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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1 / 1)

夜里魏忱伏案办公,到了中夜时分方才顿笔,坐着出了神不知在想什么。

起身打开了房门,寒风顿时涌入一时清醒,正在屋外打盹的宋文顿时没了倦意,小跑着上前恭顺着开口:“主子有何事吩咐?”

魏忱只着绸缎寝衣,缎面在月色与灯火下流光,凤眼微垂薄唇淡淡抿着,思索了半晌才抬眼看向宋文。

宋文有几分摸不着头脑,打起精神来在台阶下仰看着魏忱,见他俊颜认真偏偏故意一副云淡风轻:“她可用膳了?”

宋文回想了几刻前夫人那边的回话,老实开口:“回主子,夫人那边说是已经就寝。”

这话的意思是,沈姮压根没用膳。

宋文心里为魏忱捏了一把汗,心下叹了口气:大人在官场如鱼得水,玩弄起权术仿若信手拈来。怎么到了感□□上反倒糊涂了

“想必若是大人去劝劝夫人,夫人定然不会不给大人面子,夫人本就体弱,不按时用膳可是会伤身子。”,宋文斟酌着说道,留意着魏忱脸色。

魏忱在听到沈姮一直未用膳后立马冷了脸色,比那寒天还要冻人,骨节分明的手捏着门框青筋浮起。

元胡接收到宋文递来的眼色,硬着头皮出声劝道:“这府中下人也不知怎得,议论您与夫人生了间隙。”

魏忱语气冷厉:“那便该罚的罚,再有下次一律赶出府。”

半晌,又淡淡一句:“她不吃伤的是她的身子,我又何必……”,话没说完便赌气一般关上了门。

留宋文和元胡两人大眼瞪小眼,元胡抱着佩剑无奈笑了笑。

第二日沈姮打着哈欠起了床,坐在梳妆镜前由几名侍女伺候着梳妆洗脸,铜镜里映着身着寝衣的窈窕佳人,梳妆的侍女眉目柔顺,赞叹道:“夫人真是生得极美,奴婢从未见过能出夫人其右的女子。”

伸手不打笑脸人,沈姮也不过是世间俗人,即便是这种话从小听到大,也不由得展颜一笑,更添三分好颜色,虽不施粉黛却教几名侍女看愣了片刻。

沈姮随手拨弄着装满珠钗的檀木妆匣,妆匣中又添了些珠钗,沈姮素手妙白随手取了件流苏金步摇,瞧着陌生。

愣了片刻才想起来,自己妆匣之中似乎一直有添新的珠钗,沈姮开口欲究其缘由的话顿在了嘴边。

是了,一想便知这些玩意物件是谁添的。

沈姮垂眸望着那支金步摇,纯金蝴蝶雕得精巧,似乎下一刻便要振翅飞走,下垂的流苏如瀑,瞧着华贵非常却出乎意料的轻巧。

从前倒是没发觉,沈姮嫁来时沈家备了十里红妆,妆匣里的珠钗足有数百件,再加上自己本就对那些东西不甚在意,因而之前从未发现。

只是……

那侍女见沈姮垂眸一直看着那支金步摇,轻笑了声恭顺道:“这支钗子夫人喜欢,今日可要佩戴这支?”,说完见沈姮未曾拒绝,便取了桌上那支金钗在沈姮绾好的发髻上比划:“夫人你瞧,当真好看的紧!”

铜镜里侍女眼中掩饰不住的惊艳,而坐着的女子眉眼绝色,唇不点而朱,雪肤墨发比之金钗更教人移不开眼。

沈姮面无表情取过那支金钗,将檀木匣子最底下一层拉开将其放了进去,倒像是避如蛇蝎,声音清温:“不必簪这支。”

丫鬟不知夫人怎么了,却也素养得当不多过问缘由,顺从地取了某日里沈姮佩戴过的簪花轻轻簪上。

镜中女子如今不过二八年华便美得如此,若是再长几岁不知又会是如何倾城。

侍女轻轻出去后合上了屋门,室内如春般温暖,才出来顿时如坠冰窖一般。冷得她不禁忙拢紧了衣袖。

回头看了眼不发一言的梅儿,微微拽了拽她快步走:“梅儿你不冷啊,赶紧走快些去打点热水暖暖身子。”

梅儿微微皱眉,不情不愿却也是冷得随她一道疾步走到下人厢房之中,厢房之中铺着数张床,屋子当中倒也点了几盆炭火,比起外边天寒地冻来却是好了不少。

可侍女们在屋子里依旧穿着臃肿的棉衣,几人随意蹲着凑到炭火便,时不时飘来焦香的红薯味。

梅儿闷闷不乐坐在床铺边,将自己的衣袖褶子抚平,忽而面前递过来了半截黑乎乎的烤红薯,红手冒着热气烫的眼前人“哎呦”一声。

梅儿见状连忙接过,拉过她的手果然见烫了一片红印子:“没事吧兰依?”

兰衣抽回了手好脾气地笑笑,摇了摇头略带疑惑:“我没事,不过梅儿你今日是怎么了,怎么一直神不在焉的?”

梅儿有几分心虚地眨了眨眼,勉强笑笑:“没怎么了,可能是月信快来了。”

兰衣被这个解释说服了,她和梅儿一起入府,两人关系要好,月信时间也刚好凑到一起。

“那你这几日便别碰凉水了,我来洗你的衣服。”

兰衣话音刚落另一边便传来一阵笑声,带着嘲讽与愤愤不平:“我看啊她不是月信要来,是想飞上枝头想得出神了。”

“就是就是,我说兰衣你也别太蠢了,大家都是侍女,梅儿她总使唤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千金小姐呢!”

梅儿一口银牙紧咬,握紧了拳口不择言:“我怎么了,我也是正经小姐出身,你便是一辈子丫鬟命!”

那侍女一听这话手上瓜子也不吃了,走到梅儿跟前叉着腰,气势上足足压了如弱柳扶风的梅儿一头,哼笑着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家里不出事官能有多大?能比得过咱们府上那位真千金?”

沈相千金,恐怕也只有当今公主能比得过了。

梅儿身材倒是一绝,胸脯气得一颤一颤,凤眼含泪当真娇媚:“你,你……”

几人还想争吵,这时管事嬷嬷一脚将门踹开,威严道:“是不是闲得慌,再吵我便给你们多派些活来!”

几人这才作罢。

“小姐长得真美”,喜云双眼含着亮光,直直瞧着沈姮。

沈姮正在书架上翻找东西,听见一旁喜云的话故作嫌弃道:“喜云你要是没事就去一旁吃些糕点。”

喜云戳着手指头“哦”了一声,见沈姮似是真的在忙便乖顺走到一旁,坐下随手取了块杏仁糕点,一边细细咀嚼一边望着眼前人。

今日天气暖和因而开了窗,阳光穿过书架撒着碎金煞是好看,书架旁的人儿一袭青衣墨裙,杨柳如腰盈盈一握,腰间系着繁复的朱砂色丝绦随着墨裙垂地。美人微微弯着秀眉纤长的脖颈,侧颜便已叫人移不开眼。

喜云无事可做便托着腮看着自家小姐,不知不觉一碟杏仁糕全然入肚。

沈姮缓缓来回踱步看了好一会,发觉耳边安静便抬眸看了过去,忽而一双杏眼甜美弯起:“我说这般安静,原是吃食堵住了你的嘴。”

沈姮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赞道:“真不愧是我的人,你这张嘴倒是会吃,这杏仁糕虽是宫中御品,不过一盘糕点换了片刻安静倒也值当!”

喜云一瞧身边云纹白玉碟,方才还摞着好些糕点,这会竟只剩了盘子了。

喜云挠了挠头颇有几分羞窘,伸直了脖子理直气壮:“怪小姐。”

沈姮眨巴眨巴眼睛,一张脸漂亮得惊人,此时多了几分憨态:“又与我有何关系?”

“喜云方才瞧着小姐竟瞧呆了,可不就多吃了些?”

“扑哧”,沈姮怀中抱着书卷,笑得弯了腰,又成了那个顽皮灵动的沈三小姐。

喜云见状也笑,叉着腰道:“小姐说这杏仁糕是宫里来的,喜云可是没瞧出来与平日里吃的有什么大差来,若说好吃,还是觉得府上的莲子酥更好吃的。。”

这话沈姮倒是相信,虽说那盘糕点自送来时还没入口,可魏府之中处处精细,吃食用品皆是上乘。

平日里自己房中的糕点乃是魏府膳房花了功夫所做出来的,比之宫里也毫不逊色,沈姮每每浅尝搁置就便都入了喜云的口中,喜云胃口也养叼了,如今也不喊着去“香十里”铺子买糕点了。

沈姮合了书卷走过来坐下倒了杯茶,轻笑一声半开玩笑道:“那这般想来,嫁给魏忱倒是件好事,能吃到莲子酥。”

喜云撅撅嘴趴在桌上,手上拨弄着杯盏:“不好不好。”

“为何不好?他一没妾室,二有才有貌。”,沈姮依旧笑,悠闲吹了吹茶汤热气。

喜云挠头想了想,魏大人的确挑不出错来,待小姐也好……可:“我当时也觉得魏大人貌美,万千女子都想嫁与他,本以为小姐嫁与他算得上是一段金玉良缘。”

沈姮小口喝着茶汤,肌肤如雪面如初桃,笑眯眯问着:“那如今呢?”

“小姐还记不记得从前和喜云一起看话本子?”

沈姮有几分莫名其妙,点了点头:“当时被父亲发现倒是罚跪了整整一日,和这个有关系?”

“是啊,小姐脾气倔倒是怎么也不认错,当时夜里小姐腿疼的睡不着,小姐在月下亭子里告诉喜云的话喜云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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