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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他(1 / 1)

景一守在宅子的天井处,一直到破晓时分,还等不到辰允舟楚溪两人回来,他攥紧了拳头,准备回房间收拾东西,到天亮带着诺诺一起回灵阙宫,此生再不踏出。

然后……他突然很迷茫,犹豫踟躇,脑子空空的,他还真是没用,一点忙也帮不上!

不知何时,诺诺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她拍了下他的肩膀,“你挺喜欢自责的,别人有别人的命,你还是顾好自己吧!”

景一偏头看向诺诺,清冷黯淡的晨光还未完全洒向大地,他能清晰的看清她的侧脸,娇俏挺拔的鼻子,似笑非笑的眸光。

这双眸子的主人看似一直带着狡黠逗趣的笑意,可隐在笑中的哀伤却是无人能察,更令人心疼。

他眷念的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不知不觉开口,“你自己才是,碾碎懦弱、悲伤、焦虑、彷徨,永远把最光鲜亮丽的一面示人。”

诺诺撇嘴,冷哼一声,使劲揉了揉景一的脑袋,直到把他的头发揉成鸡窝才甘心,“再等等吧,就算多待些时日也没关系,谁会惦记着两个废物呢!”

她往房间走去,到了房门口又退了回来,拎小鸡仔一般把景一提起来,“睡觉去,别搅了姐看星星。”

景一,“这天都亮了,看什么星星……”

诺诺一锤子打在景一脑袋上,景一苦笑着乖乖回屋休息。

天刚亮,守在八突泉的掌都司侍卫伸了个懒腰,看着来换班的同僚点了点,拖着疲乏的身子往家中赶。

街道上有零星几个行人,街边的早点铺子已经开始营业,炉子上的蒸笼冒着白乎乎热气,铺子内坐着几位吃客,边吃粥边交头接耳的议论新鲜事。

尤其昨夜云絮楼出现了,这么新奇的事已传遍了大街小巷,最重要的是云和斋还把云絮楼修整了一番,样子是怪了些,不过有趣得紧,也不知过几日就要举办的春日宴会是怎样一副盛景。

掌都司镇守八突泉的司卫长眀敬生坐在茶铺子内,打了个哈欠,抓了把花生米一颗颗送入口中,半眯着眼听着食客们讨论云絮楼。

掌都司昨日也一早得到云絮楼出现的消息,司使觉得诡异,但没想多管,不过既然云和斋已经开始筹备春日宴的事项,那允墨馆和乞巧坊定会跟从行事,到是好事,至少这段时间几大势力不用斗来斗去,日子也能过得稍微平静一些。

明敬生把花生米吃完,喝了口茶,准备去红韵阁睡上一觉。

到了门口就见到一群人穿着道袍,步履清扬,仪态端雅,头戴着一种特殊的帽子,口中念念有词。

走在最前的人脸上还带着面具,手上拿着长杆,挂着的旗幡自然垂下,幡子上书写着仁义礼智信,天上地上千秋万载几个大字。

路上有人认出这队人,忙跪地磕头,队伍中自有人出来相迎,招呼了几句,这人就加入到队伍中,跟着队伍一起游行。

明敬生冷眼旁观,寻思着这千秋道不知从何而来怎会突然出现在蓑雨城。

要知道千秋道存在久远,神秘莫测,这么个组织也没设个总部或者落脚点,人员聚散随意,缥缈不定。

江湖上的信众极多,不论男女老少,贫富之辈,极尽虔诚,司里有些兄弟还有家属也信奉千秋道,司使从不过问。

不过也没见这千秋道指使信众做什么恶事,一心宣扬弘道立德,净化心灵,修身养性之道。

还开解了不少人的心结,使困于执念之人得到解脱,恶人放下屠刀,被人奉为神明一般的存在。

上一次千秋道造访的地方是哪儿,明敬生摸摸脑袋,靠在一边想了想,没印象,他看着大队人群走过,叹口气还是回司署吧。

只要千秋道的人出现,十里八乡的人都要赶来凑热闹,过几日是举办春日宴的日子了,届时整个蓑雨城还不被挤爆……

诺诺站在屋顶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成片层叠白云把整片天穹刷成了素锦缎,一丝阳光也无法投射下来,异常沉闷。

屋门前的偏僻巷子偶有几位千秋道的信徒路过,见没什么人便离开。

诺诺冷眼看着这些人,天地一直保持着这幅素净的颜色,让人难以分清是什么时辰,也不知过了多久,景一揉着眼出来,在屋顶找到了诺诺,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诺诺回眸粲然一笑,那一瞬间,暖阳似乎撕破长空,撒向大地。

“你!”景一一愣,面容滚烫,刚想开口说什么,诺诺已经飘到了他面前,一把利刃刺破了他的胸口,他呆呆的看着诺诺灵动朦胧的眸子,傻傻的笑了笑,无论过去现在,她做什么他都会信任她。

景一身子一歪从屋顶坠下,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听到一句熟悉的低吟,“小澍,我回来了。”

他回了句,“花,许久不见。”两滴滚烫的热泪涌出,汇聚在一起。

晦暗的洞穴内,发出轻微的嘀嗒声,一滴水慢慢的落了下来,正好落在一人的眼睛上,他动动眼皮,伸手揉揉额角,刚才太阳穴一直突突的跳,额头也好疼,被剑柄给撞破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好像他被一堆会动的石块封了起来,压缩着天旋地转,不会有人把他丢到水泥堆里,搅拌好了,封在某栋建筑物的墙壁里吧!再没有人能寻到他,也太吓人了,还是回乡自建房住着最好!

他头疼欲裂,口中呢喃着,“我不要站着封在墙壁里死去……我想躺着!”

“站着死躺着死有区别吗?”一人没好气的回应。

辰允舟猛的惊醒过来,正好对上楚溪清冷晶亮的眸子,他愣了一秒,腾的要起身,被楚溪大力按住,“你不想脑袋再次开花,可以起来,再直挺挺的躺下,正符合你的心愿躺着死。”

辰允舟不满的冷哼一声,开始打量四周,他俩此时正在一个狭窄的洞穴内,只要抬起手就能摸到顶,石壁四周的一些石块泛着幽光,是萤石。

看这个洞穴又深又长,也不知道通往哪里?

最重要的是两人现在挤在了一起,紧贴的身子能感到彼此的体温、呼吸,心跳。

尤其楚溪的一支手还紧紧揣住辰允舟的衣襟,周围出奇的静,辰允舟呼口气面露尴尬,“那一通颠簸,还能活下来,还能找到彼此,真够幸运的……嗯,这个刃丝够结实!”

楚溪冷哼声,放开拉住辰允舟衣襟的手,“能动的话,就跟上!”说完她匍匐着向前挪去,辰允舟拉住她的手臂,“还是我走前面吧,我清醒了,自然就恢复了。”

他动身积极的往前挪,两人一时挤在了洞穴处。

楚溪有点脑了,想伸手一把把他拍到身后去,可惜挤在石壁上手居然抽不出来,气氛颇为尴尬。

一瞬间,两人都不再有动作,楚溪抬眸盯着四周,喝道,“谁在捣鬼!”声音传至整个洞穴。

过了一小会儿,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姑娘还算有几分机敏……唉,真无趣,难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更应该珍惜彼此不多的时间。”

楚溪抿唇,“你是谁?”

“我?就是一堆枯燥无聊的石头,想找点乐子。”这人语带促狭。

他把说完,辰允舟就感到洞穴又在缩小,他和楚溪更紧密的挤作一团,动弹不得。

他不得不把脑袋扬起,叹口气,“前辈,何必戏弄我们,你出手把我们弄下来是不是有事相商,只要是晚辈力所能及的,一定给你办妥。”

沉默了片刻,那人才缓缓说,“到是个识时务的,可你现在都是半死的人了,我能指望得上你!”

楚溪瞟了眼辰允舟,垂下眸子,沉声道,“会有办法的!”

辰允舟淡笑,含情的眸子比萤石还亮,懒洋洋说着,“唉,前辈,你既然说我是一个快死的人了,那你老还大费周章把我弄来,看着人死好玩吗?还把你的地盘污染了,嗐,死就死吧,我无所谓,可引战、赤渡之巅的人凶悍得紧,他们一时半会可死不了,有的人就自己头疼去吧!”

辰允舟想伸个懒腰无法动,只能轻呼口气,“躺着等死也是不错滴,回顾我之过往,峥嵘岁月,潇洒偷欢,蹉跎半生,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这一代的正令使竟是个碎嘴,不是病娇吗?而且看起来脑子不太好使!”那人不耐烦的打断道。

“呵呵,你们要想活下去,就得爬着来见我,我在洞穴的尽头等你们哦,记得速度点,慢了就嗝屁!”

辰允舟悻悻的骂了几句,这人真让人不爽。

这时整个洞穴两侧的石壁慢慢往两边推进,变得宽敞了些,高度还是不变,仍然要爬着前进。

楚溪很自然的往一边挪了些位置,揉了揉手腕,借着昏暗的微光,辰允舟看清她手背、手腕无数刮伤痕迹,他面色一沉,“你的手不要紧吧!都说手是人的第二张脸,尤其你这双手可厉害得紧……”他顿了下,撑着身子努力往前爬去,脱口说,“等从这里出去我给你买最好的疗伤祛疤药,管保你的手和你的脸一样好看。”

楚溪脸色一黑,嘴角微微翘起,跟在后面,没好气说,“你要太慢,我可以踹你两脚,加快速度。”

辰允舟语调调侃,“还是别,我挺珍爱生命,也珍爱自己的翘臀!”

楚溪:“……”

两人加快前进速度,爬了好一会儿才看到洞口,壁上有水波纹滚动的痕迹,出口处应该会是一片湖水,到了洞口,是一片蔚蓝色,靛青色,蓝绿色混合的湖泊,边缘地带还是琥珀色的,纯净美丽,就像高原秘境中湖泊。

水中有成群结队的银鱼在缓慢的游弋,湖对面岩石堆叠,形成一个天然的洞口,好玩的是洞口上挂了个牌匾,上面书写着老夫在此,这人还真逗趣。

这么明显的标示不会是在诓人吧!

辰允舟坐在洞口闷闷的想着,要不施展轻功从水面飞过去,楚溪把手伸到水中,银鱼群像发现了什么新鲜事物,一股脑的游了过来,覆在她的手指尖轻吻游动,

辰允舟瞧见把她的手拉出水面,急道,“你不担心这些鱼把你啃得只剩骨头……”

眼见楚溪手上的伤口开始结痂,他一时哑口无言。

楚溪一抬手把他推进湖中,自个也跟着跃入湖中,湖水比想象中的更加寒凉刺骨,对于湖水中来了两位入侵者,银鱼群一点也不畏惧,摆动着小尾巴迅速向两人游来,很快就把人给围住了,暖暖的很舒服。

波光下蓝绿色的湖水,明净透彻,不知不觉就让人放松了下来,沉溺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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