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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人(1 / 1)

早斋一过,灵山主持便来请他们和舒王妃一起讲经说法。

主持法号慈云,掌管白寒寺四十余年,一共三百号参禅悟道的僧人,底下还有驻守佛门的十八铜人。

舒王妃、舒青青、赵韶云等人来的早,也就容宁起的略迟一些,来的时候还打着哈欠,便坐到了温婉身边。

万千佛法,离不开梵音低诵,众人虔诚,跟随慈云主持,跪坐念经,唯有听得容宁昏昏欲睡。

临近中午,总算结束。

舒王妃笑道:“慈云主持说有十八铜人的表演,你们看吗?”

容宁听说十八铜人肌肉魁梧,身姿矫健,很是有兴趣,主张道:“这也是慈云主持的心意,自然是要看的。”

容宁目光撇向温婉一侧,却见温婉依旧淡然。

她很清楚,容宁仗着有齐王的宠爱,不光招了上门女婿,听说私下时不时也调戏小厮侍卫等,如今有现成的十八铜人,容宁怎么舍得放过这等好戏?

慈云主持拍手,随即门外走进一列整齐的铜人,他们的上半身不着寸缕,涂满金粉,下身只穿着一条咖色灯笼裤。

舒王妃遂了容宁的心思,也就看看所谓的十八铜人。

十八铜人摆出三角阵型,威武的齐声大喝。

为首领头的铜人虽然光头,腰长腿长,六块腹肌在镀金的加持下像是金色的鹅卵石。

容宁眯着眼看领头铜人耍棍。

其他的几个也不差,动作齐整,利索干净,与领头的铜人配合的相得益彰,咻咻甩棍,棍砸到地上,发出啪啪声响,比起令人困倦地念经诵读,这种热血沸腾的表演,才让容宁坐直了身子。

“好像招来当男宠。”

容宁朝温婉身侧略靠近一些,欠着身,与左侧的赵韶云小声聊。

赵韶云:“你想要便收了。”

容宁:“不着急,我再看看,不过这确实比我家那口子要俊俏。”

她转而又冲温婉眨眼:“你觉得俊不俊?”

温婉委婉道:“表演很精彩。”

容宁本欲温婉说出些话来,好让她挑拨跟七弟的感情,可惜人家没接茬,只得算了。

表演结束,众人齐声鼓掌喝彩。

温婉允茶润嗓,不动声色地观察在座的各位,舒王妃神色平和,赵韶云、孔夫人安安静静,陈侧妃她看着容宁笑脸吟吟。

见陈侧妃在看容宁,舒王妃道:“此次求子,你要诚心,王府上下,可都盼着你有信呢。”

陈侧妃年过三十仍然没有子女,这是齐王府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舒王妃拿出来明显是想刺痛陈侧妃,陈侧妃倒也不气,听了权当个屁,回以笑道:“孩子这事儿不着急,倘若生了个蠢货遭人嫌弃,也不是什么好事。”

舒王妃牙根都咬碎了,面上却仍保持着端庄:“子嗣一事,有总比没有的好,多多益善更好,你回去了多跟张美人走动走动,好沾沾她的福气。”

这时,身着灰袍的小沙弥走了进来,敛眉低眼地垂头,道:“午斋好了,请各位随我去用斋。”

容宁兴致阑珊。

毕竟僧人吃素,连同早晨的斋饭,全然都是素菜,容宁盯着盘子里的豆腐叹嘞会儿,筷子一推,径自不想吃了。

“容宁,不许浪费斋饭!”

容宁被舒王妃训斥,只得悻悻得同赵韶云诉苦斋饭难吃。

赵韶云吃得倒是习惯,神色淡淡道:“我挺喜欢清粥小菜,你何必又跟斋饭生气。”

容宁神色诧异,不可置信:“这也能吃得下去,你真是变了!”

赵韶云不可置否的淡笑,经历过这么多事,她怎么能不变,呆在白寒寺她的心能静下来,真觉得挺好。

“好了,你就忍忍,你不爱吃就给我,最多也就半个月,等你回去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赵韶云还是哄了哄娇气的容宁。

容宁不肯吃,又怕浪费,就把斋菜分给赵韶云。

舒王妃看到容宁的举动,一脸无奈,不再说什么,女儿的性子从小到大都是这般任性,再怎么管教也没有用。

虽然容宁能把不想吃的斋菜都分给赵韶云吃,但是,在难吃的斋菜与挨饿两者之间,容宁选择了后者的结果,就是饿得头晕眼花,看红漆桌子都想当成红烧绕,给抓起来往嘴里塞了。反而赵韶云,吃了两份斋菜有些撑,犯了食困。

等车津下山回来,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给容宁看。

容宁小时候也吃叫花鸡,虽然没多大喜欢,但比起斋菜也好了不少,赶紧趁舒王妃不在的时候,大快朵颐。

午后日头愈发亮得人眼睛发晕,便各自回院子歇饷。

温婉方侧躺在塌上,才见容珩回来,杏袍上满是灰尘,隔着老远她都闻到了股酸味,他一进来便叫娇杏准备纸笔。

温婉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他没说也不好问,便道:“您吃过午饭了吗?”

容珩摇摇头:“没来得及吃。”

他早晨便下山了,随车津一起购买母妃的日用之物。不过买完了,车津要在祁县逛一会儿,他正好就和余祝碰头,连查几日的余祝把他带到了祁县的平民窟逛了一个时辰。尽管里面又脏又臭,但也让他真正地亲眼见到了汉城最底层的百姓生活。

温婉:“中午我剩了些斋菜,打包回来了,您要吃点吗?”

容珩:“我不饿,晚上再吃吧。”

温婉没再强求,只是让娇杏去备水给容珩沐浴。

春桃找慈云主持要来笔墨纸砚,净桌后铺开宣纸。容珩让春桃回避,留温婉在一旁静静地磨墨伺候。

另外一头,容宁吃饱喝足,看着塌上盘坐的车津剪脚趾甲,想起上午表演的十八铜人,目光略有嫌弃。

车津察觉到容宁的目光,抬起头来:“要我给你剪指甲?”

容宁扯了扯唇:“不用,你剪你的。”

也是挺奇怪的,她看齐王府的男人,除了七弟,其他的男人,是越看越嫌弃。比如大哥,酒囊饭袋一个,一点也不争气,现在还被逐到金汤。再看车津,纯纯小白脸,一点阳刚之气也没有,比起十八铜人差远了。

容宁懒得理车津,但车津非要跟她亲密:“好夫人,可想坏我了,昨晚你说累了,现在总行吧。”

没做一会儿车津就歇菜了,容宁忽然又想到了七弟游泳比赛完上岸时宽阔脊背,以及方才十八铜人的雄健,再瞅一瞅自家车津趴在她身上气喘吁吁的模样,更加嫌弃,真想给一脚踹下去得了。

但现金还在白寒寺,一切事情不能太过,容宁也只得忍着,嘴上关怀:“舒爽就行,时长不重要。”

车津听底下丫鬟说妻子上午看十八铜人两眼放光,只觉得她这句夸奖带着十足的敷衍,不免有些心寒。

容珩写完信,让余祝快马加鞭的送往齐王府,随后沐浴焚身。

等他弄完,温婉午觉已经歇得差不多了。

容珩坐在塌边擦头发:“下午做什么?”

温婉揉了揉迷茫的眼睛,看了一眼娇杏,回想舒王妃和慈云主持的话:“好像没什么安排。”

容珩看向进来的女儿:“想采野果吗?”

瑜姐儿点头。

白寒寺后边有一个果园,里头种着各式各样的水果,都是野生长的,女儿听说的时候就很感兴趣,容珩答应过要陪她采野果。

得到允诺,瑜姐儿拽着容珩的手,就往后边走,兴高采烈道:“去摘果子咯!”

温婉随后跟着,道:“正好多采一些,晚上吃斋饭给大家尝一尝。”

瑜姐儿没吃过野果,她对未知的东西,都很好奇。

他们刚到,就碰到了容宁一家,带着凯哥儿,也在摘果子。

“七弟,今晚吃饭,你应该在吧?”容宁王温婉这边走来,笑着问道。

容珩:“嗯。”

容宁微笑,不过笑容里藏着一些不怀好意。

温婉与她相处久了,很快能分辨出容宁笑容里藏着的刀子,不免有些无奈,只觉得自家的小姑子确实有点闲得慌,成天都想着坑弟弟。

不过,她也没什么好怕的。毕竟自个儿也没做什么亏心事,根本不担心容宁会使什么小绊子,无非就是不痛不痒的几句揶揄话而已。以她的脑子,又能想出什么高明的花招?

走进果园,只见绿茵茵的一大片果林,隔着老远的距离,果香却扑鼻而来,等着人来采撷。

容珩陪着他们摘了一会儿果子,盯着女儿爬树,他在下面托着,尽量保护女儿不受伤。

容宁站在一边,冷眼瞧着,不免打趣道:“今早十八铜人的腹肌可真好看,还有那胳膊,粗得呀,七弟媳,我感觉不比我们七弟差,你说呢?”

容珩朝温婉看过来。

温婉本想装没听见,糊弄过去,但被容珩的目光注视,只好敷衍地笑了一下:“还行吧,我没怎么看清楚。”

“怎么会?你坐的位置,离他们最近了,”容宁靠到她身边,亲昵地挽着她胳膊,窃窃私语道,”是不是七弟在,你不好意思说?“

温婉无奈的眸光一转,果然见容珩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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