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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1 / 1)

一个油头粉面的少年远远吆喝道:“呦呦呦,这是怎么了?”

另一人也高喊道:“谁又惹着咱们陛下了!”

鱼珍珍扭头,见五六人姗姗来迟。

三位年长些的落在后头,两个年轻的快走几步,眨眼间来到面前,趾高气昂道:“是谁?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谁敢惹咱们陛下生气!活得不耐烦了吧!”

气势汹汹的骂完后,像是才看见薛猇似的,两人呦了一声,装模作样的行了个礼:“薛公、杨公。”笑嘻嘻道:“诸位也在呐!”

薛公杨公身后官阶底的略不悦的回了礼。

王络応原本嘻嘻哈哈的,走近了,看见薛猇,这才突然变了脸色,退到鱼承卓身后,借他宽厚的身板挡住自己。

此时,后面三位大人也到了眼前,彼此点到即止行了个礼。为首之人身着绮罗,一脸富态,腰带围着酒桶般的肚子,怒瞪宫内侍从,厉声道:“今儿个这是怎么了?闹了这般大的动静?隔得老远都能听见喧闹声,哪有半分规矩体统?待会殿内侍从自去领十个板子!”

一个短须中年男子附和道:“正是这个理儿!吕大人罚的好!”一扭头跑来鱼珍珍身侧。

满脸关切,浮夸道:“呀呀呀,陛下憔悴许多!陛下的伤好了吗?就这般出来,再染上风寒可如何是好。陛下伤成这般,小臣心痛至极!心痛至极啊!”

他声音逐渐哽咽,悲痛道:“黄悉恨不能代陛下受罪。”正在鱼珍珍以为他就要哭出来的时候。

这人一扭脸变了神情,看向身后侍从,厉声道:“陛下怎么穿的这般单薄!要是出了半分差错,你们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鱼珍珍看着这个浮夸的中年男人微微皱眉,微微打量几人一眼,心中只想骂娘,暗道:“这又是哪路神仙?

很好很好,这么多熟人都来了,是怕她马甲掉的不够快吗?”

众宫娥太监皆不敢抬头,像被霜期打过的秋草,有些瑟瑟。

小吉祥看到帮手,顿时气粗了,大喊告状道:“陛下看着诗书就头晕,不过是想去骑马,便被这三位太傅教训一通!还将我诓骗至此处,要打我板子。吕侯,萧侯,你们可得评评理!承卓校尉、络応校尉快帮我一把。”

她虽然生气,但还没气昏头,不敢将火力指向国公们,便只好拿三位太傅开火。

那两人过去,将侍从手中的板子抢来,狠狠的扔在地上,然后趾高气昂的围在鱼珍珍身边。

听见小吉祥的称呼,鱼珍珍便明白了这几人是谁。榆川萧氏、东范吕氏都是旧贵,不过自从鱼娇娇死后,薛氏大权独揽。萧吕二人自觉势力大不如前,心中一直愤愤。

络応是出身高贵的崇原王家子弟,其父是义威将军王可崂。而这个油头粉面的少年本名朱承卓,是秉徽年间名噪一时的朱瑛女将的侄子。

王可崂和朱瑛都牺牲在杜若城。先帝为慰劳烈士之后,特意下旨将二人带到宫中教养。

朱承卓幼时十分粉嫩,很得先帝喜爱,赐国姓,改为鱼承卓。后来更是被定为朱瑛嗣者,传承香火祭祀。

只是他这个人越长越潦草,小时灵气全无。

先帝过世后,他追捧鱼珍珍臭脚,为其鞍前马后,很得原主青眼,越发嚣张,在外常以皇亲自居。

最左侧留短须的男子接过案书,看了一番递予吕颉,皱眉道:“杨公,对小吉祥的惩罚未免太重了些。”

郑礼监拱手笑道:“萧侯,惩罚都是按照律法来的,犯错之处与所判之刑皆清清楚楚的写在案书之上。”

膀大腰粗的吕颉一听,傲慢道:“用得着你说?难道吾等没长眼睛?说罚重了就是罚重了,听不明白?”:

薛容风懒洋洋道:“吕侯,惩罚都是依着犯人的错处定的,可不是嘴皮子一动就能胡乱判案的。”

尹有献补充道:“正是,正是,先帝常说罚随行定,随章程决,无论是谁都不能胡乱判案。”

鱼承卓在后听众人掰扯,嘴皮子痒得很,听到此处,忍不住蹦出来,高声道:“先帝说的自然对,可先帝早就仙逝了,眼下要听陛下的,陛下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王络応很是赞同,附和道,“就是就是。”

闻言,钱太傅眼神凌厉起来,她早就不耐烦王络応整日与那鱼承卓一起厮混,呵斥过多次,奈何王络応每次也就消停几天,很快就会固态萌发。

此时见王络応向着对方说话,不免又气又怒:“络応,过来。”

王络応立刻矮了半截,磨磨蹭蹭过来,喊道:“六姨母。”

钱太傅来不及整理乱草一样的发髻,声音嘶哑道:“诸位大人在前,哪有你说话的份!”

王络応不服气的住了嘴。

萧定却慢悠悠的扫了一眼薛猇,高声道:“对,天下是女帝陛下的天下,一切还是得听陛下的。”

众人的视线均落到鱼珍珍身上。

杨连昌上前一步,若有所指:“萧侯,陛下年幼,尚不懂人事繁杂人心叵测,先帝托我等辅国,便是为了避免陛下被有心之人蛊惑,胡乱作为。今日小吉祥有罪,自有律法处置,不能凭意气行事。”

萧定眼睛微转,慢慢道:“陛下是圣君,自幼聪颖,哪能轻易被人蛊惑?杨公未免太过多心了。”

鱼珍珍不动声色的看了许久的戏,到这,看出来了,这萧定明显不是什么好鸟,但这个人还是有些用处的。

立刻扬起下巴,豪横道:“对,寡人才不会被蛊惑。快放了小吉祥,否则。”

“否则,否则。”鱼珍珍威胁人的经验十分之少,否则半天都放不出狠话,余光瞥见柱子,好不容易有了心思,一叉腰大声道:“否则我便撞死自己。”说罢,作势要往柱上冲。

众人果然被唬了一跳,三三两两的围在身前,阻挡道:“不可,不可。”

薛容风听她否则半天,还以为要说什么狠话,听见她要撞死自己,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了声。笑话,她才不敢撞柱呢。平日里破个皮都嚎半天,怎么可能舍得因今日之事伤了自己?

忍不住出言讽刺,高声道:“呦,可真是难得。陛下愿为了小吉祥触柱?哼,我不信。”

鱼珍珍已经作出了狠样子,被他这般一激,当即有些骑虎难下,只好往前冲,她要冲,众人便拦。眼见乱成一锅粥,薛猇只觉得怒气上头,大声道:“够了!”

“太傅们是饱学之士,受先帝指派,人品贵重,行事稳妥,自任职以来从未出过差错。今日是小吉祥冒犯在先,理当受罚。”

“今后,小吉祥应尊重太傅,虚心悔改。陛下也该虚心进学,好好学习治国之道。”

薛公三言两语给事情定了个性,唾沫横飞,吼声如雷,当即将众人震住了。鱼珍珍也吓了一个机灵。

但她早就受够了高考冲刺一般的学习模式,更是有故意发疯以迷惑敌人的意图。

于是嘴角一扬,讥讽道:“薛公说什么,寡人便要照做吗?寡人难不成连戏班子里的牵线木偶都不如?”

闻言,薛公一噎,随即皱眉道,“臣并非此意,只是人必须得进学,不进学怎能明事理?怎能知兴替?要成为先帝一样的明君,习得治国之道,必得由太傅们授课。”虽然依旧疾言厉色,意思却软了几分。

“治国之道只能跟着太傅学吗?”

“自然。”

薛公一张嘴,她立刻叉腰顶上去,叫嚣道:“那吾便封寝宫窗前的石榴木做太傅!日夜受其熏陶,岂不是受益更大?”

“来人,取寡人亲印,吾今日便要封钟秀宫的石榴木为石太傅!日夜跟着石太傅进学,想必能大鹏展翅一日千里,不久便能学成鸿儒硕学。”

“往后,翰林院的学子也不必点灯熬油的苦学了,不如都搬来我这钟秀宫受石太傅的熏陶,每夜在树底下睡一晚就能精神百倍学问大增。”

鱼珍珍信口开河乱说一通,丝毫没注意到薛公扭曲的面容。等她这一番鬼话说完,薛公只觉得满身的血都冲到头顶了。

倘若是家中子弟如此顽劣,他必定亲手拿大腿粗的棍子将他打的鬼哭狼嚎。

可眼下,混账的是女帝!

“怎么?我说的不好吗?奥,我知道了,这等神器不能白白让人用了去啊!要不这样吧,让翰林院的学子们拿二两白银方能接受熏陶如何?如此一来,还能充盈国库,我这个主意妙不妙啊!哈哈哈哈哈!”

哈哈几声,鱼珍珍突然收住,冷笑道:“许如意,还没听见吗?寡人的口谕也不顶事了吗?拿吾的公印,即刻下旨,难不成,寡人连此事都做不了主?。”

薛公见时态走向越发荒唐,吼道:“荒唐!荒谬!陛下岂能封一棵树做太傅!”

杨连昌也上前一步,急道:“陛下三思!倘若传出去,天下人会怎样议论陛下啊!陛下啊,请收回成命。”

鱼承卓瞧热闹不嫌事大,帮腔道:“许如意,还不快去!”又得意道:“陛下想封谁就封谁,用得着别人指手画脚?陛下这个旨下的好,下的妙,我看美的很!”

薛公不能收拾鱼珍珍,难道还不能收拾鱼承卓?

闻言果然大怒,两眼冒火,立刻拿这个不长眼的东西开刀,吼道:“卫尉何在!鱼承卓妄议朝政,拖出去,罚丈刑四十,圈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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