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定安盯着那些看到江尘兰就打颤的人,又是好笑又是疑惑的问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江尘兰亦是无奈的勾起唇角,“前些日子从六殿下那儿学了两招,用在了他们身上。”
她转身看着那几位,“你们怕什么?如今有太子殿下在这儿为你们撑腰,还怕我对你们做什么不成?”
这女子的笑好生阴鸷。
他们的手不自觉拉在一起,突然觉得平常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也能给自己莫大的安全感和一丝安慰。
对江尘兰的话他们当个笑话听。
替他们撑腰?
萧定安为何要为他们撑腰?他分明是来替江尘兰撑腰的,就是要告诉他们江尘兰私自审人的事不准向外提起半个字!
时间尚且充裕,江尘兰也不急着问话,又问了一道萧定安,“殿下怎么知道臣女今日想来鸿胪寺?”
萧定安道:“叫你来不是猜到你想来,而是......”
说至此处萧定安便停了。
江尘兰疑惑道:“而是什么?”
而是我想见见你。
萧定安心虚的朝前走了一步,道:“知晓你昨日见了那如王子,或许问出些事情,因此想再叫你来审审他们。”
他的理由怪怪的,江尘兰总觉得哪儿不通,可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姑且信了。
江尘兰也朝前
一步,问道:“你们那日说的事我想了一下。”
他们心惊,他们说的可都是实话,江尘兰不可能因为怀疑他们说假话这个由头又折磨一次他们吧?!
她看出几人的紧绷,叹了口气,“你们放松些,今日不对你们怎么样,我就是来问两句话,问完就走。”
“江小姐你问。”
“你们可有看见那日宋小姐身上的铃铛?”
他们想了想,回道:“江小姐记错了,宋小姐身上没有铃铛,是那如王子那日手上拿着铃铛。”
那就奇怪了。
江尘兰继续问道:“那你们可有见到宋小姐身上又佩戴着什么铃铛,玛瑙一类的物什?”
他们摇摇头,小心翼翼的开口,“我们隔得太远,具体情况是看不清的,不敢确定宋小姐身上带了什么,但从我们那儿看过去,宋小姐穿的素的不能再素。”
这番话江尘兰倒是确信。
那日宫宴上,宋瑶穿的也是极素的,看起来与华丽的宫宴有些格格不入了。
其中一人想起什么,开口道:“不过我们看着虽是那如王子先停在了宋小姐面前,却是宋小姐先张口说的话。”
他继续道:“江小姐提起那个铃铛我倒是有话想说。宋小姐张口说话时一直看着那如王子手上的铃铛。”
她静静的听着,若有所
思的样子。
照他们这么说来,宋瑶或许认识那对铃铛?
若是按自己的猜想,宋瑶想看看那铃铛,可坦北将铃铛视作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两人因此发生推搡,宋瑶落水也就不足为奇。
可宋瑶却说她等着那如王子道歉,那便证明的确是那如王子对她唐突。
宋瑶没必要说谎。
江尘兰表情沉重,觉着自己的方向或许错了——她太关注那对铃铛了。
那对铃铛有问题没错,可它却完全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她沉思片刻,如果引起问题不是宋瑶身上的物件,那就只能是宋瑶本人了。
江尘兰长久的沉默让那几人不约而同的想起了那天在江府小黑屋,她逼着他们回答问题,一旦他们撒个谎,江尘兰意识到不对劲时就会露出这幅表情,然后等着他们的是更恶心的惩罚。
萧定安后退半步,挡住了从门外透进的光线,阴影覆在江尘兰脸上,和那日江府的场景一模一样。
他们冒出了冷汗,说道:“江小姐,真的,字字肺腑,没有骗您!”
江尘兰摒绝了外界的杂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正当她想得入迷时,不知轻重的小全子突然闯进来,说道:“公主醒了!”
江尘兰回神,对萧定安说道:“去看看?”
萧定安点点头
。
她不忘对那几人告别,“改日再来看望你们。”
有一人悄声道:“您不用再来看我们了。”
她听到后顿住,不用看他们?这些人是把自己当灾星了吗?
小全子这个没眼力见的乐呵呵的对江尘兰说,“公主醒后知道是江小姐您把她治好的,一直吵嚷着要见您呢!”
他一路吵嚷个没完,江尘兰耳朵都有些犯疼。
“殿下,小全子在东宫是否过得太滋润了些?”
萧定安无可奈何的样子。
平常说也说过,罚也罚过,奈何话多的人堵住了嘴都能从缝里留些口水。
江尘兰要来了纸笔,分别写了东南西北四市的十六家店铺,十六家店铺由分别在四市的东南西北四条街。
她把纸交给小全子,“你去,把这些东西买回来,你家殿下急着用。”
小全子看了一眼,一天跑遍全城,这是要跑断他的腿啊!
他欲哭无泪的看着萧定安求助,“殿下......”
“去吧,本王急着用。”
小全子嘟囔着嘴下车,碎碎念道,“急着用才这时让我一个人去买......都是些茶壶毛笔,东公里都要堆不下了......”
他走后清净许多,公主府的门口倒是热闹。
江尘兰扫了一眼四周,“奇怪,今日四殿下怎么不在?”
“估计到哪个角落撒气去了。”
阳晖刚醒,嘴唇恢复了些血色,面色依旧苍白。
她看着江尘兰和萧定安一道出现在自己面前,失望之余亦是心伤。
这样看来,这位江家小姐和她三哥倒是般配。
阳晖撑着床起身,“听说是江小姐治好了我,多谢江小姐......”
说罢,侍女便端了一木盒上来,“这是公主对江小姐的一点心意。”
江尘兰推搡了一番,最终还是收下。
阳晖是个识大体的姑娘,谢完江尘兰后便说道:“我病了这些时日,想必和亲一事也搁置了,没有连累到小江大人吧?”
江尘兰满眼心疼的看着她。
这位比自己还小三岁的女子说起话来俨然像个大人。
“公主说些什么,公主的身体最要紧,但和亲一事确实因为别的事搁置了。”
阳晖叫走萧定安,“三哥,我有话想同江小姐说。”
萧定安柔声道:“好,江小姐也在帮着小江大人完成和亲一事,你有什么话尽可与她讲,将她当作姐姐就好。”
江尘兰心头一惊。
还好房内无人,要公主把自己当姐姐这种话如何说的?
她正要圆场,阳晖便接道:“三哥何时这样啰嗦?”
罢了,这是在嫌弃他的意思了,萧定安识趣的出去,替她们掩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