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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兰之交(三)(1 / 1)

待郭飞将“钟世幡”这个名字说出后,整个屋子里变得十分安静,氛围有些沉重。

“梁景帝十年的状元,钟世幡,也是如今的当朝红人,钟太师。”苏齐月率先打破了沉默。

“钟太师真是一段传奇,自他科考以来,一直都荣登榜首,他可是一连三元的。”荆良玉讲到钟世幡,眉飞色舞起来,毕竟谁都会惜才。

“钟太师也算是鱼跃龙门了,本官听说他没有任何家世背景,自小跟母亲一起长大,全靠母亲杀猪为生。”顾清风滔滔不绝讲起钟世幡的经历来,这在大梁并不是秘密,“钟太师感其母亲恩德,为此读书更加用功,终于在先帝十年时中了状元,光宗耀祖。他还将母亲接去雍都,使她享尽天伦之乐,据说在他母亲生辰时,钟太师身着彩衣,在筵席上为其跳舞,满雍都知道他的孝心。”

在没有耿常安那件事以前,苏齐月一直也觉得钟世幡是个好官,他一马当先,敢于直谏,对于自己的身世背景,母亲是位杀猪匠这件事,别人议论起来,他也不怪罪,反而将它放在明面上,说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样的话,是百姓“鱼跃龙门”的代表,是众位读书人的榜样。

“贪”这个字,放在钟世幡身上,在大梁百姓看来,那是不可能的,给钟世幡编撰的歌谣人人传颂,甚至坊间三岁孩童,都会哼唱几句。

有些人,真是将面具戴的太好了。

“长史大人可知,梁景帝十年的状元,原本是潘玉兰。”苏齐月修长的手握着茶杯的,抬头道。

“这。”顾清风大吃一惊,“月儿竟全然知晓,我竟全然不知晓!”

看来还是书看得少,顾清风在心里暗自发力,回去得再多买些书看。

“钟世幡,他可真会做戏,你们这些人,可都叫他蒙蔽了。”郭飞的眼神中充满了讥讽,“若不是钟世幡告密,谁会知道潘玉兰是女子,甚至连我们都不知道!”

“呸。”丁修为听着“钟世幡”这个名字,只觉晦气,“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潘玉兰与他是同乡,想当年他能来雍都,雍都吃穿用度都要花费大量的银钱,难道靠他母亲杀猪的挣得那几个子吗?全靠的是潘玉兰鼎力相助。可他如何?好心当作驴肝肺,去告发潘玉兰是女子,最终这状元之位,才落到他这个榜眼身上。”

“所以如今我们看到的,都是假的?”顾清风今天已经被震惊多次,他还一度将钟世幡当作自己的榜样,“钟世幡其实是个虚以逶迤的小人?”

“嗯。”郭飞冷哼了一声,眼神中的讥讽更深了,“他怪会做戏,若不是山长告诉我们,我们至今都蒙在鼓里。他是博学多才,可他的心肝是黑的。”

待众人说完后,又是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若有所思,似乎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同的想法。

“苏秀才,您托我办的事,已经办妥了。”此刻门外想起明轩的声音。

“好,带他进来吧。”苏齐月喝完最后一口热茶,打开了房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位的老者,他有些胆颤,探着头往屋子里瞧。

“掌柜的。”苏齐月朝着这老者行了个礼。

“这又是谁?”顾清风总觉得摸不着头脑,“月儿,你什么时候托明轩做的事?我怎么全然不知晓?”

明轩一乐,“长史大人什么事情要是您知晓了,那全天下就都知晓了。”

“去。”顾清风白了明轩一眼。

“启禀长史大人,小的乃济世堂药铺的掌柜。”这掌柜本还在高兴地数着这月的药材,没想到一群侍卫冲进来,当场将他带走了,他一路上一直在想,难道是最近将药材卖了个高价的时让人给发现了?心惊胆战了一路,如今到了这书院,就更加不知道要来做什么了。

“敢问掌柜的,最近是否卖出过砒.霜?”苏齐月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药铺掌柜神色一凛,“本月确实卖出过砒.霜。”

“那掌柜的可能认得出那买砒.霜之人?”

“自然是认得出的。”药铺掌柜自信道,“砒.霜有剧毒,是‘虎狼之药’,平日里鲜少有人买。在今年,也就本月有人买过一次,我大概还能记得那人的长相。”

“那掌柜的便来认认,在座的几位,是哪一位买的砒.霜?”苏齐月将折扇一展,冷冷地看向坐着的那几位。

顾清风已经沉迷在苏齐月这飞快的变脸速度中无法自拔。原来将几人重新换了地方,问了一大堆话,是拖时间让明轩去调查下砒.霜之毒之人。

这样不仅问出了当年的往事,趁此套出杀人动机,还能挤出时间去找证人。

月儿还是如此雷厉风行,不会因为眼前之人是她的塾师而意气用事。

牛!

药铺掌柜虽年事已高,但记忆力极佳,平日里这药材几斤,那药材几两,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只见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走到几人面前,眯着眼睛细细辨认了一番。

片刻后,药铺掌柜指着穿着蓝衣的人道,“是此人。”

药铺掌柜指的人,正是神色黯然的丁修为。

“修为!”郭飞大惊,大声喊道,“你为什么要给山长下毒!”

丁修为摇着头,脸上一抹苦笑,其实他早就知道事情会败露,可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毕竟在临渊府,买一些名贵或者有毒的药材,是要画押签字的,就算他在药单上签的不是自己的名字,又如何,只要比对笔记......

没想到这位学生竟用了几盏茶的功夫,直接将那药铺掌柜给叫来了,这样还如何辩驳。

“我从来就不输他啊,为什么你们总是高看阎成一眼呢?”丁修为笑得更加厉害,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地握成一个拳头,“在雍都是,在这里也是,大家明明师出同门,为什么我丁修为非要被阎成压一头!在雍都做官如此,在临渊府做山长亦如此!”

“修为,你疯了!”郭飞的眉毛紧紧皱起,怒不可遏地吼道,“我们不是好兄弟吗?太长职位如何,山长的位置又如何,那是全靠自己的本事,阎成有和我们争过一丝一毫吗?”

“我的文采,明明就高过他,就因为他是世家之子吗!”丁修为的声音越来越颤抖,“他的琴是我教的,他的一手梅花小楷也是我教的......”

“山长的琴的老师教的,可却远远超过了老师,如高山流水,婉转连绵,山长的梅花小楷也是老师教的,却被先帝啧啧称赞。老师,是这样吗?”苏齐月终于开口一针见血道。

阎成在雍都的传说,可远不止这些,那可是景帝十年的探花郎。

“学生听过山长抚琴,与老师相比,有过之而不及。”

“你闭嘴!”丁修为眉目间透着阴沉,眼神中透着大片怒火,“凭什么你们都认为他好,我明明比他更努力,他花一天背的书,我要背三天,他出口成章,而我却要将诗书拿出来反复诵读,才写出寥寥几句。”

“为什么你们都看好他,就连潘玉兰也看好他。”丁修为,“梁景帝十年的探花郎又如何!不还是死在我的手中,看看当日他看到潘玉兰的那副样子了没,他是在后悔!后悔当初没有救潘玉兰!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只有我,才更有资格,站在潘玉兰身旁。”

“修为,你真是糊涂。”郭飞神色戚戚,“山长对潘玉兰,从来就不是男女之情。”

“怎么可能!”丁修为怒火中烧,呼吸急促起来,“潘玉兰如此优秀,就像天上皎皎的明月,想让人伸手去摘,阎成他怎么可能不动心?”

“老师也爱慕潘玉兰吗?”苏齐月淡淡开口,“那潘玉兰在宫门口长跪时,老师可去看过她一眼?老师们又真是是潘玉兰的好友吗?为何学生听说,潘玉兰长跪宫门口五日,无人敢为她说一句话。”

“我我我......”

丁修为瘫坐在椅子上,突然再也说不出话来。

随着几声清脆的掌声响起,荆良玉在一旁鼓起掌来,“苏秀才真可谓字字珠玑,实在是精彩。可真的是丁修为害死的阎成?那碗下满砒.霜的毒药似乎并没有进山长之口呢,全都便宜了素冠荷鼎不是吗?倒是在下觉得......”

此刻孙淼从门外走进来,端着托盘一看着屋里的动静,有些不知所措,“大家都饿了吧,我给大家煮了些面条,一起吃些吧。”

当孙淼路过荆良玉身边时,她一把抓住了孙淼的胳膊。

孙淼一惊,面汤洒在了他的手背上,险些将面碗打翻,他挣脱荆良玉,将托盘放在桌上,转身去责怪荆良玉,“你这人发什么疯,烫死我了!”

荆良玉继续拉住孙淼,随后展开桌上的画像。

“在下倒是觉得,孙兄与这位潘玉兰,在眉眼处有些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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