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澜还没来得及解释，古娜便已经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左轮。
“混蛋！她救了你，你居然敢伤害她？！”
“冷静点！”秦澜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冷汗一个劲的往外冒，“她没事！她去拿衣服了！”
“衣服？”古娜眯起了眼睛，将左轮的击锤按了下去，“我给你一秒钟时间，给我把事情解释清楚！”
秦澜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一秒钟？
我求你直接开枪好不好？！
而就在双方对峙的时候，莉莉抱着衣服走了进来。
“姐姐，你在干什么？”她惊讶地问道。
古娜挠了挠头，疑惑地看着她：“呃……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莉莉把衣服塞到秦澜手里，随后走到古娜面前一把将她手里的枪抢了下来，“你能不能别总用这个玩具吓唬人？”
古娜尴尬地笑了笑：“哈，习惯，习惯了。”
在一旁捧着衣服的秦澜直接懵了。
他万万没想到这种电视剧里的情节竟然发生在他的身上。
更重要的是——他·居·然·还·真·被·吓·唬·住·了。
一瞬间他的心中五味杂陈。
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没被真枪指着，还是该为自己的智力表示哀悼。
“抱歉，我姐姐总是有些毛躁。”
莉莉无奈地对秦澜说道。
“没事。”
秦澜很有风度地摆了摆手。
莉莉眨了眨眼，说道：“你……”
“莉莉，帮我泡壶茶吧，我有点太累了。”
古娜打断了她。
“好吧，”莉莉叹了口气，止住话头，“但你别再吓唬他了。”
“好好好，快去吧，我要渴死了。”
……
莉莉走后，两人之间有些冷场。
而就在秦澜想要起身去换衣服的时候，古娜突然冲他微微一笑。
然后从怀里拿出了另一把左轮拍在了他面前。
枪体黝黑，借着煤油灯昏暗的火光隐约能看到枪管里的膛线。
毫无疑问，这把是真家伙。
“说说吧，”她扬了扬脑袋，颇有些睥睨的气势，“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秦澜看着桌上的左轮，喉咙下意识地动了动，大脑开始飞速地运转起来。
他现在并不确定古娜是否知道莉莉的女巫身份，也不清楚她对于神使的态度。
如果说错了话……
“这就说来话长了——话说你晚上喝茶不会睡不着吗？”
他尽量地放慢语速，并尝试着岔开话题。
“我建议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古娜的身子微微前倾，湛蓝色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而且我的耐心一向不怎么样，你最好快点把事情说清楚。”
“是在手术室沾到的，”秦澜直视着她的眼睛，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刚刚安古洛医生想要去清点一下手术器材，我去帮忙来着。”
“手术室？”古娜的眼睛眯了起来，“那里怎么会有血？”
“今天下午的时候有一个人来手术，外伤，大出血。”秦澜说道。
“什么人？”
“不知道，不过看样子像是干活的工人。”
“描述一下他的容貌。”
“男性，大概四十岁左右，络腮胡，戴一顶布帽。”
“哦，好吧，”古娜点了点头，“我会去调查的。”
“请便。”秦澜笑着说道。
“另外，”古娜突然笑了起来，随后扬起了一直放在桌面下的右手——那只手里赫然还握着一把已经顶上火的左轮，“你应该庆幸自己没有试图去碰桌子上的那把枪。”
秦澜麻了。
他对古娜的第一印象是不拘小节还挺善良，但这个印象此刻却已经被完全推翻。
谁家好人搁这儿钓鱼执法啊？
“行了，”古娜朝他摆了摆手，“别一副傻呆呆的样子，不然莉莉又该和我唠叨了。”
随后还没等秦澜说话，莉莉便端着茶壶走了进来。
“你们在聊什么，”她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秦澜你脸色好像不太好？”
“他没事，”古娜探过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刚刚在聊一起杀人案，他可能是被吓到了。”
“吓到？”莉莉面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但没有追问，随后用询问的眼神看向秦澜，“你怎么还没去换衣服？”
“刚刚和安古洛警官聊的挺愉快所以忘了，”秦澜笑着站起身，“我这就去。”
“等等，”莉莉叫住了他，“别去病房了，我带你去后面的客房吧。”
正在喝茶的古娜挑了挑眉，问道：“你不会是想让他住在这儿吧？”
“没错，”莉莉坦然地看着她，“他失忆了，可能需要一段不短的恢复期。”
“你确定？”古娜面带疑惑地扫了秦澜一眼，“我看他挺正常的。”
“当然，”莉莉用力地点了点头，“我已经给他做过测试了。”
古娜扭过头审视着秦澜：“他刚刚可没跟我提过这个。”
“你也没问啊。”秦澜说道。
“好吧……”古娜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他不能待太久，三天之后他必须离开。”
“不行，”莉莉故作生气地瞪着她，“你不能这样干涉我的治疗！”
“莉莉……”古娜走到她的身旁，无奈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你要是一直把他留在这里邻居们会说闲话的——你还没结婚，他待得太久对你不好。”
“随便他们怎么说，”莉莉丢给她一个白眼，“我可不在乎他们对我的看法。”
“你……算了。”
古娜叹了口气，随后端着茶壶直接离开了会客厅。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侧门之后，莉莉才长出了一口气，问道：“她刚刚都问你什么了？”
“我身上的血迹，”秦澜耸了耸肩，“我用帮你收拾手术室的借口搪塞过去了。”
“还好你没直接告诉她神使的事，”莉莉扶着额头低声叹息，“她可是教会中信仰最坚定的一批人，否则也不会当上巡察官。
她要是知道了我们两个刚刚做的事……
说实话，我真不知道她会不会把我也给抓到教会的监狱里去。”
“我感觉应该不会，”秦澜回想着古娜刚刚的表现，总觉得她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她真的是蒸汽教会的虔诚信徒吗？”
“当然，”莉莉轻轻地理了理头发，“不说这个了，我带你去客房吧。”