下皱眉，他想到了高程的话。
“他们……”行希风停顿了几秒，像是斟酌了下语，“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我正我爸好好地睡在旅店里呢，就听到隔壁几间房传出了尖叫，过看得候……”杨宇的脸上充满了惊恐，他咽了下唾沫，开始在空中比划，“就像僵硬了的雕像，断脖子断腿，散了一地，都没个人样了!”
杨宇的话音刚落，疯婆子次咯咯了来。
行希风冷脸把疯婆子拉，揪着衣领冷声问：“你干的好事？”
“我说过，就算没有人泄露天机，我也要凑满四个人，哈哈哈哈——”疯婆子得脖子后仰，眼神中充满了欣喜，她胡乱地大叫着：“您看到了吗！这一次我为您献祭了四个人——”
没等她说完，行希风就感到手上的重量一轻。
只见疯婆子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僵硬着，从颅开始，到四肢……短短几秒的间，她就变成一具干尸，血肉尽失，徒留下一副泄了的干枯皮囊。
“献祭。”林渊看向行希风，“她刚才说了个词。”
行希风眸光微沉，
看着手里的枯尸，抿紧了嘴唇。
“不要管什么献祭了。”高程冲过来，语分焦急，“林渊，刚才我已经江茜说了，这里不劲，根本就不是什么单纯的系统bug，她已经联系明镜局了，应该很快——”
他的话音未落，就在此，一阵惊呼从人群中爆发出来。
“你们看酒架的玻璃！好像出现了字！”
伴随着刮划玻璃的尖锐声响，歪扭横斜的字体出现在玻璃上，终于揭开了本轮镜门的面纱。
众人看着本局提示的任务，纷纷倒吸了一口。
“本局镜门号，陆/肆壹肆。”林渊看着浮现出的字体，慢慢说道：“本局参与者，镜门世界全体人员，历届通关存活率——”
林渊微微一怔，半晌，低声说道：“历届存活率，零。”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新换了一个机械键盘，还没完全适应，可能会有误触orz
先跟小可爱们说声抱歉，会尽量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