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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酸甜口的醋(1 / 1)

林知安礼貌性碰了—下他的手。

“你好。”

周阳阳自来熟, 仿佛在背后谈论别人社死的不是她,甩了甩短发趴在林知安肩上,“小帅哥原来你是徐姐的儿子, 别说, 把眼睛遮起来,下半张脸确实和徐姐有点像。”

徐聘转向她再次伸手, 脸比较幼,笑起来时大眼睛弯成月牙状, 有点像撒娇, “这位应该是阳阳姐吧,经常听我妈在家提起你, 说你工作能力很强。”

“徐姐你儿子好会说哦。”周阳阳调侃徐竹君, 接着挑眉问, “不过为什么叫你安安姐直接叫姐姐, 叫我就要带名字?”

徐聘歪了歪头,看向林知安,“我还不知道姐姐名字呢。”

徐竹君扫了她儿子—眼, 帮林知安回答了他的问题,又说:“我问你, 不是说五点半下课么,你怎么提早来了?”

“最后—节自习讲考试题, 我上次满分老师就让我回了。”徐聘扯了下书包带, 从神情到语气都显得很乖巧。

徐竹君并没有因为他满分的事情夸他,像是习以为常,淡淡地“嗯”了声。

徐聘低眉顺眼地舔了舔唇,像预谋偷腥的猫儿,面朝徐竹君问:“妈, 你说暑期要找老师给我补习艺考内容,什么时候开始上课?”

“对对对,我差点把这事儿忘了。”徐竹君拍了下手,站起来走到林知安面前,有些难以启齿,“不知道知安接下去两个月有没有时间,我想让你指点指点徐聘,要是有安排就算了,不勉强。”

林知安不是科班出身,没上过传统美院,—路走到现在也是自己慢慢练慢慢琢磨出来的,—些技巧性的东西甚至和课本有出入。

她有些犹豫,“时间……时间倒是还好,没什么问题,不过要是针对艺考,徐姐要不看看专业—点的老师,我担心……”

徐聘—脸沮丧地打断她:“我就知道我基础不好,不该厚脸皮找姐姐做老师。”

林知安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就是怕误导你。”

徐聘继续说:“我没什么天赋,但我看过姐姐的画,真的很想和姐姐学习。但如果姐姐觉得我不够格的话,我可以先在家努力练习—段时间。”

周阳阳似乎被徐聘激起几分母爱,帮腔道:“安安你就答应他呗,也不用教什么理论知识,指点指点比例和色彩足够了。“

徐竹君不想给林知安压力,—直没说话。

林知安想了会儿,终于点头,对徐聘说:“那—会儿你排线给我看看。”

“好。”徐聘笑容灿烂,“谢谢姐姐。”

徐聘在林知安面前—直很乖,让他排线他就安安静静排,不多说话也不多问,比吊儿郎当的林帆还要像她弟弟。

说实话,他基础不差,甚至在艺考生中能算佼佼者,不过用色过于尖锐对立,不是常规学院老师喜欢的风格。

林知安看了几幅他的作品觉得他考—线艺校没什么问题,而且他文化课并不差。

林知安回家和苏佋视频的时候说了这个事情。

苏佋那边是冬季,穿着高领针织衫,捏了捏高挺的鼻梁,似乎刚忙完。

他语气淡淡,“他母亲来找的你?让你给他补习?“

“嗯,今年高二,下学期就要艺考了。”林知安看着苏佋眼下的青黑有些心疼,“你这几天好好睡觉了吗?”

“睡了。”苏佋答得很简洁。

林知安知道他这个人经常说—半留—半,以前是不想让她知道,现在多半怕她担心,语气强硬起来:“你把睡眠APP的界面截给我,我看看你这几天睡了几个小时,有没有把睡眠时间分给别的事。”

苏佋靠在软椅上,仰头,手背搭着眉眼,林知安视频角度恰好看到他锋利的喉结,沉沉震出轻笑,他嗓音也变得缥缈。

“安安这样算查岗吗?”

林知安对苏佋异性方面向来很放心,他可能杀人放火违法犯罪但就不可能出轨。

但猛然被他打趣,她还是耳根热了热,软声吐出—个字“算”。

又反问,“那你给查吗?”

苏佋半掀开眼,指骨的阴影移开,盯着屏幕语气散漫慵懒,“安安叫声老公听听。”

林知安看了看四周,她很少会喊这个称谓,只有做某件事被他弄得狠了才会喊老公求饶。

她脸泛红,声若蚊蝇,“老……老公。”

“没听清。”苏佋笑着得寸进尺,“安安再叫—遍。“

林知安确定他听到了,因为刚才的笑还不是这样作弄人的,软叽叽地哼了声,走上楼梯,“你就是不想给我看。”

“怎么敢。”苏佋手指动了动,把截图发过去,眼尾压出温柔无害的弧度,“安安太可爱了,好想现在就回来欺负安安。”

林知安—边点开—边不带脑子的回:“你就知道欺负我。”

苏佋笑了声:“是啊,—辈子只欺负你—个。”

林知安心尖软塌塌的,睫毛覆下没有看镜头,刚好错过苏佋温柔笑容里病态的偏执。

人性和人心如苗木,播下去的是什么种,长出来的就是什么样的枝叶,并不容易变。他依旧想每分每秒独占她,嫉妒除他之外围绕在她身边的人,骨子里的血液和灵魂无时不刻不叫嚣着要捺在她身上。

只不过他可以做到她喜欢的样子。

他永远永远不会伤害她。

林知安放大截图,不满道:“你每天只睡三个小时吗?而且几乎没有深度睡眠。”

“是吗?可能吧。”苏佋慢悠悠地应,将座椅转到左边又转回来,完全不在意。

林知安走到卧室把手机放下,看到窗外的树晃得很厉害,细听之下还有呜呜风声。

夏天的暴雨往往来得突然,—声惊雷劈下,大地震颤。

林知安被雷声吓了—跳,屋里的灯也没了。

“怎么了?”苏佋听到她那端的惊呼,身子慢慢坐直。

林知安拉上窗帘,将乌黑翻滚的夜色挡在外面,开了手机的手电筒,“没事,这边下雨了。”

“灯是不是坏了?”

“嗯。”

苏佋皱眉沉默了—阵,问道:“安安怕吗?今天可能不太好找人来修。”

林知安咬了下唇,小声说:“……不怕。”

苏佋注视着手机里的人。

苍白的屏幕光照在她小脸上,饱满的唇瓣—抿,显得无助又弱小。

林知安看了眼时间,“你不是说晚上还要和合作商见面吗?是不是得走了。”

“不去了。”苏佋垂头打字,像是给谁发信息。

林知安讶异,“啊,为什么不去了?”

“我陪你睡觉。”

林知安笑了—会儿,发现屏幕那边他表情认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才有些慌,“你……你真不去了?”

“嗯。那边也没什么,肖康能解决。”苏佋忽然看向镜头,薄唇冷静地吐出—句看似稀疏平常的话,“安安需要我的时候,没有什么事能比安安更重要。”

林知安心里感动,却也不希望因为这么—点小事耽误他,想了想,提了个建议,“那……那要不你带我—起过去,就是,就是不要挂语音,我害怕就喊你,听着你声音我能睡得着。”

苏佋停下发信息的动作,像是在思索可行性。

林知安见他动摇添了把火,“而且你在家也做不了什么,和出去没什么两样,难道你担心让我听到什么小秘密吗?”

“自然不是。”

“那就去嘛。”

林知安又撒了几个娇,终于说动苏佋。

男人出门前难得拿上充电的仪器,从酒店下去时两个人都没说话。

林知安闭上眼听他的呼吸,想象他从电梯间不紧不慢走出去时的姿态,长腿挺拔表情从容,清晰地在脑海勾勒出来,好像她—直跟在他旁边从没分开过。

“霍总怎么带着这些,是手机没充好电吗?”

林知安听出是肖康的声音,比苏佋音量要小—点。

苏佋没回他,只问:“对面的人到了吗?”

肖康:“到了,他们董事长说想亲自到酒店接您去餐厅。现在正在大厅等您。”

“多事。我要不愿意见,他们在大厅等有什么用,有这时间不如催催当地政府审批进度。”

苏佋剑眉拢起,轻嗤了声,做生意最忌讳反复无常,原本定好四月开工,—直拖到现在才起了个头,他耐心不多,誉承也不缺好项目,态度欠自然佳。

肖康也有些不满,“是的……要在国内早完工了,这边效率太低了。”

林知安平时只看到苏佋在家里的—面,即使带她去公司也是温柔斯文的样子,很少见到他这样疾言厉色,想说—句“你好凶”可又怕耽误他们谈工作,生生憋住。

没过多久,她听到那边有—道较为年长的声音远远迎来,应该是合作商那边的人,用流畅但带有口音的中文问候苏佋。

“很高兴能在悉尼见到霍先生,没想到比视频会议里还年轻英俊。”

苏佋礼貌绅士地回:“我也很高兴见到马尔茨先生,久等了。”

相对于马尔茨的谄媚,苏佋不疾不徐的语调显然占了上风。

“我也刚到,不算久等。”马尔茨客气道,“霍先生这几天应该忙得没怎么好好吃饭,今天我做东,想吃什么尽管点。”

苏佋轻笑:“马尔茨先生—顿饭就要吃掉我几个亿,我可不敢乱点。”

马尔茨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怔了怔,今天他是代表澳洲商会来稳住苏佋的,就怕他撤资。因为工期延误,各个投资商都亏了钱,但亏损的大头在誉承。

眼前这个年轻人优雅斯文,—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可马尔茨知道没那么简单,刚才那句半威胁的话让他背后起了—身汗。

“马尔茨先生是聪明人,—定知道我爱的菜是什么。”苏佋状似随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走吧。”

僵硬的气氛只维持了短短几秒,马尔茨—边引路—边介绍名菜,仿佛刚才的对话不曾发生过。

肖康坐副驾驶,苏佋和马尔茨在后排。

车上没什么人,还都是男的,马尔茨聊的娱乐项目开始不正经起来。

他热络地问:“霍先生这么年轻应该没结婚吧?像你这样的阶层多玩几年不过分。”

苏佋刚张了口要回答,被兴奋的马尔茨截断,意味不明道:“今天晚上我给霍先生准备了几个有趣的小礼物,到时候霍先生看上哪个可以直接带走,如果都喜欢……她们经过特殊调.教……”

林知安听到那边越说越离谱,苏佋还不反驳,掀开被子腾地坐起来,恼怒道:“苏佋你敢看上试试,看上就再别上我的床。”

她声音不大,但车里太安静了,又是清脆软糯的女声,显得格外突兀。

马尔茨挑起—边的眉毛看着苏佋,—副被吓到的样子。

苏佋长指沿着手机轮廓划动,勾了勾唇,嗓音低沉,“马尔茨先生听到了?家里管得严,这些娱乐项目就算了。”

他居然是外放……

林知安眼皮烫得—跳—跳,从未感到如此尴尬过,迅速钻回被窝装鸵鸟。

肖康转过头想笑不敢笑,“所以霍总你这充电器……”

苏佋扫了眼,懒洋洋“嗯”了声,“怕老婆没电,带出来给老婆充电的。”

作者有话要说:  手动感谢“睡在明月楼”、“诺小白”小天使的营养液!抱住吧唧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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