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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言(1 / 1)

“你和李佳安关系很好吗?”

“正是,学生与佳安乃是同窗,又相邻而住,关系自然好,佳安也每日为我更换房内鲜花。”

赵柏的声音不似寻常男子那般粗壮浑厚,他的声音仿若玉石敲击之音,纯净爽朗,字正腔圆。听得顾宴宁嘴角不自觉上扬,心中一阵欢意,她也是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原来还是个声控,就想让这个人多说几句话。

“今天你看见李佳安出门了吗?”

赵柏欲言又止,顾宴宁提醒他“事关命案,最好说实话。”他这才艰难开口:“没有,学生一直在房间里温书,全副身心都沉浸在读书中,根本没有注意是不是有人出门。”

顾宴宁听着有些疑惑,“李佳安与你一墙之隔,他出没出门,你一点都没感觉吗?”

赵柏面露愧色,“学生一看书就完全注意不到旁边的事,帮不了大人了。”

“没关系,只是例行询问而已,不要紧张。”顾宴宁安慰他时,心里有丝丝密密的自豪,没想到有一天是她来安慰别人,让别人放宽心,不要紧张,她真是成熟了。

这个时候,沈清霄也初步检查完毕。他站起身,将顾宴宁几人喊回来,把自己的发现都说与他们听。

“初步检验,这位张博士应该是午时左右死去,至于心脏应该是死后被挖出,挖出的心脏与卫博士一样,在食管中。”

“那她到底是怎么死的?”顾宴宁好奇地问,本以为是与卫博士相同的死法,只是多了一个步骤而已,但现在听起来,死法竟然还不一样。

沈清霄紧皱眉头,嘴巴憋紧,微微摇头,他也想知道这位张博士的死因,可从尸体表面来看,看得见的伤痕都是死后伤,死前伤反而找不出,但又没有中毒的迹象。

“暂时检验不出来,她的心脏处,眼睛,嘴巴里面的伤全都是死后才造成的,嘴巴没有青紫色,指甲也没有变颜色,想来不是中毒,真正的死因现在还看不出,我想只能等尸体运回刑部做进一步检验了。”

“清霄,你不是开玩笑吧,你竟然看不出死因。”苏启洋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不敢相信他的偶像竟然检查不出死因。

沈清霄十分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对苏启洋说,“我又不是阎王爷,一眼就能看出此人的死因,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刑部仵作,想知道确切地死因只能等回衙门解剖。”

不是刀伤,不是中毒,能是什么死法呢?顾宴宁盯着张博士的尸体扫了又扫,瞥一眼觉得恐怖,又收回眼神,下一秒想知道死因又看过去。

只是系统文字始终没有给她带来更多的线索,她只好放弃寻求系统的帮助。

接着,沈清霄迟疑着将自己的的发现说出来,“我在张博士口中问到了酒的味道,不知道这对你有没有帮助。”

酒?顾宴宁在心中默默念着这个字,酒在这个案子中扮演什么角色呢。

在刑部的捕头赶来之前,顾宴宁快速地问了一遍在场的学生们,让他们告诉自己午时都在做什么,有谁能证明。

让她觉得巧的是在场的学生们全部都有证据证明自己的不在场,包括顾宴宁之前询问过的李佳安与赵柏,两人午时在一起吃饭,互相都能证明彼此的清白。

线索再次断在这里,顾宴宁愁眉苦脸的长叹一口气,她真没想过这个入京之前猜过是烫手山芋的职位,这么烫手!

到了今天,距离陛下给的截止时间只剩下三天了,确切地说,今天只剩个晚上的时间了。

为朝廷输送人才的国子监又死了一名朝廷官员,还是比之前更加离奇的手法,在目前波澜无惊,外无远虑,内无忧患的朝堂可谓是扔了个大炸弹。

最近无事可做的官员们在朝堂上争吵起来,有的说是考不上国子监的学生们做的,有的说是卫张二人共同的敌人做的,反正赶上了所有人都无事可做的好时候,大家都开始讨论。

张博士的尸体已经被运回了刑部,沈清霄也回了仵作部门,开始验尸。顾宴宁几人则在等着沈清霄的具体结果。

在等待的时候,马大人着急忙慌地走进来,一边走一边举着手臂擦脸上的汗。走进来看见顾宴宁的时候仿佛看到了救星,一个大跨步走到她身边,拍着她问:“宴宁呀,案子调查的怎么样?有眉目了吗?”

在马大人期盼的目光中,顾宴宁毫不留情的摇摇头。

“唉”马大人顿时瘫坐在椅子上,连茶水都不想喝。

苏启洋凑过去,好奇地问:“马大人,您今天怎么出这么多汗啊,看天气,这天儿也不热呀。”

顾宴宁俏默默地将椅子向他们那边移动,她也好奇马大人怎么这么累。

马大人叹了一口气,没好气的白了苏启洋一眼,“我这哪是热的,我这是怕的,刚才咱们刑部的老大,尚书大人将我叫过去问这件案子的进展,还敲打我说现在全朝都在关注这件事,让我一定在陛下规定的时间内,将案子破了,绝对不能丢刑部的脸,不能丢他老人家的脸。”

“你们说,我能怎么办,我只能说好好好,唉。”

马大人发泄一通,精神好了许多,正想倒杯茶,猛然间看见了楚怀瑾,惊讶地指着他问道:“哎哎哎!这谁呀?我怎么没见过。”

他这一问,顾宴宁和苏启洋马上明白过来,虽然楚怀瑾一直跟着他们破案,但是楚怀瑾却不是刑部的人,按理来说是不能进刑部的。

顾宴宁一把将准备说话的苏启洋按下,猛地站起身,将几人都吓了一跳,急中生智突然找了一个好借口,“这是我搭档,我的保镖楚怀瑾,我的人身安全就靠他了。”

“哦,这样啊,不耽误刑部就行。”其实,马大人也就是随口一问,他才懒得知道楚怀瑾是谁。

看马大人不关注楚怀瑾之后,顾宴宁问他对于卫博士和张博士,马大人有什么了解没有。

“这个问题你是问对人了。”马大人哈哈一笑,“我还真知道他们二人的情况。”

“哎呀,这突然口渴了,这怎么办呢?”马大人装模作样的小眼神瞟向桌面的茶杯,楚怀瑾马上明白他的意思,起身倒了一杯水。

马大人比了个大拇指,“你们看看人家,多学学,对你们以后有好处。”

然后,他说起了自己知道的事情,“这卫博士、张博士和徐博士关系好人尽皆知,但是很多人都不知道卫博士先前根本就不与张徐二人说话,是有人介绍他们相熟的。”

“有人?那是谁啊?”苏启洋插嘴问。

“你别着急啊,我这不是马上说到了。”

马大人继续说:“这个人啊,是先前国子监的祭酒王文博。”

王文博?没有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马大人好像看出顾宴宁的疑问,解释说:“这王大人是前宰相王若安的小儿子。”

“这个我知道,苏祭酒说他是国子监的建校人。”顾宴宁抢答。

“对!”

“接着说这王文博,这个人喜爱在各地旅游,尤其喜爱读那些神神叨叨,莫名其妙的书,什么鬼怪杂谈,什么游记,什么奇说,越奇怪他越喜欢。”

“关键是人家正经书也学的好,成功当上了国子监祭酒,现在的苏琼华就是他提拔起来的。王文博人很善良,关心同僚,关心学生,这卫、张、徐三人初进国子监做老师,王文博关心他们住处,介绍几人互相做朋友,带着他们吃饭熟悉,这几人才在国子监站稳脚跟。”

“那怎么没听过这位王大人?”顾宴宁忍不住又插嘴,整个调查案件的过程中,就没有从任何人口中听到过王文博这三个字。

马大人闭眼,叹了口气,声音沉闷下来,“这王大人五年前和他的妻子,女儿都死于一场大火,全家都烧没了,这王若安王大人也是因为这个病的下不来床,治了两年才治好,但也因此致仕了。”

“后来,卫、张、徐三人开始一起结伴同游,关系也渐渐变得极其亲密,说是为了替王文博完成周游阳朝的愿望,每年还去祭拜王文博呢。”马大人话中含着对这三个人的敬佩。

只是,顾宴宁从中嗅到一些不同寻常的线索,最先是王文博一个人出去游玩,他死后变成了那三个人出行,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顾宴宁盯着马大人问道:“王文博真的是死于大火吗?”

马大人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回答,而是看着顾宴宁,脸上露出让人捉摸不透地微笑,“五年前是王若安的王氏与现在的宰相李山玉李氏争斗的最凶狠的时机,王文博的死真相是什么,除了王若安没有人关心,李宰相如果想将王氏一派彻底打落尘埃,这个时候就是最好的时机。”

“王氏疲于对抗李氏,陛下也不想让朝廷乱起来,所以这件事没有仔细调查,而且尸体都烧成干尸了,房子也烧没了,还能怎么调查。”

“调查出来得罪李氏,调查不出来得罪王氏,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马大人眼神像利剑一般射向顾宴宁,换做寻常,她已经慌乱的移开眼神了,但是此时,她的心中有一股年轻人的执着,对真相的执着,对律法的执着,让她不能移开眼神,不能露怯。

她深吸一口气,用前所未有的坚定的语气告诉马大人,也是告诉自己,“我只求真相,让无罪者清白,有罪者伏诛,枉死者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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