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很能理解无涯子的意思，什么叫遇到了我？
无涯子见我没理解，又是一笑：“韩起当初受伤逃走以后，杨举害怕他重返仙界，也害怕他的徒弟会回去找他，所以便动用了邪术，给韩起施加了一个恶毒的诅咒。”
韩起问过我很多次了，我大概也能猜到那个诅咒的内容，但我还是对无涯子摇了摇头。
他淡淡地说：“杨举给韩起施加的诅咒是：他的徒弟通通都会无故暴毙，这样一来，韩起便不再会有徒弟了，但你……却是韩起的无奈之举，你不肯否认他这个师父，他这次进攻昆仑天境估计也有一部分是因为你的原因，他想找杨举破除诅咒。”
闻言我皱了皱眉：“可这几个月来，我也没有暴毙啊，而且都过去几千年了，诅咒还能生效吗？”
“诅咒一直都在。”无涯子看着我古怪地笑了笑，“你之所以没死，看来是你命太大了吧。”
我一时语塞，想到韩起是为了自己才去冒险，心中有点五味杂陈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无涯子见状又道：“当然，韩起进攻昆仑天境，还有一部分也还是为了替为自己和旧友正名，也为天下，仙界除去一害，而你正是改变他思想的源头，若是自己的徒弟都能不顾一切坚守自己认定的人和事，那他自己又怎么能舍弃自己的过往呢？”
我叹了一口气，思绪繁杂，同时也很庆幸，庆幸自己在昆仑天境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不过也同时保留有一丝怀疑，虽然无涯子所言确实贴合时间和人事，但毕竟是从他的口中，魔佛的口中说出的，让人不得不产生怀疑。
或许是我表现得太过明显，无涯子又对着我微微一笑：“当然，真假难辨，这只是吾一面之词，但信与不信，只看你自己。”
这个暂时可以先存疑，我顿了顿看向无涯子：“你的故事应该还没有说完吧？”
“呵……确实如此。”无涯子轻轻点了点头，继续开口说了下去。
时间回到当时无涯子从天堑长峡成功逃离后，他一边拜托自己的朋友留意韩起三人的下落，一边抱有好奇去寻找杨举这样做的理由。
当然，这仅仅只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好奇心罢了，对于拯救天下什么的，他并不是很感兴趣。
几百年恍惚过去，还真被无涯子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仙界在人妖大战收尾后，在仙界举行了一个只属于众仙的盛大聚会，名曰受神大典，但他们并不是为了庆祝人妖大战胜利，而是为了选出仙界之主，接受神的谕旨。
神……的谕旨？
我记得韩起告诉过我，仙与神是分开的，而神在仙之上，但他并没有告诉过我神可以给仙降什么谕旨啊？
“韩起当时自然不可能知道。”无涯子淡淡一笑，“因为韩起和杨举，凌丽和毛纺，他们都是这一代的新仙！而人妖大战爆发那一年，他们也不过才登仙九百多年而已。”
“新仙？”我不由得紧了眉头，“难道还有老仙？”
无涯子闻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自然是有了，此世不同于你的那个世界，如此久远的历史，如何才只有这十几个仙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
“传闻在数万年前，道教之尊创立仙界，从此凡人可通过修习，成为仙人，后来，神看中了道教所创仙界，便将其征用了，以此作为自己代理人的住所。”无涯子说得无比认真，语气也很确定，就好像这是他亲眼所见一般。
“等等……”所以你说现在的仙界中，那些登仙的人，都是神明的代理人？”
“不，只有一位，而这位代理人会在受神大典上在他们这群新仙中选出。”无涯子很是确信，“而这五千年来的新一位代理人便是杨举，也是如今的仙界之主。”
虽然无涯子的语气很有说服力，但我还是难以相信：“若真是如此，那那些旧仙呢？而且如果仙界是道门创立，为何又会拱手让人？”
“因为祂们是神。”无涯子简简单单地一句话便让我愣住了，“祂们只需要一个动作，就能让一个仙大道磨灭，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道门又如何能拒绝呢？按神之意，能给道门通知下，就已经是极大的恩德了。”
我沉默了，无涯子说得很对，不论是这个世界还是我原本的世界，神永远都是要比仙更加神秘莫测的，我们能知道很多仙人的名字甚至过往，却难以窥探一个神明的任何秘密。
而祂们，之所以展现神迹，也是在远古的过去，几乎没有任何证据表明祂们存在，却也没有任何理由说明祂们只是一个传说。
我大概明白无涯子的意思了：“所以你是说，那些旧仙都被神给……”
“也不能确定。”无涯子摇了摇头，“但吾能确定的是，那些旧仙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或许确实是被祂们给……但也有可能还在仙界，说不定此刻正在仙界的某个角落观察人间。”
“那神明为什么要选出代理人呢？”
无涯子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这个吾一直在探查，不过吾一直没有找到线索。”
我沉默了半晌：“这些一切都太惊世骇俗了，你又如何得知的呢？”
“你觉得数万年前创立仙界的道门之极，是那个门派的？”无涯子答非所问。
但我立马就明白了：“那位大能，是清风岭掌门？”
“不错。”无涯子点了点头，“那位大能虽然将仙界让出，但还是留下了典籍记载，不过毕竟这些东西让人难以置信，所以一直被封存在清风岭藏经阁最隐蔽的角落。”
我得承认，我被震撼了，一时有些难以接受这一切，但随即，我又好像抓住了些什么。
我看向无涯子：“所以你之所以投身神佛门……也是与此有关对吗？”
无涯子看着我微微一笑：“不错，吾说过了，世上不应有正修邪修之分，吾怀疑，最初让修士产生这种分歧的人，便是那些神明的代理人。”
他顿了顿又道：“而吾之所为，只有一个目的！”
无涯子的眼中仿若有火：“毁灭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