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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分复杂的一章(1 / 1)

只见……

青年人靠在榻上,雪一般白净的里衣褪了大半,漏出一片肩膀,锁骨处的线条清晰又诱人,青筋在他白嫩的肌肤上格外明显。

君慈散着发,乌黑的发丝遮挡住后背上的春色,但沈鹊还是瞧见了,在那瘦弱的身体上,是数不清的结了疤的伤口。他手里握着柄铜镜,像是想瞧瞧背上的伤口,可惜有些困难,一个没注意便扯到了伤。

“嘶……”青年咬着唇倒吸一口凉气,喉结微滚,纤细脆弱的脖颈微颤了颤。

菩萨低眉,礼崩乐坏。

沈鹊立在原地,一时间像是被定住了的木偶。

宫规森严,沈鹊被皇帝养的极有规矩,且不说男女之别如何,她更是连一页解闷儿的话本都没看过。

她眨眨眼,将衣袖悄悄地向上扯了扯,又看了看自己手腕,像是不太确定一样,再度抬眼看向床上那人白的发光的后背。

嗯……原来男子的肌肤比她一个姑娘都白嫩。

“夫、夫人?”

君慈似乎才发觉屋内进了别人,他先是一惊,温和的眼眸染了些雾意,轻轻说:“夫人……我虽不受父皇喜爱,倒也还未低贱到这般。”

“夫人既然对我无一丝情意,又何必如此折辱我……”

这厮又装上了。

沈鹊腹诽着。

她有些呆滞,本是想不留痕迹的转身离开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可谁叫她生性要强,听了君慈的话,没忍住回怼过去:“这整个飞燕司都是本座的,不就是忘了敲门吗……”

说到这儿,也不知哪个字眼刺痛了君慈,他那双含水的眸子更加湿润。

君慈垂下眼,睫毛忽颤,细声道:“夫人说的是……”

沈鹊顿时语塞,本想说的话也没再说出口,她张了张嘴,到底是没离开。

“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没人知会我一声。”沈鹊走近了些。

下一瞬,她忽然靠近君慈,手搁着被子搭在对方肩膀上。

君慈身子猛地一颤,下意识的想躲开,他微抬了抬眼。

“刚醒……夫人这是作何?”

沈鹊没理会君慈的躲闪,她拿起一旁的药粉,借着纱布沾了些,轻拍在这人伤口上。

“伤口都裂开了,你因我才遭的这罪,我总归是要管你的不是?”

像是想要隐藏自己的心虚,她又道:“我这人向来受不得别人的情。”

“你的救命之恩,我会还的。”沈鹊认真的给青年上着药,嗓音清脆,不带一丝旁的情愫。

细微的疼痛君慈尚可忍受,但当沈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背上、冰冷的指尖划过他肌肤时。

不可否认,君慈有一瞬间的怔神。

那颗沉寂半生的心,忽然觉得有些发痒,似乎在这个冬夜才开始真正的跳动。

沈鹊利落的将男人的伤口包扎后,发觉自己手上被蹭了不少的药粉,转过身去门旁的盥器处净手。

她背着身,耳垂的那抹嫣红,谁都未发觉。

“夫人倒是包扎的极熟练。”君慈拢了拢里衣,靠在榻上,百无聊赖的捏着被角。

沈鹊不紧不慢的擦着手,顺口答道:“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伤也没少受,常有身边人照顾不到的时候,自己也就学到了点皮毛。”

沈鹊把话说得风轻云淡,君慈倒是一愣,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抬起眼睫望向对方的背影。

好纤细的腰肢……

君慈收回目光。

沈鹊回过身,看见君慈正垂着头不知想什么。乌黑的发丝垂落在他肩前,挡住半边容颜,只瞧得见那长翘的睫毛以及微微泛红的鼻尖。

许是受了伤,今日的他难得的安静,没有了先前那般出口惊人,乖顺的模样像极了某种失意的小动物……

“你……那日为何要替我挡着?”沈鹊心头思绪平静下来,她靠在门框处,用身体挡上顺着门风吹进来的冷风,寒意在她脊梁处攀沿而上,倒是得了几分清醒。

君慈捏被角的手指缓缓松开,他缓了片刻,语气平淡似水:“我也不太清楚。”

“许是怕夫人痛……?”

怕她痛?说的好像这人自己不怕痛一样。

想到这儿,沈鹊脑海中忽然浮现起那日君慈望向她的目光。

他明明痛苦至极,偏又万分懂得隐忍,双唇咬的都快见了血,也不愿吼出声来,只会用那双湿漉漉的眸子同她诉苦。

如此一张酷似观音像的脸,因她做出那等表情,真是罪过。

“贯会使些绕指柔的伎俩。”沈鹊闷声道。

她错开目光,又不知该看向何处,人前狠辣的沈司主此刻忽然有些像憋了气的孩童。

“这次是实话,天地可鉴哪,夫人。”君慈撇了沈鹊一眼,小声呢喃着。

女子冷哼一声,手不自觉的便想拿出怀里的烟斗。

“我才不信。”沈鹊轻声驳了君慈的话。

除了阿父和她的左右使,沈鹊才不信有人是真心为她好。

“夫人,你还记得我们先前的约定吗?”

青年眼角微微扬起,唇角轻柔的翘起。

沈鹊当然不记得跟这人有过什么约定,黛眉微蹙,斩钉截铁道:“你我没有过约定。”

君慈抬眼端详着沈鹊,眸光雪亮,嗔怪道:“夫人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他指了指墙壁上钉着的那柄匕首。

“不是说好了下次来会替我把那匕首取下来的吗,夫人。”

沈鹊一愣,舔了舔干涩的唇角,少顷,才答:“下次……”

她一句话转了好几个弯,最终挑了挑眉,轻飘飘的说:“下次是下次,下次再说。”

君慈:……多么酣畅淋漓的爽约呀。

“时候不早了,我今晚还有事要做,你早些歇息,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叫你那近侍找玉临说就好。”

沈鹊把话说得很隐晦,但君慈这般精明,不用深思也知道她要做什么。

青年没拦着。

沈鹊自顾自的点点头,推开房门,准备离开。

冷冽的寒风在开门的那个瞬间拍打在女子的衣物上,她紧了紧氅衣,忽又想起来什么似的,顿住脚步,侧眸道:“房门关紧些,你身子本就弱,也叫人省点心。”

君慈面上的笑意微变,他像是想压下唇角上扬的弧度,可惜事与愿违。

他笑得很是开心。

这是他来飞燕司这么久,第一次见沈鹊同他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而且还是在关心他,从来没有人关心他……

沈鹊想的倒是蛮简单的,她只是不想亏欠君慈太多。

沈鹊走了没多久,洛华便回了鹤兰小院。

他刚推开门,就瞧见殿下望着墙壁上的匕首愣神。

“殿下,属下知道您不喜被束缚着,但那般重的伤,总归是要纱布护着些的,属下给您包一下伤,如何?”

“您就准了吧。”

洛华好声好气的哄着,也不见君慈应答。

“殿下?”

洛华刚要再开口,就看君慈摆了摆手:“已经包好了。”

他像是强调着什么,又道了一句:“我夫人给包的。”

洛华性子直,听不太出来君慈的言外之意,他木讷的点点头,说起了别的事:“殿下,您说您也是,就算是以身入局,也不能这般糟蹋自己呀。”

“我跟您学了这么多年,也没听得三十六计里还有英雄救美这一计呀。”

洛华说的认真,越说越气愤,他横着眉,像是在给君慈打抱不平。

“殿下昏迷虽是装的,但好歹也是晕了这么些天,那沈鹊定是有江左道人的下落!她若是真有心,早把道人请过来给殿下救治了。”

“要不怎么说,女子最是薄情!这门婚事不妥,等我家殿下大计一成,什么样好的女子寻不到?”

“殿下你也莫要沮丧,换个姑娘早对殿下您情根深种了,这沈鹊……她不上钩,她不懂殿下您的好!”

“她没品!”

洛华得出结论,猛地一拍手,他在武学上的造诣虽不能说登峰造极,但也算是人中龙凤,这一巴掌用足了劲儿,震的他自己都浑身一颤。

偏偏殿下像是被什么勾了魂一样,朝那匕首笑的入迷,嘴里还不知道喃喃自语着什么。

“下次?下次的意思就是说……夫人还会再来我房里。”

“下次、下次、下次的下次……”

君慈也得出一个结论。

“如此来说,夫人会和我有数不清的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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