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也冷着脸看去。
是方天。
方天笑得客气：“温小姐这是要出去？”
温也对陆砚有怨气，看方天也不那么顺眼，也懒得装模作样了，没什么表情地问：“有事？”
方天第一次看到她甩脸子，颇觉意外，又想到今天一早上弥漫在九爷周身的低气压，了然。
九爷和温小姐估计是吵架了。
他笑道：“是九爷让我过来给温小姐送些东西。”
温也这才看见他手里拎着某奢侈品礼盒。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温也这人吃软不吃硬，方天堆着一脸笑，她不好再拉着脸，“不用了，我不缺这些。”
她绕开他便想走，想到什么，她又折返回来，认真地说：“你去告诉陆砚，别拿这些鸡零狗碎的玩意打发我，再替我谢谢他这段时间的帮助，我以后就不去御澜庭了。”
当她没有脾气么。
她虽不清高，但也不会自甘下贱，白白给人当枪使，还要当个小玩意儿陪他逗趣解闷。
她图什么？
不就是走投无路了才图他庇佑么。
既然达不成共识，那就一拍两散。
大不了，她不在这行干了。
她本来想去找陆砚的，看到方天拎着礼物来，堵在胸口的那口气忽然就没了。
她扔下方天就要走回电梯，正按着按键，就听身后方天喊了声：“九爷。”
温也怔了怔，下意识转身，只见男人已经到了近前，难得没穿外套，衬衫袖子卷至手肘，露出漂亮的小臂线条。
他从方天手里拿过礼盒，径直走到温也面前。
“不去御澜庭去哪里？”他问。
那语气说不出的危险。
温也扯了扯嘴角，“那就不劳烦陆先生操心了。”
陆砚盯着她看了几秒，像是气笑了。
“臭脾气。”
温也柳眉一竖，阴阳怪气道：“是啊，陆总脾气最好。”
陆砚将礼盒递给她，“拿着。”
“谢谢，不必了，无功不受䘵。”
方天抹了抹额角的汗，小声劝道：“温小姐，您就快收下吧，九爷亲自挑了一上午的。”
陆砚皱眉：“多嘴。”
温也一愣，看了看那礼盒，又看了看陆砚的脸。
她怎么这么不信呢。
陆砚道：“节目还没播，你就想过河拆桥是不是太早了些？”
温也木着脸小声说：“不是你提上裤子不认人么。”
陆砚的表情一言难尽。
温也被他看得莫名心虚，直觉她再不顺着对方的台阶下，自己要倒霉。
她接过礼盒，很不走心道：“谢谢了。”
大厅人来人往的，她不想在这里和陆砚发生这种莫名其妙的争吵，正好电梯叮地一声打开，她快步走进去。
陆砚冷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交易就交易吧，你放手去做。”
“什……”
电梯门已经合上。
温也按了几下开门健也无济于事，等她从电梯出来，从楼道回到大厅，陆砚已经离开了。
——
车里，方天频频从后视镜里悄悄打量陆砚。
陆砚闭目养神，薄唇轻启：“你想说什么？”
方天斟酌道：“九爷，温小姐可能对你们的关系有一点误会，要我帮您和她解释一下吗？”
陆砚不语。
半晌，他语气很淡地说：“不要多事。”
方天赶紧闭上嘴。
李健安的红山基金会那么大的事交给谁都比一个在京北毫无根基的温也办得好，但他家九爷还是把这件事交给温也了。
这哪里是拿人当棋子？
这分明是给她铺了一条康庄大道，用李健安为她在京北造势。
可惜温小姐显然没有体会到九爷的良苦用心，低估了她自己在九爷心里的位置。
一路回到公司，陆砚坐下后，顺手便打开了平板。
温也的声音瞬间传出来。
那是她以前还在淮城时的节目，屏幕上的她明艳动人，笑意浓然。
陆砚放着视频后便不管了，将她的声音当作背景，开始处理桌上的文件。
方天默默地把门关上。
九爷的心思他不懂。
天天听人家节目，那些内容他听得都快倒背如流了，九爷也听不腻，想来是喜欢温小姐的。
要不是喜欢，何必一大早带着一肚子气还亲自去挑礼物？
不过，想到温也说的那些话，方天暗暗咋舌。
温小姐也真是的，怎么就只把九爷当金主呢？
就不能有点野心，发展一下别的关系吗？
别的女人恨不得傍上九爷，当上陆少夫人，温小姐倒好，一副随时打算利用完就抽身离开的样子。
搁谁当这工具人不生气？
温也自是不知道方天心里怎么想，她回到办公室后，盯着桌上的礼盒半晌，鬼使神差地打开了。
秦悦从外面进来，一眼便看到礼盒里面躺着的女士手表，哇了一声，道：“小也，你发达了？这可是G家上周刚出的全球限量款情侣手表，有价无市。”
她激动道：“小也，苟富贵勿相忘啊。”
温也怔然。
她喃喃道：“金主送的。”
秦悦瞬间哑火，甚至还有些担心，四下看了看，生怕这话被人听见。
“祖宗，快闭嘴吧，别提金主了好吗？”
温也回神，合起盒子笑说：“行了，好好做事吧。”
心里琢磨着什么时候把东西还回去。
她是走投无路找的陆砚，只图借他的势在留在圈子继续做她自己喜欢的事情，没想图他的钱财。
她一向目标明确，是自己的东西她会想尽办法拿回来，不是自己的她不占半分。
秦悦离开没一会儿，突然叫了她一声，快步走过来，将手机拿给她看：“小也，之前我们查的那所红山基金会资助的孤儿院有人跳楼了！”
温也猛地起身，心里什么杂七杂八的心思都没了，随手将礼盒扔进抽屉里，抓起包包就往外跑。
“秦悦，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