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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他的榻(1 / 1)

楚华正笑着,却见柳裴璟神色一顿,盯着自己身后看,她察觉那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回头看见李之珩和丞相不知何时站在他们园子门口,一句话不说。

李之珩脸上渗着生人勿近的表情,目光从她脸上转到了柳裴璟身上,他嘴角勾起,“想必这就是令公子吧?”

丞相见到柳裴璟和楚华有说有笑的,一旁的黄狗还想扑掉篱笆冲他摇尾巴,他面上有些挂不住,语气不好意思道,“是犬子,让王爷见笑了。”

这下好了,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整个上京的都要知道他儿子在养狗了。

读书人还爱搞这些玩物丧志的。

楚华哪知道丞相在想什么,只发现他眉毛快扭成蛆了,心中想着,许是觉得自己儿子与她一个侍女玩在一起,有些丢人吧。

“过来。”李之珩命令道。

楚华恋恋不舍的放开春花,目光在柳裴璟身上流连一会,还是缓缓朝李之珩那儿走去了。

丞相打圆场,“既是王爷的侍女,在下也不好说教,不过王爷念在她年纪尚小贪玩也是常有的份上就不要过于严厉了……”

“丞相宽宏大量,不过这不听话的人,越是年纪小越是不能纵着,本王还有事要处理,就不继续叨扰府上了。”

李之珩转身离去,楚华便疾步跟上。

丞相眼神有些意味深长看着这二人一大一小离开的背影,半晌他回头看着若无其事的柳裴璟。

“不是让你别老放这狗出来吗?”丞相叉腰指着柳裴璟道。

柳裴璟无辜道:“我没放啊。”

“你都把人家带到狗舍了,这和放出来有什么区别?这事要是传出去,你还怎么翩翩公子呢?”

柳裴璟转身离开,头也没回一下。

他爹就爱把养狗和他的生前名联系到一起,论他说了几百遍,他爹都不会听的。

好像至今为止,他爹只有这一个话题能和他聊的一样。

每次来看他,都说春花怎么惹事了,或者又拆家了,什么都怪春花,等他去的时候,春花都在安安静静的睡觉。

总之这些拿春花背锅的事情,他听来听去,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春花只是条狗,它做错什么了……

……

回府的路上,楚华以为自己要跟着马车走路回去了,结果李之珩还是让她坐上了车,直接打消了她心中的喜悦。

楚华忍不住转移李之珩的注意力,“那个……我想问,今天为什么要来丞相府?之前我们还要杀柳裴璟来着……”

“给你说亲。”

“什么?”楚华瞪大眼睛。

李之珩没有回答,楚华看见他又闭上了眼睛,车厢里陷入一片死寂。

可给她说亲?为何找丞相?难道要他儿子来给她一个侍女提亲吗?这不荒谬吗?

回到王府,李之珩吩咐她,“明日去城郊外行宫,你收拾一下。”

楚华远远看着李之珩走远的背影发呆,苍葭手里端着案板,上面摆放着明日出行需要的衣服,领着她回到自己的小院。

苍葭给她换下衣服,要她试新衣,那是一套金丝修边而成的裙子,仔细看能看出绣的是青鸟图案,外衬是玉色烟萝薄纱,里衣为纯白色,做工简约却彰显贵气。

“苍葭姑姑,明日他是要带我去见父皇吗?”

楚华摸了摸衣袖上的金边刺绣,腰上还带着金花芙蓉玉佩,衬得她整个人温雅大方。

“王爷自有安排,不是吾能揣测的。”

苍葭给她整理好衣服,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衣服合身。”

这时素采神色匆匆地走进来,附耳在苍葭边上说了几句,楚华有些疑惑,等素采走了之后,苍葭告诉楚华,“现在无事了,你先去暗楼处理要务吧。”

苍葭说完就走了。

楚华也没多想,只待晚上从暗楼回来的时候路过芙蓉堂听见风信气嘟嘟地说着什么。

风信责怪道:“素采,为何当时你不去布菜,让那楚华掺和什么个劲?现在好了,王爷胃疼又犯了,如今还发起了高烧……”

素采委屈的摇头,脸红的辩驳,“这不能怪我,原先王爷就爱带着她,后来布菜的事情一直都是默认她来做了,我,我……”

“都不许吵了!此事不许让楚华知道了,你们听见没有?”苍葭揣着双手出来,呵斥道。

风信和素采被这么一呵斥,立马安静了,二人神色虽然还是不满,但是不敢在苍葭面前再多说楚华什么。

楚华躲在柱子后面听的一清二楚,她想到白日里李之珩吃下的麻辣兔头,又喝了烈酒,碗里到处都是红通通的辣椒……

她从来不知道李之珩饮食清淡是因为吃不得辛辣食物。

她绞着手指,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可风信和素采还守在门口,心中打定主意,半夜再去看李之珩。

夜深人静,楚华偷偷摸摸地翻窗进到李之珩的房间,他的屋子宽敞,隔壁还有一间耳房,此刻风信值夜,应该在那休息了。

她蹑手蹑脚地绕过屏风,屋内漆黑,只有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李之珩静静地躺在床上,睡着了一般。

楚华第一次见到熟睡地李之珩,歪着脑袋仔细地打量他一番,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额头,看看他退烧了没。

谁曾想她的手刚放上去,就被惊吓住了,体温这般高!

此刻李之珩应该是昏迷了吧,她捂住自己的嘴,看向耳房,怎么办,自己又不能叫风信过来。

楚华把毛巾打湿,放到李之珩的额头上,下一刻自己冰凉的手被一只滚烫的手握住。

楚华以为他醒了,连忙要抽出自己的手躲到床底下,可是一个沙哑暗沉的声音喊住了她,“别走……”

楚华怔了怔,发觉他没有睁开眼睛,看来是昏迷中说的胡话。

楚华的手由着他握住,她久站,腰开始酸了,她把自己半个身体趴在他的床上,调整了姿势后,感觉有点困,侧了身体睡,她不知道自己到了后夜,把昏迷的李之珩压醒了。

李之珩摘了额头上的布,这才发现自己胸闷呼吸困难的源头。

楚华婴孩般熟睡的小脸侧着朝向他,手被他握着,身体蜷缩在床边,看着可怜兮兮的。

李之珩松开她的手,双手架在她的腋窝下,想将她抱下床去。

哪料楚华睡地沉,又爱动,他体力不支地被她压在身下,二人的唇象征性的碰到……

李之珩蹙眉,少女身上散发着温软的体香,已是到了发育的年纪,胸前软软的压着他,竟让他酸软的身体有股莫名的燥热。

他一把掀开楚华,结果将她翻进了床的最里边,好像梦见了什么好吃的,嘴里吧唧几下又没动静了。

风信听到轻微的动静,就点了灯,赶紧从耳房里出来了,李之珩一挥手,将帘子放下,盖住了二人。

风信担忧道:“殿下,您是身体又开始不舒服了吗?要不要属下去盛碗热汤?”

帘子后面幽幽传出一句,“不必了。”

王爷这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风信只好回到耳房接着睡了。

次日,苍葭进屋掀了帘子,看见床上躺在里侧的楚华盖着被子睡得正熟,而李之珩身上空无一物,此刻身体滚烫,吓得苍葭惊呼了一下。

身后的风信和素采异口同声,“王爷怎么了?”

苍葭一把拉上帘子,冷静下来,“你们都出去,王爷由我来料理。”

床内的楚华被吵醒,睡眼惺忪地起来,疑惑地看着自己盖的被子,赶紧摸了摸李之珩的额头,又是一阵惊叫,把刚踏出门口的风信和素采给怔住了。

他们二人转身,“苍葭姑姑,我们好像听到楚华的声音了。”

“都出去!”

“是。”风信和素采不敢多问只得连忙离开。

“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在这?”苍葭姑姑严肃喝了一声。

“我马上去请大夫。”楚华将被子全都推到李之珩身上,下了地来不及穿鞋就跑了出去,苍葭来不及阻止,只能无奈的摇头。

楚华一出门就把风信和素采给撞开了。

“你看吧,我就说是楚华。”风信看着楚华的背影。

素采担忧道:“她跑这么快,鞋还不穿,不会是王爷出事了吧?”

风信和素采二人连忙回屋,看见苍葭正命人打来热水,侍女拿着昨日大夫留的药去了厨房。

风信和素采心照不宣,不再多问方才的事情,只是关心李之珩的病情。

此刻楚华光着脚在大街上跑,差点撞到一辆马车,马夫大骂,“看着点路啊!”

楚华从地上起来,顾不上手掌被擦破了皮,“对不起对不起。”

“青古,不许这般无礼。”

马车里的人掀了帘子看向地上的楚华,看见她手上的伤,连忙下车扶她,“你没事吧?”

“柳裴璟?”

“这天不冷啊?你光着脚?”

路上的行人纷纷朝楚华看过去,柳裴璟脱了斗篷裹住了她浑身上下,将她抱进车里。

“哎哎哎……柳、柳裴璟,你别……”

楚华看着一向温文尔雅的柳裴璟,这突如其来的强势让她措手不及,等坐到车上的时候,她才发觉自己脸上有些发烫,烫得她晕乎乎的。

柳裴璟看着她小脸红扑扑的,以为她冷到了,“我这有暖手炉,你拿着。”

楚华呆呆地结果暖炉,声音微小,“都说读书人最讲礼数,你怎么还……公然把我抱进马车了。”

柳裴璟歉然道:“方才事出突然,怕你冷到,又怕你的脚被人看见,女子的脚最是宝贵,不能轻易示于人前的。”

楚华点点头。

“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楚华一拍脑袋,开始焦急起来,“嗷嗷嗷,我、我要来给我家王爷找大夫,他病了来着。”

“你先别急,这样吧,我知道城里有一家医馆,那的大夫最好,我去给你请吧。”

“那会不会耽误你的事情?”

“无妨。”

楚华看着自己,抱歉道:“都怪我,冒冒失失的。”

柳裴璟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乖,小事一桩。”

被他这么一摸,楚华抱紧了暖炉,悄悄地把头埋进他给的斗篷里,“谢谢。”

……

大夫给李之珩看完病,针灸了一番,一会便开了几副药,说是无大碍了。

李之珩也慢慢苏醒,看着床边站着的苍葭,风信,素采,楚华,还有一个柳裴璟,他微眯了眼睛,声音沙哑道:“柳公子怎么也来了?“

转睛一看,楚华身上还披着那件白色的斗篷,他目光又放在柳裴璟身上。

柳裴璟把路上遇到楚华的事情说了一遍,看出李之珩神色凝重,虽然不解,但还是主动提出告辞,“王爷既是醒了,裴璟改天再来拜访。”

李之珩看向楚华,他嘴唇干燥,面色惨淡,可嘴角冒着似有若无的笑,“柳公子,你的东西别忘了。”

柳裴璟一怔,楚华也反应过来,连忙将斗篷解下来还给柳裴璟。

“多谢王爷提醒。”

柳裴璟转身离开了。

等人走之后,李之珩遣散了所有人,只留下楚华。

“本王今日身体不适,行宫之事明日再说了。”

“楚华不急,等您的身体好些了再去也不迟。”

李之珩咳嗽了几声,楚华连忙去倒热水递过去,李之珩半靠着床头,被子拉到了腰上,对襟来的白色中衣微微敞开,里面的劲瘦的肌肉若隐若现。

楚华挪开视线,想帮他掖好被子,却迟了一步,李之珩自己拉上了,他正在病中,乌黑的长发散在背后,病容憔悴,有种美人卧病的娇弱感。

这是楚华第一次见他生病的样子。

她嗫嚅道:“对不起,那日我是故意给您碗中夹辛辣的菜的,但我不知您吃了这些会胃疼……”

她一脸歉疚的低头,双手抓住李之珩的手臂,跪在他的床边。

李之珩瞧着她黑漆漆的颅顶,露出白生生的脖子,模样像只低头认错的兔子,此刻正温软地匐在床沿等待他降下惩罚。

他竟想伸手抚摸她的脑袋,搓圆捏扁……“罢了,此事念在你是初犯,我也懒得罚你了。”

楚华欣喜地抬头,“谢谢叔叔!”

李之珩皱眉,条件反射般地从她的手里抽离了自己的手臂。

而楚华愣在了原地,她不解道:“您哪里不舒服吗?”

“出去。”李之珩翻身躺下,把被子拉高,似乎是不想再理她。

这种突如其来的冷场好像十岁那年,她跪祠堂的那一刻,李之珩告诉了她所有的事之后,警告她不许再叫自己叔叔的那个晚上。

“对不起,楚华忘了您的告诫,但是您在楚华心里,永远是最好的亲人。”

她看着用被子隔绝她的李之珩,说完这句话,缓慢地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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