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烈日,夏季凉风。
一滩滩鲜红的血液抛散青砖之上。
恢宏的上阳宫殿外。
碎肉,头颅,各种气管抛散在青砖表面。
甲士组成的军阵中,十几名倩影此刻也停下了手中挥舞的长剑。
所有人一致将目光看向殿门外突起的尘埃。
不知为何,尘土之内好像有着一股魔力,竟使得他们停止了兵戈。
“计划不错,可惜在我等眼里却还是少了样东西。”
此刻,一袭白色锦袍的李存礼,双眼微微眯起。
在他身前阵阵尘埃四散飘浮。
金色光辉映射之下,一串带有诡异花纹的佛珠显现。
随之而来的便是六道挺拔的身影。
“阁下,是娆疆的人?”
李存礼双眼亮光一闪而过。
他盯着中间那人的手掌,心中已然有了一定猜测。
“聪明。”
“李氏一脉的人,果然聪慧。”
突然。
一道浑厚的声音炸响。
身穿黑袍的二洞主,漫步从李存礼身后走出。
他虎眸扫视阶下四方,对着满地狼藉神情平静。
李存礼眼光扫了他一眼,随手将垂在两侧的细绳摆弄好。
他看着被石砖削去一只手臂的巴也和巴戈,喉咙处不觉咽了咽口水。
从此人闪袭到自己身后时,他便能感受到一阵恐怖的气流盘旋。
现如今,自己的背后早已被冷汗浸湿。
李存礼脸上堆起一抹微笑,“阁下实力当真恐怖,小人敬佩不已。”
“不过,我有一事不明。”
二洞主缓缓转头看向他:“讲!”
“十二峒隐于世间百年,这数百年里从未离开过娆疆,不知是什么惊动了诸位。”
李存礼眼眸半沉,看向面前的黑袍男子,一脸疑惑。
不良人与十二峒,此间的联系曾经是有。
但当那个人死去之后,应该早已断掉。
如今,为了这十几个不良人擅自闯宫,是为了什么?
“哼哼哈哈哈~”
“万事难以顺心,事事难以预料,你想知道的,在你心中早已推演了数百种可能。”
“而真正的答案,就在这数百种之内,就看你信,还是不信!”
透过黑色的衣帽,一双不带有任何感情的双眼看着李存礼。
这两句话含糊其辞,可其中隐藏的信息,那位来自十二峒的男子已经道了出来。
“这番说辞,真是令人烦恼。”
“不过,我到是从中能感到阁下的无奈。”李存礼轻言开口。
他说的这句话并不是胡编乱造,而是真正的感受到了那股无奈。
也因为这个小小的发现,让李存礼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十二峒不仅神秘,还十分强大。
以前他不相信,但是今日......一场血雨给予了证实。
说起来,他们的实力太过强大,害怕的应该是他。
可是,那句“万事难以顺心,事事难以预料”,却是给了自己一定的信心。
“小子,你不愧是与李嗣源一个阵营的人。”
“凭借一句话,尽然能过去揣度他人的心思。”
“还被你说准了。”
二洞主惊讶的看向李存礼。
不过随后,身子向前移了移,压低了声线淡淡道:“你很聪明,但是也应该知道一个道理。”
“不要去揣度强者的思想。”
“否则会死人的!”
李存礼紧紧盯着那到冰冷的眼睛。
一瞬间,寒意四起。
虚空中好像用一双隐形的大手,在此刻勒住了他的咽喉。
二洞主见站的笔直的李存礼,微微一笑。
这个人面如冠玉,从始至终白嫩的脸上挂着笑容。
让人无法判断,他心中所想。
不过在刚刚的自己的一番威慑下,他还是有了一些反应。
“老二,够了!”
“你的话说的有些多了。”
“小心你的命!”
广场上,站在中央位置的黑袍男子冷不丁的开口高斥。
他就是来完成陈玄交代的大洞主。
此刻,大洞主持有念珠的手掌不断分泌出汗水。
并且大拇指快速的拨弄念珠。
虽然二洞主与李存礼的交谈刻意压低了声线。
可在他的耳朵里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也因为听到了,他才厉声制止老二继续说下去。
蚩笠怎么死的,可还历历在目!
而二洞主当听到,洞主的呵斥后立马想到了什么。
神情有些慌,不由四处张望了一番。
随后身形直接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呼而逝的劲风。
也应为如此,李存礼感到那道窒息感瞬间消失不见。
他举目望去,二洞主如今已来到了那个本该被处死的不良人身前,
而和他交手的黑袍男子也紧随其后。
“将军。”
巴戈和巴也见两人走了后,一瘸一拐的来到李存礼面前。
他们虽然躲过了袭来的石砖,但代价是被斩去了一条手臂。
李存礼看向他们,双眼扫了下还在滴血的伤口,神色淡然:“你等阻劫有功,我会上表监国奖赏你们。”
“多谢将军。”
巴也和巴戈单膝下跪,头颅微微下降。
李存礼默然点了点头,随后俯身在他们耳畔说了些什么,还将一件东西塞给了巴戈。
站在广场的大洞主看着他们的动作,双眼微微眯起,不过又放松了下来。
他那急促拨弄的大拇指也慢慢变的不急不缓。
“洞主,他们好像在商量着什么事情。”
“我等本就是趁着空隙偷闯进来,如果他们召集大军,后果将难以想象,不得不防啊!”
大洞主听到老四的话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我们单枪匹马闯进这上阳宫,数千人还好若是李存礼集结大军,怕是难以脱身。”
“不过诸位也无须慌张,此行可是带来了十几余尊好玩的东西。”
也就在大洞主话音刚落,李存礼的声音突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