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不到两个人的身影了，丁国良才对一言不发的谢敬说：“心里不好受？”
谢敬摇头：“倒也不至于。他愿意对顾绯好，我心里高兴。”
丁国良拍拍他的肩膀：“你是个优秀的小伙子，不过你们确实也不太合适。要是你跟她的话，你的家庭也是一道难关。”
谢敬长叹一口气：“丁主任，你不要看得这么透彻。”
丁国良说：“小伙子，我毕竟活了那么多年，人情世故那一套，我还是懂的。工作吧，一会儿去吃饭，盛江南请客，吃他个……”
他想说倾家荡产，但想想人家的财产，他这辈子不一定吃得完。于是改个词：“吃他个痛快！”
谢敬说：“有钱能让人丧失道德。”
丁国良说：“盛总又不是天天请客，难得一次机会，当然得好好珍惜。”
商业广场旁边有个连锁饭店，盛江南到了那儿，就要了一个最大的包厢。进到包厢里，服务员递上菜单，他传给顾绯，让她点菜：“你来点吧，都是你单位的同事，他们喜欢吃什么，你比较了解。”
顾绯没有推辞，算算人数，一口气点了十多个菜和饮料。
等服务员离开，盛江南问她：“你身体现在怎么样了？我记得你好像还要去拆几块钢钉。”
顾绯点头：“嗯，再过一个月去拆。”
盛江南说：“你什么时候去拆，告诉我一声，我陪你去。”
“拆钢钉没有什么风险，我一个人去也可以。”顾绯习惯性地拒绝。
“这种话，你的主治医生都不敢说吧？”盛江南看着她，眼神闪着促狭。
“医生嘛，肯定不会把话说得太绝对，但他们自己心里有底的。”
“抽空我问问他，也有一阵子没跟他联系了。”盛江南说。
顾绯撇着嘴看他：“你要这样什么事情都过问的话，又让我起了离开洛京的念头。”
盛江南投降：“好吧，我不过问了，等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再出现。”说完他低头喝茶。
过一会儿，顾绯问他：“最近工作怎么样？上次蒋钰的事情，有没有影响到你？”
“丝毫没有。后来事情反转了，人家夸你，盛氏与荣有焉。”盛江南抬头笑着说。
顾绯瞪他：“这样有点夸张了吧？”
“我真实的感受。”盛江南说。
顾绯不接他的话，拿出手机来刷短视频。不过想到刚才他被一群女人围着，又忍不住问道：“刚才那些女生围着你问什么？”
盛江南说：“什么都问，就是不问主题。”
“有人认出你了吗？”
“认出来了，她们还知道这是你的工作单位。不过我提醒她们，不要在网上乱说。”
“那就好！我实在不想上热搜了。”顾绯松一口气，“我只想安安静静过自己的日子。”
盛江南说：“我会盯着的，一有风吹草动，我就赶紧压下去。像蒋钰那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第二次。”
……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大概半小时之后，丁国良他们来了，包厢里立刻热闹起来。
任晨晨坐到顾绯的旁边，兴奋地说：“今天来得太值了，能得盛总请吃饭，回去又能跟同事吹牛。”
盛江南朝她点头：“那得多吃点。”
丁国良看到唐琳要坐在盛江南身边，连忙把顾绯拎起来：“怎么那么不懂事儿呢？坐到盛总身边去。人家可是冲着你来的。”
顾绯有些不情愿：“坐哪儿不一样？能吃上饭就行了。”
丁国良说：“你坐他身边，他能多吃一碗。”
主任起哄，其他人加入进来，自动把盛江南身边的座位空出来。他看着顾绯，双眼含笑：“快坐过来吧，别辜负了大家这番热情。”
顾绯走过去，嘴里说：“他们这群人就是爱起哄。”
待她在盛江南身边坐下，唐琳说：“这么一看，两个人挺有夫妻相的。”
顾绯敲着桌面抗议：“唐女士，我们可是离了婚的。”
任晨晨说：“离婚还可以复婚的嘛。瞧瞧我们盛总，那么帅气，又那么平易近人，不知道是多少女性的梦中情郎。”
顾绯不屑：“把他夸得那么好，那你嫁呗。”
“我倒是想啊，那也得盛总愿意才行，是不是？我现在问一句，盛总，我可以坐到你旁边吗？”任晨晨眨着眼睛说。
盛江南收起脸上那唯一的一点笑意说：“我旁边没空位了。”
任晨晨“啧”一声：“看看，盛总对我是多么地嫌弃。”
谢敬说：“你就不要去自取其辱了。”
“还是师兄对我最好！”任晨晨丝毫没有被打击到，依旧开着玩笑说。
丁国良端着装有饮料的杯子站起来，对在场的人说：“大家都把杯子举起来，让我们敬盛总。今天他帮忙发传单，又还请我们吃饭，必须好好谢谢他。”
正明的人都站起来，不管杯子里装的是茶水还是饮料，异口同声地说：“谢谢盛总款待。”
盛江南笑着回应他们：“大家不必客气，尽情吃，想吃什么吃什么，不够了再点。”
其中一个同事调皮地说道：“以后这种普法宣传活动可以多搞几回，这样盛总就能经常来，我们也能打打牙祭。”
顾绯大声喊起来：“多搞几次？你想搞垮正明，想累死我啊？”
盛江南笑：“吃饭随时都可以的，累人的活动就少一点吧，周末工作，有点不近人情了。”
唐琳说：“没事啊，我们这种工作，本来周末休得就少。只要有饭吃，大家都乐意的。”
盛江南摇头：“顾绯的身体不好，扛不住这种强度，周末需要休息。”
丁国良瞪大眼睛：“哎哎，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我这个主任？你们说的都是人话吗？”
顾绯不想再被他们开玩笑，连忙说道：“快吃饭吧，一会儿菜凉了不好吃。”
谢敬在餐桌上话很少，不过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盛江南和顾绯身上。看到他给她夹菜，心里挺不是滋味。
但是他又没有办法。
母亲栾英的态度表达得很清楚，如果他强硬地违逆，会再次给她招来杀身之祸。他不敢去赌。
他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上一杯白酒，一口一口地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