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不动声色的将咖啡豆一点一点撵成粉末,语气依旧冷的骇人:“铃兰小姐被虐待了。”
“什么?”贝尔摩德一副非常惊讶的神情,用手捂着嘴巴。
安室透神色依然,连手用力到将器具捏变形都没有察觉到,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她过得很不好。”
“所以……”贝尔摩德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失言,“我也没想到铃兰小姐会遭遇那种糟糕的事情。”
“果真不知么?”安室透抬眸注视着贝尔摩德的眼睛,像是要将她看穿一般,但那些情绪又转瞬即逝,又恢复成那副温风和煦的模样。
贝尔摩德被安室透的眼神盯的背脊发凉,见他没有追究又微微松了口气,要知道惹到面前的男人生气后果难以想象,最好不要招惹他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银白的月光像是揉碎在了东京的街巷里,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的东西,哪怕是深夜,这里依旧如白日繁华般。
身着白色礼服,头戴白色高沿礼帽,右眼佩单色眼镜的男子站在一栋高楼大厦的顶端,月光下眼镜上坠下的四叶草的三角吊坠折射着漂亮的光芒。
他站在高处,睥睨着一切,随着洁白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他勾起一抹邪笑,摘下帽子,那双眼睛缓缓睁开,已经变成了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
基德对于自己变装技术很是满意,就连那一丝神韵,也是来源于铃兰结衣。他从大厦顶端越下,抓住那早已准备好的工具,找到了已经寻到的路口。
此时的他早已变换成了铃兰结衣的模样,那魅惑的眉眼和那纤细的身段,在那昏暗的街头也难掩诱人。
如果不是要帮柯南找到那群黑衣人的下落,他可不愿化作这幅模样,他卷着那一头长发,媚眼如丝,等他进去以后,那群黑衣人眼底带着几分惊诧。
但关于铃兰结衣的事情,他们又怎么有权利说明,那道倩影逐步离去,看着她一步步走了进去,最终身影隐匿在黑暗中。
等他快要进入,发现门口早已堵了一个人,那道身影很是高大,漆黑的影子被周围的装饰灯拉的修长,那个人似乎感受到了不远处的动静,地上有了一阵轻微的摩擦声。
等那个人缓缓转头,基德屏住呼吸,楞楞的看着那个人,却发现是琴酒,那张脸上从看到她后由震惊变为恼怒。
不过片刻,他感觉自己的后背被人狠狠抵住,似乎要发泄来人怒火般,那双大手遏制住自己的动作,局势逐渐有些失控,琴酒眉眼低垂,眼底带着眷恋和不舍。
“我可以保证,如果没有那个药物,我依旧会爱上你。“
基德逆着光,看着眼前的男人,此时的他经过彼此的距离逐步靠近,也渐渐的闻到了他身上泛着的淡淡酒气,他蹙眉,眼底闪烁着迟疑。
他喝酒了。
“你先放开我,有什么事情好好说。”
琴酒眸光幽邃,如同深渊般,让人看不清里面隐藏的东西,如同墨色般,带着魅惑,想要把人引入其中。
“所以,你还要和曾经一样,以后也不会继续再见我么。”
琴酒垂眸,看着那张殷红的唇一张一合,他的耳畔带着嗡鸣,微微俯身,便可以轻易品尝那张蔷薇色的唇……可事实确实如此,琴酒吻了他,带着几分探究,又像是索求。
他浑身带着战栗,后背也逐渐靠近了墙壁,等到后背那股冰凉的触感拉回他的理智后,他才反应过来他们在做什么。
见她如此抵触,琴酒低低笑了,“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戳破身份,对我而言,不过是组织里面的试验品罢了。”
他目光看着她,似乎酒气清醒了一半,看着眼前那熟悉的女人,还是和往日一样,他无奈笑笑,最终还是放开了手。
等她离开,琴酒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那身影带着几分匆忙,眼底逐渐闪过一丝受伤。
他轻轻抚摸着薄唇,上面沾染了几分她的味道,摩挲着薄唇,似乎察觉到了几分异常,本就该娇纵如她,对比之前撕破脸皮,她如今又怎么会好好的和自己说教。
如果不是那药水,他是否依旧会被蒙在鼓里,铃兰结衣真的喜欢上了安室透么,还是,别有目的。
“我想找铃兰小姐。”
他站在门前,却连最后敲门的勇气都不曾拥有,毕竟他不过也只是个试验品而已,或许对铃兰结衣而言,自己不过是实验和测试对组织的忠诚度的一个小白鼠罢了。
“怎么,现在半夜过来,还是想问我之前那个愚蠢的问题么。”
她并没有开门,而是隔着一扇门,声音清冷,琴酒眼眸低垂,意外乖顺,现在他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不管怎么样,铃兰结衣不过是利用了这段感情。
“安室透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继续问下去,毕竟对我们两个人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警告,他的手攥紧又松开,反反复复,他睫毛微颤,薄唇轻启,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仿佛,现在继续说下去,不过是徒劳。
……
贝尔摩斯见男人已经离开,却不知从什么时候,背后已经冒出冷汗,沁湿了整个后背,她美睫微颤,带着几分劫后余生。
“若是你是在放心不下,我可以让你明天去找找看,铃兰小姐现在的处境怎么样。”
随着尾音落下,安室透的目光扫了过来,对比刚开始的寒冷,此刻多了几分不确信,再次看向她的时候,贝尔摩斯整理着长发,带着漫不经心。
“我只希望,你不是参与到那件事情里面的人之一。”
“既然你想要见铃兰小姐,确保她的安全,那你现在这样不过徒劳,你若是想去,那谁都无法阻拦,那个琴酒也不是软的,”
她话锋一转,本就魅惑的红唇微扬,勾起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那件事情确实不是我的手笔,你知道的,我没有兴趣做那些。”
“最好是这样。”
安室透冷冷的目光扫了过来,贝尔摩斯不由得瑟缩,看着那个男人拿着手中的模具走向后厨,那骨节分明的大手上,白皙的骨节泛着红,手中的东西已经变形。
呐呐呐,还真是口是心非呢。
贝尔摩斯捏着汤匙,继续搅拌着咖啡,美眸却不自觉的看向后面的男人,眼睛微微眯起。
……
从组织里离开的基德站在塔尖,看着那已经消失的人,琴酒的样子很是反常,不知为何,琴酒看着“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受伤,难不成,这两个人之间发生了点什么事情。
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些,本就是一个任务,却因为琴酒的事情告终,不知一会应该要和柯南怎么样解释。
那批黑衣人,最终还是会选择动手,所谓不过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好。”
铃兰结衣点头,目送着他渐渐离开,基德见安室透离开,嘴角上扬,刚打算提问,却见一
个男人闯了进来,好巧不巧的是,那个人偏偏是琴酒。
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诧,似乎没有预料到,琴酒会突然闯入,还没等他开口,就见琴
酒抓着铃兰结衣的胳膊,脸上带着急迫。
“不,不要,放开我……”
铃兰结衣眼底闪过恐惧,见他的手就要伸过来,身体瑟缩成了一团,琴酒即将要触碰到她
胳膊的手愣在半空,指尖颤抖,眼底带着不可置信。
“乖,结衣,我带你回家。”
琴酒放缓声音,铃兰结衣却抖的更加厉害,基德即使再看不清局势,也明白了琴酒和铃兰
之间的关系,好像,并不是他预料之中的意思。
“回家好不好,我带你回家。”
他声音哀戚,带着恳求。
“走,走开!滚啊,滚啊!”
“铃兰……”
“滚开,滚开……”
铃兰结衣眼底带着恐惧,声音更是歇斯底里,嗓音随着一次次提高变得沙哑,本就娇小的
身躯更是瑟缩在一起,如同小兽般,躲避在了自己的舒适圈。
琴酒想要再次呼唤,却见她手中的笔尖对准了自己,那双美眸蓄满泪水,从刚开始的抗拒
中,一声声尖叫变成了求饶。
“求你,离开好不好,求你。”
“……好。”
琴酒轻轻点头,眼底带着受伤,一步步后退到了门口,眷恋般看了她最后一眼,随后转身
离开。
基德见状,自知现在询问也没了意义,这次的诊断也只能就这么放弃,铃兰结衣从房间离
开,从心底升腾起的恐惧并没有因为琴酒的离开慢慢消散。
……
“安室透,你还真是自信。”
漆黑的洞口对准了他的心脏,安室透随着最后一丝清醒,半跪在地上,眼前的男人五官逐
渐扭曲,毕竟除掉了他,以后对于很多人都像是除掉了害虫。
周围空气冷冽,他感觉浑身的血液倒流般,最后交汇到心脏,变得格外寒冷,他心底暗骂了一句,不过是胜之不武的小人,还真以为可以奈何的了他……
随着一阵烟雾升腾伴随着男人的咒骂,安室透捂着伤口离开,他不敢从大街上离开,也只
能寻找一些幽暗的小巷。
等到了熟悉的门前,他身上最后一丝力气彻底抽离,随后晕倒在了铃兰结衣的门前。
铃兰结衣深深凝视着着安室透,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担忧。
她给安室透做了细致的包扎,用碘酒处理伤口。这个过程中,她没有说话,只是攥紧了他的手,目不转睛看着他,似乎生怕他会就此消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好些了吗?”
安室透轻声温柔应道:“放心吧,我不会让铃兰小姐这么美丽的小姐为我担心的。”
听到这句话,铃兰结衣脸色微红,微微垂眸低下头。
“还能有力气开玩笑,看来确实没事。”铃兰结衣再度抬头时,已经整理好了脸上的表情。
“那,晚安?”铃兰结衣试探地对安室透道。
“晚安。”安室透伸手摸了摸铃兰结衣柔顺的长发。手指掠过发丝的一瞬间,铃兰结衣像触电般惊讶。
嗯,手感很好。安室透自然而然地收回手。
铃兰结衣合上眼,关了灯,房间内一片漆黑。
然而铃兰结衣在黑暗中悄悄瞥了一眼安室透,却发现安室透睁着眼,脸色尽是悲伤。
“对不起。”
“对不起,我的挚友们,到最后,只剩下我一人了,是我没能守护好大家。”安室透以为你睡着了,轻言细语地道。
原来他的身份是……卧底。难怪他叫零。
“安室先生……你没事吧?”铃兰结衣忍不住有些心疼安室透。
“铃兰小姐?你还没睡着吗?”安室透有些尴尬。
铃兰结衣道:“对……对不起,安室先生,我不是有意要听你的秘密的。”
安室透:“……”
安室透:“不管怎么说你已经听到了。”
铃兰结衣一个劲儿道歉:“对不起安室先生……真的对不起……我可以补偿的。”
安室透勾起嘴角:“铃兰小姐,真的,你什么都愿意补偿吗?”
太犯规了。安室透那张温柔俊逸的脸在逐渐贴近铃兰结衣。
“所以你根本就是在逗我,安室先生。”铃兰结衣反应过来,气鼓鼓地看着安室透嘴角噙着笑。
铃兰结衣:“不过,能够让安室先生敞开心扉真是太好了。”
“诶?”安室透有些讶异,睫毛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